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号角吹响,二十万雄兵乘坐大船,横跨松原江,直奔华东而去。
按说他们这私自组建的军队,是不受朝廷认可的,与叛军无异,不过华东省内的守城官兵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当然,即便他们想拦也拦不住。
江北三省现在基本就是空壳子,三省大营的兵马全部上前线了,正在跟其他各省的守军一起,尽力拖延阿多格大军的脚步。
百姓们可不管这些,见到义军到来,纷纷上街相迎,呐喊助威。
省内文武官员对义军的到来,全都默不作声,不敢私自向他们提供支援,更不敢去干涉他们的行动。义军走到哪,官员们把城门打开,然后全都靠边站,什么都别管就行。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严良也不再顾忌,每到一处府县,便派人接管当地的粮草仓库,和城中的巡逻治安,以及城头的岗哨,并征用当地府衙,做战时指挥所。
还是一样的原则,当地官员爱帮忙就帮忙,不帮忙去一边凉快就好。咱们是义军,不想对自己人动刀。
两日之后,大军抵达越溪城。
“大帅,平旺城距此还有六十里路,咱们明日晨时出发,午时便能进城,江南三营的将士现在就在平旺城中。”
府衙中,严良和众将领齐聚一堂,黎驹恭声禀道。
“可知他们现在是何人统兵?”严良急问。
“是萧安萧将军。”
“萧安?太好了!还好他没事!”严良听得宽心不少,紧接着又问,“可知欧阳修将军现在何处?还有南齐大营的总兵胡天,他不是三营主帅么,他又去哪了?”
“这二人暂时没有消息。”
“突厥人呢?”
“四万多人马在平旺城北门外驻扎,他们已在城外守了多日,攻过好几次城。城里的弟兄武器装备严重短缺,守得很艰难。”
黎洪听得一拍大腿,“还是五丈原一战,输得太惨了!他们仓惶逃命,粮草辎重肯定全丢了。”说罢不住地摇头,叹息不已。
叶离秋蹙眉道:“江南三营的将士,武器装备皆是不差,再怎么样,也不该败得这么惨,只怕是胡天那家伙出现了重大的指挥失误!”
欧阳倩小声道:“只怕,也是因为你那大师姐太过厉害吧。”说着也是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这么久都没有大哥的消息,他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严良想了想道:“派人快马前去通知萧安,让他明日派人在城楼挑衅,引突厥人攻城,到了正午时分,直接打开城门,放突厥人进城!”
“得令!”
“哎,慢着,我跟你说点私密之事,你告诉萧安,让他明日在城楼上使劲嚷嚷。”说着对黎驹招了招手。
黎驹赶忙凑上前听他耳语几句,听完忍不住露出一丝莞尔的笑意,随后快步离去。
严良又对叶离秋道:“离秋,那两头突厥狗熊威武勇猛,很喜欢身先士卒,明日想办法活捉他们,我要让他们好好尝尝我的手段!!”
“好!只要他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翌日,萧安一早派人在城下挑衅,并派人在城楼上摇旗呐喊,对着不远处的突厥人破口大骂。
勃尔术和勃尔帖那两个货,倒也不是草包。连日来,城中那些残兵败将一直龟缩防守,今日突然一改常态,主动挑衅,多半有诈。
可二人都是性情暴烈之人,听着城中守军一直骂娘,心里还是刺挠得不行。
“妈的!这么一群丧家之犬,居然还敢这般猖狂!大哥,我带人去会会他们,看他们到底耍的什么花样!”勃尔术站在阵前,恨恨啐了一口。
“不可轻举妄动!且看看再说!”勃尔帖还是比较稳得住。
可就在这时,对面城楼上突然响起一个极为刺耳的声音。
“勃尔帖!勃尔术!我兄弟严良刚刚来了城中,说你们这两个废物不仅被他拿炭火烤得外焦里嫩,连你们心心念念的女人都被他睡了百八十遍!到底是真是假呀!”
萧安喊完话,城楼上下顿时响起一阵哄笑之声。
这一番话可是一下戳中了兄弟二人那根最敏感的神经,深深伤到了他们那脆弱的小心灵。
打了败仗不可耻,心爱的女人被抢,这能忍?
要知道,通商之事黄掉了,两境又开战了,严良跟纳兰完颜都没戏了,如此一来,他们可是又对那两个大美妞动起了心思,心想着打了胜仗回去,再向那二人求婚呢。
这尼玛居然都给我睡了?还睡了百八十遍?
他们可是一点不怀疑这事的真实性,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看过严良一拖二的。那又搂又抱的,绝对有可能睡过!
草原女子可是将贞洁看得很重的,被哪个男人睡过就绝不会再嫁给别人。
除非那男人死了!
“那个狗杂碎也在城中!大哥!我誓要将那小子抽筋扒皮!”勃尔术怒极喝道。
“那个狗东西诡计多端,不可莽撞!”勃尔帖也是怒气攻心,再也按捺不住,不过还是存了一丝谨慎,沉声道,“你率一半人马攻城,我在后面策应,倘若情况不对,立马后撤!”
“好!”
于是乎,勃尔术亲率两万多人,开始了攻城。
攻守之战打得一如往常,勃尔帖在后面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异常。到了将近午时,城上的守势还变弱了不少,几次叫他们差点攻上城去。
“搞什么鬼?”他心里忍不住暗暗嘀咕一声。倘若一开始他这两万多人也一起上,说不定都已经把城破了。
就在他疑惑不解之时,随着一声撞击声响起,那高耸的城门竟被撞开了!
这么不结实么?前阵子还挺结实的啊?难道今天小的们都比较猛?
虽有一丝疑惑,但还是颇为振奋,一想到严良那小杂碎也在城中,他直恨不得立马冲进城,将那小子的脑袋拧下来当酒壶!
勃尔术杀气腾腾,直带人冲进城去。骑着汗血宝马,沿着城中主干道策马狂奔。他手下的骑兵紧随其后,如潮水般涌进了城里。
可跑了一阵,发现城中空荡荡的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
正疑惑之际,道路两旁的街巷中突然涌出大批人马,从前后左右朝他们冲杀而来!
“真的有埋伏!”
他心中一惊,当即奋起应战。在他看来,城中守军就那么点,还是一群残兵败将,全上也不怕。所以并未慌乱,依旧沉着应战。
勃尔帖却是看出不妙,正想着要不要吹号收兵之时,那开着的大门竟又砰地关上了!
“糟了!中计了!”
他不敢迟疑,当即率军前去叩门,企图解救勃尔帖等人。可城楼上的守军突然间士气大涨,那弓箭长矛跟不要钱一样,漫天如雨地落了下来!短短功夫,就让他的人马死伤不少!
“撤!后撤!”
狼狈不堪地退回营前,举目张望,城楼上竟已换了面旗帜。原来的旗帜上写着“梁”,现在的旗帜上写着个“义”字。
“义军?他们有援军到了!”
城中的战斗仍在继续,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那震天的喊杀声。勃尔帖的心凉下去一半,只盼着兄弟能杀出重围,逃出城来。
可他心里隐隐清楚,可能性不大,因为,那个小子在城里。
这一刻,天狼山闯关之战那凄惨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他隐隐猜到,那面义旗,就是他的旗帜!
果然,城里的激战并未持续多久。喊杀声停止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城楼之上,那熟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勃尔帖!上次在天狼山没把你烧死,你居然敢跑来中原作死!回去告诉汐汐和真音!让她们趁早投降,脱光了在床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