沈礼安将掉落的珍珠发钗擦拭干净,轻轻地将它别回贝心如的发间。她微微低头,羞涩地笑了笑,那笑容如同初春的花朵,娇艳而动人。
只是她还在工作,很快从暧昧的氛围中抽身,端着被沈礼安弄散的餐盘走远。
沈礼安坐下后,脸上带着向往的笑容,“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说完美的珍珠像美女。”
沈志清见儿子被一个歌舞女郎迷了心神,不悦的嘲讽,“也就是你,会将陪酒的女人比作珍珠。”
“哈哈哈……”同桌的珠宝商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礼安的笑容有些尴尬,却没有多说什么。
贝星若过来时刚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明白贝心如今天的工作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这也是她反对贝心如来跳舞的原因。
就算现在是现代社会,可千百年对女性的固有化依然存在。别说主动去淌浑水,就算你在那儿不动,都会有人给你泼脏水。
可沈礼安将贝心如推到众人的视线之中,却在她被人嘲笑时隐身,更是让贝星若反感。
“沈先生将女人和珍珠做比较确实不太恰当。人们可以轻易从外在看到一颗珍珠的价值,却不能简单的通过外表看到一个女人的品质。你们这样轻易的否定刚刚那个女孩,是有谁亲眼看到她陪酒了吗?”
沈礼安被她的容光震慑,久久不能回神。
这珍珠市盛产的不是珍珠,是美人吧?
他方才还觉得刚刚那位小姐清新娇美,令人难忘。可这位气质冷艳的红裙美人出现时,他的脑海一下子就空了,所有的思绪都被她占据。
贝星若帮贝心如辩驳完,也不管这些人是什么脸色,转身离开。
……
贝心如在换衣服,贝星若在门外等她一起回家。
她今天打扮得挺漂亮,但在她的脚下,却是一双让她有些吃不消的高跟鞋。她轻轻地用手敲打着小腿,试图缓解酸痛。
突然间,一双干净崭新的小白鞋落在她脚边。
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换上吧,别再折磨你的小腿了。”
贝星若望过去,不出意外的见到了元皓勇那张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俊脸,她诧异道:“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
元皓勇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我计算过,要是平时想亲你,必须得把你抱起来才行,可是今天低头就行。你平白长高这么多,我怎么会发现不了?”
贝星若雪白的脸颊登时多了几分红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说得跟你亲过似的。”她咬牙切齿。
认识他之前,她单纯得跟块水晶似的。认识他以后,她被强行灌输了太多废料,迅速污染成了现在彪悍的性格。
“主要是你不同意嘛!”
他不顾自己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低下修长的身躯,单膝跪地,大手不容拒绝地环握住她白皙的脚踝。小心翼翼地将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下,将那双洁白如雪,柔软舒适的鞋子轻轻套在她的脚上。
换好鞋子的贝星若重新踩在地板上,仿佛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轻松了。
再次看向他时,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好像,也没那么差!
“谢谢。”一码归一码,他雪中送炭的给她带来了一双平底鞋,还是要感谢的。
元皓勇微微一怔,这几年他送了她无数礼物,却是第一次听她温柔的说谢谢。
他隐约间好像找到了正确讨好她的方式,就在他即将抓住头绪时,贝心如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一看到元皓勇,贝心如就害怕的拉着姐姐往后退,仿佛他是踩到就要爆炸的地雷一样。
元皓勇双臂紧紧的环在胸前,英俊的面容有些沉郁,“贝心如,你怎么回事?每次看到我就跟个鹌鹑似的,好像我欺负过你一样。难怪星若一直不愿意接受我,原来是你在从中作梗。”
贝心如探出头,弱弱的道:“你喜欢星若姐姐,星若姐姐就要喜欢你吗?那珊瑚姐姐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怎么不见你喜欢她,对她好一点啊?”
元皓勇不悦的道:“你脑子是有什么毛病?珊瑚是靠什么爬到今天的位置的,你心里没点数吗?她哪点儿配和星若相比?”
刚好到来的珊瑚听到这番话,面上流露出一抹痛色,很快又用笑容掩盖,“皓勇,天色很晚了,我帮你准备了温泉浴……”
就算那样伤人的话被当事人听见,元皓勇也完全没在乎她的心情。
珊瑚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欢星若,还安排星若的妹妹当歌舞女郎,这笔账还没跟她算呢!
他没理会珊瑚,对贝星若道:“天色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贝星若见到珊瑚被元皓勇无视后,眼中的伤感实在可怜。不禁想到元皓勇每次被自己不留情面的拒绝,是不是也这么伤心?
就在她愣神间,贝心如已经帮她拒绝了元皓勇,“永泉小屋离得不远,我们自己会回去。”
贝星若回过神,向珊瑚告别后,就和贝心如一起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贝星若虽然没有回头,却隐隐的感觉,元皓勇一定默默的跟在后面。
果不其然,她关门时,远远的看见了元皓勇的身影。
在暮色深沉的幽暗之中,他的身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难以分辨。只有指尖的一根烟火,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