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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保护别人,我保护师父

缘起殿内,荥尊早就满脸黑线的等待着了。

陌尘刚进殿内,还未站住脚,便劈头盖脸的迎来了荥尊的教育,“掌门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收林雨歇为徒呢?你叫陶掌门的面子往哪搁?拿一个资质极好的弟子和一个没有仙缘的弟子比,你居然选择了没有仙缘的!陌尘啊陌尘,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陌尘十分淡定,“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保护神器罢了。我本就不想收徒,是师叔你硬要逼我的,左右都要收一个徒弟,我收了林雨歇,既有了徒弟,又保护了神器,一举两得。”

荥尊还是生气,“可我们不是说好了,到时候我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让她去我那儿,也算有个交代。你怎么好自己做主呢?”

陌尘说道:“对不起师叔,我没想那么多,木已成舟,现在也没办法了。”

荥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只好不再计较,但是陌尘今日的做法的确是得罪了陶掌门,该说不说还是得上门赔罪的。

荥尊问道:“那九霄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就那么过去了吧,几派向来交好,不能得罪。”

“沐仙会时,我自会找个机会与他当面道歉。”陌尘幻化出一只纸折的金色小鸟递了过去。

“沐仙会?”荥尊打开纸折的小鸟,上面是用褐色墨水写的请柬。

沐仙会的举办时间不一,通常是由声望较大的门派举办的,有时是为了交流修仙心得,有时是为了共同抵抗邪教。

这一次的沐仙会,十有八九是为了驱除邪教而举办的。

陌尘肯定道:“没错,就在瑶光,一个月后。”

“时间这么紧?”荥尊略加思索,便准备离开,他道:“好吧,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弟子大试明日就完全结束了,我也该多挑几个徒弟继承衣钵了。你觉得林怀怎么样?”

“甚好,师叔慢走。”

荥尊无奈的摇摇头,只好离开了。

此时林雨歇趴在玉石台阶上,正艰难的往上爬着,她擦着额角的汗珠,阳光透过指缝印在脸颊上,显得红扑扑的。

这是几时的阳光?

原来是已近黄昏,暖阳照拂,前途光景惹人无尽遐想。

两千九百九十七,

两千九百九十八,

两千九百九十九……

三千!!!

一双小手搭在了最后一个台阶上,爽朗的笑声瞬间传遍缘起殿,林雨歇全身又都有了力气,她大喊道:“师父,你在哪啊!我爬上来了!不是,走上来了!师父!”

“我在,小声些。”陌尘的出现好像带来了一丝清凉,他见她笑的傻气,自己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哎?

师父刚刚,是笑了吗?

那笑容似是发自内心而出,给人温暖,但又让人捉摸不透。

微笑挂在脸上,林雨歇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已经流到脸颊上的汗液,她歪着头,“师父,我知道了。”

小孩子的笑容是有感染力的,陌尘如今也只得承认这一点,他轻咳一声,“和我来吧。”

他的衣袖飘飘如白云,仿佛捉不到、摸不着。

林雨歇小碎步的跟了上去,那些依旧是纯净美好的。

想起第一次到缘起殿的时候,她还是刚从邪教死里逃生呢,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但还是虎口脱险了。

殿内清冷,四处都散发着孤独的气味,先前虽然是看了,但却看的不仔细。

如今,她有很多时间可以好好的瞧瞧这个地方,她跟着陌尘走进书房,这书房和旁的书房竟有些不一样。

淡淡的檀香混杂着书香慢慢的飘散出来,房间当中放着一张云纹书案,案上满是陌尘的手笔。只是离得有些远,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靠窗还有小案,窗外看去一片青竹,倒也是一副雅景。满处鲜花绽放,仙气十足,薄雾叠叠。书籍满目,藏品更甚。与其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藏品阁。

房间正中间靠墙壁的位置上挂着宿老的画像,陌尘前去拜了拜,便招呼林雨歇上前。

“跪下。”

林雨歇没有过多思考,猛地便跪了下去,她忽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问:“画像上的人是谁?”

