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肖，问你一个事情，到底种草传媒文化是怎么想的？”
张伟越坐在昏暗的咖啡厅角落，焦躁地等待着杨肖的到来。面对孙长安给出的消息，他的心里始终有种不安。这次的事关系重大，一旦被人知道种草传媒文化会采取“抹黑”这种手段，反向宣传好克立奶茶，搞不好自己也会被牵连。可他又相信孙长安不至于无的放矢，因此带着几分疑虑，张伟越早早到场，决定从杨肖那儿打探一二。
没过多久，杨肖走进咖啡厅，一身休闲打扮，与他同时进来的还有一名和杨肖年龄差不多的男人，二人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看出来同行的男人明显是处于紧张的心态，有些拘束，不同于杨肖脸上一直挂着职业性微笑，甚至刚坐下便开门见山地笑道：“越哥，怎么还没开始的事儿就让您愁眉不展了？”
张伟越勉强一笑，递给杨肖一杯咖啡，清了清嗓子便直入正题，“我听说种草传媒打算通过黑化好克立奶茶来抢占市场？”说完，他注意到杨肖那一瞬间僵住的表情，眼里原本贪婪的光芒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这话带给了杨肖不小的冲击。
“这……不可能吧？”杨肖眼睛睁大，似乎一时失去了言语，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那叠钞票，瞬间觉得不再诱人，反而有些刺眼。他急切地说道：“越哥，我几次向种草传媒创作部的李总监探过口风，对方只说有希望取代谷雨草饮品的广告时间段，根本没提到什么抹黑手段！李总监还让我放宽心，说正商谈着，没有任何问题。”
张伟越听得一愣。原来杨肖也不知道？那种草传媒内部到底是怎么回事？孙长安究竟从哪得到的消息？他默不作声地盯着杨肖，琢磨着他的每一句话。
这时，杨肖似乎察觉出张伟越的疑虑，连忙指了指身旁那个安静坐着的年轻人：“哦，对了，这位是我们创作部的于兴辉，李总监的得力助手。他更清楚种草传媒的所有推广计划。”
张伟越的目光落在于兴辉身上，打量片刻，这位自称是“得力助手”的年轻人看上去有些腼腆，不住地喝柠檬水掩饰内心的紧张。张伟越心里一沉，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可无论他怎么绞尽脑汁，却无法确定自己在哪儿见过他。也许，这人根本不是种草传媒的员工？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他更加不安。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张伟越冷静地问道：“于先生，既然您是李总监的助手，那就直接告诉我——种草传媒是否真的在策划一场黑化好克立奶茶的宣传？”
“越哥，我学着肖哥称呼你吧，你多虑了。”于兴辉讪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自在，“我们的推广策略都是遵循市场规范，怎么会用那种手段？再说，恶意抹黑对种草传媒来说，等于是砸了自己的牌子，绝不会自毁信誉。”
于兴辉的态度虽然镇定，但张伟越依然察觉到他闪烁的眼神。他随即换了个角度，试图追问更多细节，“那这么说，种草传媒只是想通过广告上的优先投放来抢占市场，而不是打压竞争对手？”
“没错。”于兴辉迅速接话，“目前一切都在正轨上，不会用任何非法手段来影响对手的口碑。”说着，他用力点了点头，显得信心十足。
张伟越心中的不安终于稍稍平息下来。这时，杨肖也附和道：“越哥，我看还是没必要担心了。好克立奶茶和种草传媒的合作确实在谈。你也知道，种草传媒的原创动画在行业里的口碑，可是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充满了国人对它的热捧，不会做出这样糊涂事！”
张伟越松了口气，回想着孙长安的“警告”——也许只是老板的一种防备心而已。毕竟如果种草传媒真的不择手段，不仅会引起好克立奶茶的法律追究，还可能引发一场不可控的公关风波。想到这里，张伟越决定暂且放下疑虑。毕竟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维持现状，等待实际进展。
然而，就在三人谈话接近尾声时，张伟越突然感到一丝异样：于兴辉临走时一不小心露出的工作证件赫然写着“临时演员”字样！张伟越心中一惊，这个“助手”果然是个假的！他隐隐约约意识到，种草传媒可能还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操作。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卷入了一场更大的阴谋里，而孙长安的消息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就在张伟越想要拿走那个工作证的时候，杨肖居然返身回来，就在前者还在发愣的时候，杨肖一把拿走了工作证，还有桌子上的那一叠现金，赔笑着说：“兴辉哥昨天去拍电影，报名的，别多想！还有这个费用，刚才也忘记了。”接着，杨肖一溜烟跑走了。
张伟越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回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老板孙长安，汇报刚才与杨肖和于兴辉的对话，消除对方的担忧，毕竟孙长安说了种草传媒文化如何宣传好克立奶茶是非常重要，孙长安的企业羽通食品包装厂不仅是好克立奶茶的股东，现在还成为了好克立奶茶的唯一包装供应商！
离开咖啡厅后，杨肖和于兴辉在街边再次会合。杨肖掏出一张临时演员的工作证递给于兴辉，顺带还交给了他一小沓酬劳。于兴辉接过来，高兴地翻看了几眼，满脸满意地笑道：“杨哥，刚才幸亏你留个心眼，不然我没这证件工作肯定是掉丢不说。”
“另外，这活儿真不错，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记得喊我啊！就算不拿800块，500也行！”
