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祖看着手机上来自混蛋老爸的多个未接来电,隐隐有些不安。他微微吸了口气,推开沉重的大门。
“啪。”
在他进门的刹那,冰冷的皮鞭猝不及防的在他俊美白皙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紧接着,第二道皮鞭狠狠的落在他身上。
就在关淳要抽他第三下时,关祖突然握住他的手,目光冷鸷阴郁。
关淳见儿子居然敢反抗,像只陷入癫狂的狮子似的怒目圆睁。
“你还有别的事吗?”这幢房子太冷,关祖想去找阿若,只有她是暖的。
“把婚礼取消吧!”
这句冰冷无情的话令关祖瞳孔地震,瞬间失去了所有冷静,“你知道我有多期待和阿若在一起,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关淳将游戏光盘和资料一股脑扔在关祖身上,痛心疾首的质问他,“老爸是警察,当儿子的偏偏去做贼,简直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关淳的话就像是一桶冰水从头到尾浇在关祖身上,让他全身冰凉。他手指发麻的翻看着那些资料,脸上渐渐失去血色。
这些资料都是猜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关祖知道仅凭这些根本无法将他入罪。
但是,这些件事一旦被捅破,就算他自信可以逃过法律的审判,可阿若……
他要怎么面对阿若?
“不可以,绝不能让阿若知道!”
“事到如今,纸是包不住火的。”关淳怒火中烧,“你瞒得了吗?”
“瞒不住也要瞒!”关祖的眼眸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蓄着倾覆一切的风暴,“告诉我,是谁把这些东西给你的?”
关淳无比失望的看着死不悔改的儿子,“告诉你,你去杀人灭口,一错再错吗?”
“我最错的就是不该当你的儿子。”关祖脑海中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崩塌,将对父亲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我念书时各科成绩全A,你夸过我吗?学校家长会,你以父亲的名义出席过吗?我生病的时候,你带我去看过医生吗……”
“你都没有,你只会骂我废物,然后一不开心就用手铐锁着我,把我当成犯人一样虐打。现在好了,我顺着你的心意,去杀人去犯法,去和那些警察作对,你开心了吧?”
如果不是这个不负责任的老爸,他就不会憎恨警察,就不会做那么多错事。
那样,他遇到阿若的时候,就可以是一个真正的谦谦君子,会和她拥有童话般完美的爱情!
面对儿子冰冷的谴责和痛恨的眼神,关淳握紧了手中的皮鞭,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可他只是希望儿子更优秀,才会用“手”教育他啊!
他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
他的爸爸以前也打过他!
不,不是他的错。是阿祖的妈妈太溺爱儿子,才会让儿子自我中心,一点点委屈都受不了,出去祸害社会。
或许关淳内心深处是后悔的,但他永远不可能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来,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儿子走上不归路。
关淳抹了把脸,身形萧索,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阿祖,你走吧,先暂时离开香港。”
“除非阿若和我一起走。”
“你别想着阿若了,那些东西就是她大哥陈国荣给我的。”关淳不想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声吼道:“陈国荣现在没证据,定不了你的罪。可你要是留在香港,留在阿若身边,他会咬死你的。”
陈国荣,他为什么非要阴魂不散?
关祖踉跄了一下,心一下子跌落谷底。如果是别人,他会让那个多事的人永远消失,可偏偏是阿若的大哥……
……
扯下蒙头的黑布,陈国荣不适的睁开眼睛,毫不意外的看着面前矜贵优雅的年轻人。
在他将那些资料交给关淳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后果。
他不是国际刑警,没权利计较关祖他们在美国犯的案子。陆仁义和周苏的事,他没有证据,法官不会相信他。
陈国荣没办法把这个罪恶滔天的年轻人送进监狱。如果贸贸然将事情告诉阿若,就算成功让他们分手,谁知道关祖会不会因爱生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可要他什么都不做,任由阿若一无所知的和一个恐怖分子结婚,他也寝食难安。
万一哪天,关祖对阿若的爱消失,会不会像对周苏那样对待阿若?
陈国荣不敢用阿若的余生来赌这虚无缥缈的爱!
养不教,父之过。所以他选择把事情和关淳坦白,让他约束自己的儿子。
显然,这一招并没有什么效果。
“收手吧,阿祖。”陈国荣平静的说道。
“是你一直不肯放过我。”关祖微微一笑,拍了拍手。
刺眼的白炽灯猛地亮起,高大的仓库顶端用绳子吊着个英俊的年轻人,是郑小峰。
火爆手中拿着一把军刀,正一脸戏谑的割着绳子,刘天和梁麦斯则是撑着手往下看。
“住手,他是无辜的,你们放开他。”陈国荣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牵连无辜,激动的吼道:“有什么事,你们冲着我来。”
“我最讨厌你这点,总认为自己什么都对,好像全天下就你一个人好人。”关祖淡定的解开捆着陈国荣的绳子,“你会为你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吊在空中的郑小峰被火爆用刀磨绳子的动作吓得半死,哭丧着脸道:“杀人可是要终身监禁的,你们几个都是富家子弟,没理由和我这种小人物一拍两散嘛!要不你们放了我,大家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火爆被郑小峰的话逗笑,“就算我当着陈警官的面杀了你,只要花点钱,多的是走投无路的人帮我认罪,我照样什么事都没有。”
这番话就连陈国荣都无法反驳,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监狱里多的是这种拿钱坐牢的“犯人”。
他心急如焚的看着关祖,“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放过郑小峰?”
关祖走到仓库中间的桌子边,手指轻轻击打着桌子边沿,慢条斯理道:“我要和你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玩你最拿手的,组枪。”关祖看着桌子上两堆手枪零件,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们赌命。”
陈国荣想再劝劝他:“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没想过让你死。”
“可你想让阿若离开我,跟要我的命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