“是我师父。”陌尘似乎并不愿多提及些什么,他匆匆说:“行拜师礼吧,行过礼,你就是我徒弟了。”

定是什么伤心事,所以才不愿提及,林雨歇识趣,不该自己问的,便不会多问。

她摆正姿态,拱起手,认认真真的拜了三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三拜。”

“好了,起来吧。”

林雨歇站起身,懵懂的眼神盯着他看了良久,他那双深邃的眼里,好像承载了许多的秘密。

他一身淡雅,飘飘白衣,干净的一尘不染,宛如神邸,宛如人间救世者。

如今终于拜师成功,意义又在何呢?

她第一眼见他,整颗心怦然跳动,像是故人重逢,许久不见,有好多话想说,积攒在心中,却迟迟未能说出口。

她不知道那是何感觉,只觉得心口堵塞,面上燥热,为了多看他两眼,便一直想当他徒弟。

可她想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叫什么,于是她翻阅书籍,才终于明白,这种感觉叫做一见钟情。

可小小年纪的她又怎么明白一见钟情是什么意思呢,她愣了愣,思想一如既往的稚嫩。

陌尘见林雨歇一直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开口道:“林雨歇,你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

思绪被拽了回来,她显得有些空落落的,但脸上还是挂着明媚的笑容,“没、没什么。师父叫我小雨就好,我哥哥就是这么叫我的。”

“好。”陌尘说道:“小雨,缘起殿有很多空屋子,你看看喜欢哪间,便搬进去吧。”

林雨歇脱口而出,“住在师父旁边那间就好。”

陌尘一顿,“你倒是会挑。”

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林雨歇这才想起哥哥,她忙说:“那我现在可以去找我哥哥吗?我贸然跟师父上了缘起殿,还没有好好的和哥哥说过,我怕他会我生我气呢。”

陌尘考虑周到,“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告诉他你一切安好了。”

“那就好。”林雨歇松了一口气。

“早些休息吧。”

天色已沉,林雨歇逛完了整个缘起殿,便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阵阵花香迎面而来,这屋子可比绵雅阁好几个人住在一个地方宽敞多了。

她掀开薄如蝉翼的帘子,走到床边,那张床大的能睡下三个她了。她累的浑身酸痛,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软软的,好舒服。

在床上躺了一会,她卷起自己的头发,朝着天花板望着,想着别人施法时候的威风样子,她忍不住伸出手在空中随便地晃悠着,“咻!咻咻!”

玩了一会,她迅速的放下了手,两只手掌捂上了自己那张有些羞红的脸蛋,“好傻啊!”

她不禁连连叹气,如果自己有仙缘的话,定能使出那威风凛凛的术法。

“不知道师父在干什么?”林雨歇没了睡意,她光着脚跑出了房间,也不知往哪去,像个没头苍蝇的乱跑。

大约走了有半刻钟,林雨歇在花园发现了陌尘,乘着夜色,揽着月光,他一个人在下着棋,显得有些落寞。

今日的他不同于往日白衣形象,反倒穿了一身潮蓝色的绸衣,像大海一样壮阔,完美的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他手执白棋,好像看淡于生死。

“师父!”

陌尘未落子,询声问道:“这么晚,怎么还没有睡下?”

“师父不也没睡吗?”林雨歇跑了过去,盯着诺大的月亮,又看了看棋盘问,“你在……和月亮下棋吗?”

“算是吧。”陌尘笑她心思纯真,“坐,我教你下棋。”

林雨歇坐到陌尘的对面,她看着繁琐的棋局一点兴趣都提不上来,便笑嘻嘻的说:“我不喜欢下棋,我看师父下吧。”

“好吧。”

棋局虽然复杂,但执黑是他,执白也是他。

林雨歇捧着脸,虽不懂棋,但却看得十分认真。

她突然想到今天从书房看到的一句话,于是便说道:“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师父的名字便是如此而来的吧。”

陌尘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丢了一个问题,“你觉得世间如何?”

世间如何,与我何干?

便是心里这么想,口上也不能这么说。

林雨歇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搪塞道:“熙熙攘攘,也就那样。”

陌尘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答案,他想林雨歇终究是个孩子,涉世未深。问世间,对她来说自然是有些深奥的。

他落子,略有些惆怅的说:“善念与恶念在世间流转,一念之间,又不知是何归途。人生在世,何有根蒂,总是无尽的奔走,到最后不也是飘飘如尘土。”

这一句话既解释了世间,又解释了陌尘名字的由来。

林雨歇起了兴趣,追问:“人生有何意?飘如陌上尘?”