杨肖勉强笑了笑，摆了摆手，目送于兴辉离开。然而，他的心情远没有于兴辉那般轻松。刚才在与张伟越的对话中，张伟越的某些言辞让杨肖心中不由得一紧。种草传媒要采取抹黑的手段来打击好克立奶茶？这信息怎么连自己都没听说过？这可不是件小事，要是张伟越知道些什么内幕，那就可能说明，自己这边有某个环节出了纰漏。
带着疑虑，杨肖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工作的公司草上飞软件科技，而是转身朝南市学院的对外发展大楼走去。作为与草上飞软件科技一起入驻该大楼的种草传媒文化，正是这个广告计划的主导方，也正是杨肖疑惑的来源。他快步走进种草传媒的办公室，找到创作部的总监李磊，直截了当地问：“李总监，我刚从张伟越那边听说了点事情。关于好克立奶茶的推广，你能不能跟我确认一下——是不是贵公司真的打算用抹黑的手法来提升谷雨草饮品的地位？”
李磊显然有些措手不及，眼神一闪，神色变得有些紧张。他回忆起老板张旭的交代：若是遇到杨肖来打探这件事，一定要表现出犹豫不决的样子，先吊起他的疑心。于是，李磊假装皱眉，似乎在斟酌什么，答得支支吾吾：“这个嘛……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说法，只是，具体操作嘛……嗯，还在探讨中……”
杨肖见李磊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不禁更疑惑了，眉头微微皱起，盯着李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会随便拿抹黑来说事吧？你我都知道这种手法风险太大，若是好克立奶茶追究起来，公司会招惹不少麻烦。”
见杨肖一脸严肃地逼问，李磊内心暗暗叫苦。他知道再拖延下去很可能会引起杨肖的怀疑，于是装作很为难地低声说道：“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其实，这确实是张总的意思。主要原因嘛，是因为好克立奶茶打算取代谷雨草饮品的广告时间。按照常规，价高者得，但问题是，谷雨草饮品的合同签得早，提前中断就会产生违约金。好克立奶茶要想争取这个位置，除了出更高的广告费用，还得赔付谷雨草饮品的违约金。这对公司来说，可是两头受损。”
杨肖听到这里，不禁微微点头，似乎理解了张总的想法。不过，他心里仍然有些疑虑：“那么，抹黑好克立奶茶就成了公司唯一的选择？”
李磊见杨肖终于松了口气，顺势解释道：“其实，并不是抹黑，只是营造一种竞争效果，这样谷雨草饮品撤掉广告也有个台面上的理由。毕竟，大家都知道竞争激烈嘛，总得有个说法不是？如果没有抹黑好克立奶茶的这个‘气氛’，谷雨草饮品撤掉广告后，外界也容易产生一些质疑，公司只不过是为这波操作找个掩护罢了。”
杨肖听后，心中顾虑终于打消。他舒了口气，心想自己确实是有些多虑了。种草传媒的做法，表面上看来虽然极具侵略性，但也不过是广告策略的一部分。他拍了拍李磊的肩膀，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住啊，李总监，我刚才有些多疑了。看来咱们这次的计划还真是煞费苦心。”
李磊笑了笑，拍了拍杨肖的手背，表情不动声色：“没事，都是为了广告的顺利执行。放心吧，公司的安排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杨肖最终松了口气，微微点头后，便告辞离开了种草传媒文化要走回草上飞软件科技。他内心的疑惑似乎得到了圆满解答，彻底放下了心中的不安。而种草传媒总监李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冷笑。这一场精心设计的“解释”，不仅稳住了杨肖，还成功让他无从察觉到其中的真正意图。
只是杨肖刚从种草传媒的办公室出来没有几步，便接到了李磊的电话。李磊严肃地提起了杨肖的工作进度，尤其是《灭神》的3d效果制作——这是草上飞软件科技的重中之重。眼下，杨肖才意识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把太多精力放在了好克立奶茶的广告策划上，导致《灭神》的项目进度大幅滞后。他不禁苦笑一声，暗自为自己的分心感到一丝懊悔。
面对李磊，杨肖小心翼翼地承诺道：“李总监，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赶出一个试行模板，回去就加班加点赶进度。”
李磊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他一脸严肃，深吸一口气，声音如同一记重锤：“杨肖，我和你说多少次了！接广告可以，但别因为这点外快耽误了正事。好克立奶茶的推广是种草传媒的项目，但《灭神》是夏谷草亲自点名的重点工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出了纰漏，你的草上飞公司可没那么容易承担后果！”
杨肖顿时脸色发白，连连点头：“是是是，李总监，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优先公司项目！”
李磊却继续不依不饶地训导：“你要记住，做创作的最根本是敬业，别整天惦记着赚点广告外快就丢了饭碗！张旭老总、区朗明老总，尤其是夏谷草社长，都是极其重视这个项目的。出一点差错，责任谁都担不起！回去赶紧给我上紧发条，好好干！”
李磊的话像刀子一样刺得杨肖满脸通红，他紧咬牙关，低声道：“李总监，真的很抱歉，我会全力补上进度的。”说完，他抬脚离开，心里却觉得五味杂陈。
李磊冷冷听着杨肖下定决心的回答，内心还是不放心。他知道，杨肖虽有些才气，但缺乏足够的敬业态度。于是，他当即拨通了杨肖老板区朗明的电话，把刚才的情况详细告知了一遍，还不忘提醒：“区总，夏谷草对《灭神》的进度极为关注，一旦延误，他可不会手下留情，你一定得盯紧杨肖这小子，别再让他出什么纰漏！”
区朗明在电话那头连连应承：“李总监您放心，这边我会严密把控。杨肖的工作进度，我今天就让人重新审查，绝不会再让他松懈下去！”
挂了电话后，李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表情终于放松了一些。他知道，自己这一通电话，给了杨肖一记足够警醒的当头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