陌尘说道:“或比天地重,或比鸿毛轻。心之所向,便是意义所在。”

林雨歇不解,“心之所向?”

陌尘继续说道:“对我们来说肩扛正义,救黎明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便是心之所向,意义所在。”

这个答案,让林雨歇听了觉得好伟大,也觉得好遥远。从前她的远大抱负就是消灭邪教,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可是现在想想如此的心之所向,与自己又有何干系呢,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普通百姓一枚,每天唯一的事情就是为生计发愁。

天下门派众多,出发点皆是救百姓于水火,可她看在眼里的从来都没有这些,相反多的是王孙权贵鱼肉百姓,妖邪横行,治安不衡。

为天下而活何其奢侈,人们都是平头百姓,有的时候却连为自己活的资格都没有。

林雨歇有些触动,她问道:“所有人都如此吗?我们从小学圣人之道,为他人着想,到头来却是为别人而活。我们就不能为自己而活,自私一些吗?天下之大,我们如此渺小,何以撼动?”

陌尘放下棋子,想她终究是小孩子的想法,于是耐心说道:“你怎么能如此想?人逢一生,不是单为自己而活的。若每个人都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而活,那这世间早就失衡了。”

林雨歇反思,师父和自己看到的天下是不一样的,她忙追问:“可我们不是救世主,为何不能为自己而活?所以我的想法是错的吗?”

陌尘伸出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岂止是错,简直是大错特错!”

林雨歇第一次对对错有了定义,她有些热血沸腾的站起身来,“那往后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也要肩负起保护天下黎明的重任。”

“你先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别人。”陌尘起身,衣袖拂过,棋子消失,棋盘也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那……师父保护别人,我保护师父。”林雨歇懵懵懂懂,她拽住陌尘的衣袖,一抹笑融进了月光中。

陌尘一愣,难得挂上了点笑意,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好啊。”

次日清晨,甘露点点,一切恍如新生。

林雨歇从床上爬起来,她捧起清冽的泉水直往脸上拍,清凉的感觉告诉她这不是做梦,一切都是最真实的。

“不知道师父起来没?”林雨歇匆忙的打理好头发,便跑到陌尘的房间门口坐了下来。她还时不时的扒着门缝向里面看去。

陌尘拉开门,林雨歇直接栽了进去,她尴尬的笑了笑,“师父早啊!”

陌尘随意的问了句,“怎么没去云水台?”

“想着等师父一起啊,我自己去算怎么回事。”林雨歇凑了一副笑脸过去。

其实就是她自己不想再走台阶下去了而已,要是和陌尘同乘一剑很快就能到地方,何故自己再辛苦的爬上爬下。

她的心思都挂在脸上,陌尘一眼便看透了,他没有言说,只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林雨歇。

陌尘取下腰间仙气萦绕的玉佩,挥手扔向空中,只见玉佩很快的幻化成一把宝剑,飞到他的脚下。

“上来吧。”

林雨歇看呆了眼,她赶紧跑了过去,生怕把自己落下。

等站稳了脚以后,她才惊叹道:“好神奇啊,师父你这是什么法器?”

陌尘说道:“它叫化灵,有千百种变化的形态,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它便都能幻化而成。”

林雨歇摇晃着小脑袋,天真的说:“这不比神器厉害多了!”

“总归还是有差别的。”陌尘只觉得她心思恪纯,随意的回了一句。

林雨歇没有再多问,只是悄悄的靠近了陌尘一点,她将小手伸了过去,紧紧的拽住了陌尘的袖子,脸上止不住的溢出了笑容。

甜蜜的笑容逐渐变得有些憨痴,林雨歇多希望时间能多停留一会,那张完美无瑕,无可挑剔的脸,让她怎么看都不觉得腻。

“好喜欢师父,想和师父永远在一起,就像想永远和哥哥和阿芝姐在一起那样。”林雨歇心想着,不自觉的抱陌尘抱得更紧了。

陌尘没在意,全当小孩子怕高,他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