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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这可怎么办才好?”

回到沐阳轩,听了严良讲述,兰月晴几人皆是一脸忧色。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除了从命还能怎样。”叶离秋沉声说道。

“可相公不是说,还有人会对晴姐出手么?一定是皇室中人!晴姐留在这里,不就如同置身龙潭虎穴?”黎茉皱着眉道。

“为什么?皇室中人为何还要对晴姐出手?也想毁坏皇上的名声,借机造反么?”欧阳倩很是不解。

严良摇头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肯定是想利用晴姐姐的身份。虽说有皇上和梁羽清护着,我倒也不担心那些人真能得手,可留在这里总归是提心吊胆……”

他很是气闷,但也很是无奈。

又对兰月晴道,“姐姐,皇上说让你留下,也是想时常过来看看你,若照你心意,你愿意留在这里么?”

兰月晴摇了摇头,坚定道:“自寿宴那天开始,自我站上皇宫大殿跳舞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皇上是我父亲,但京城不是我的家,皇室的那些人,也不是我的亲人。我的家在青州,我的亲人在严府,我跟寿宴上的那些人,不是一路人。

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想回青州,即便我不得不留在这里,我也要照着自己的意愿去活!我虽出身轻贱,却并不代表就要任由他们摆布!”

说着说着,她的话里带上了一丝怒气,拉着严良的手道,“相公,你跟我说实话,皇上非让我留在京城,是不是……也是为了要挟你?”

说到此处,眼中不由泛起一阵泪光。

严良暗自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先别想这么多,当下情况特殊,且等我从边关回来再说。趁这两日功夫,我替你将京城这边的事情安顿好。”

“咱们还要住在这沐阳轩里么?”叶离秋轻问。

“不要!”兰月晴断然摇头,含着泪道,“我不要整日面对这些皇室之人,他们不是都嫌弃我,以我的身份为耻么,我也不想见到他们!”

“好,咱们不住这,咱们自己找地方住。咱们既没犯法,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咱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严良搂着她柔声说道。

随后,他想了想,又赶忙对黎茉说道:“茉茉,明日一早你就跟父王母妃他们回闽南,跟他们说,今后若无特殊情况,不要再轻易进京了!”

前阵子谣言四起之时,黎洪一直不放心严良他们,故而一直没有离京返程。

黎茉跟在严良身边这么久,自然明白他话中之意,含泪道:“相公,此一别,咱们何时能再见?”

严良赶忙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放心吧,不会太久的,我从边关回来之后,定会找机会去闽南与你团聚。”

次日一早,严良将黎茉送至驿馆,交到黎洪夫妇身边,随后送他们出京离去。黎洪留下三十个王府亲卫,供严良驱使。

紧接着,严良几人回到城中,直奔丝竹乐坊。

“哟!贵客又来啦!”坊主一见几人,笑得跟朵花一样,赶忙迎了上来,“您今儿个听曲还是赏舞?想看哪位姑娘的演出?我去给您安排。”

“不必,今日不听曲。坊主,我想买你这乐坊,开个价吧。”严良径直说道。

“嗯?贵客,您这是……”坊主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要买你的乐坊,开个价,大胆地开,我连你这个人一块买。”

“公子当真要要买我这乐坊?”坊主皱着眉,神情凝重。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么?还是觉得我买不起?”

“这……公子突然开这个口,属实叫奴家毫无准备,可否容奴家稍微算一算?”

“你这里一年盈利有多少?”

坊主看得出他也是生意人,而且瞅架势还是个大生意人,不敢胡乱虚报,想了想道:“一年盈利三四块高冰定是有的。”

严良微微一笑,心道这人还挺实在,径直道:“我出四块琉璃玉,如何?”

“哟!公子,您这……您这叫奴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呀!”坊主咧嘴直笑,显然价格报到了她心坎上。

“算上坊主你这个人,我再加一块,五块琉璃玉!”严良痛快取出玉石,指着兰月晴道,“这位是我夫人,兰掌柜,今后你好生协助她,定不会亏待于你,如何?”

“好!公子如此爽快,奴家今后愿效犬马之劳!”

坊主能经营着京城最大的清倌乐坊,自是个人精,岂能看不出碰上超级土豪了,跟着他混前途大大的有,当即去楼上写了字据,交割房屋地契,完成了交易。

“红娘,我写几个字,你吩咐人去立即刻成牌匾,明日我就要重新挂牌。另外,我这有个图样,也一块刻在牌匾上。”

“大掌柜放心,我即刻差人去办。”

几番交谈下来,坊主红娘已然知道严良的身份,恰好,她是听过南兴商会的,惊得小心肝噗通直跳,当即下定决心,要在他手下打工到死,办事怎能不上心。

严良写好“天香乐坊”四个字,又将七彩兰的图样给了红娘,随后便带着欧阳倩先行离去,留兰月晴跟叶离秋在乐坊忙活。

出门以后,严良直奔户部衙门。到了门口,找衙差禀报一声,很快,户部尚书钱海潮满脸笑意地亲自迎了出来。

“哟!钱大人,久违了。”严良笑着拱手。

“哈哈,当真是喜出望外呀,严会长,哦不,如今该叫严大人了。”钱海潮热情地拉着他,直朝前厅而去,边走边道,“今日早朝,我听皇上说你要到我这来报到,我还以为我听错了,皇上当真有用人之明啊。”

“钱大人过奖了,我一个身无功名之人,突然受了这等封赐,惶恐得很呐。”

“你可莫要谦虚,这户部侍郎的位子叫你来坐,那是名至实归。今日在朝堂之上,皇上宣布这消息之后,无一人提出异议,说明是众望所归啊。”

“哦?无一人反对?”严良听得一笑,心道,那二皇子哑巴了么?居然不开腔?

“那是,不仅无人反对,太子甚至带头称赞皇上英明。”

严良听得一笑,二人来到前厅,钱海潮早已将官府印绶准备妥当,正式交与严良。

“严大人,今日起,你我便是同署同僚,望你我通力协作,把咱们这户部的差事办好。”

“哎哟,钱大人您太抬举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官称只是临时的。等边境通商之事办妥,我定是要辞官归去的。

您说我现在这样,既是官又是商,叫个什么事?到时向南兴商会征税,您说我是多征点好,还是少征点好?”

“哈哈,你想征多少就征多少。”钱海潮面露一丝感慨之色,笑叹道,“为官者也好,行商者也好,若能做到问心无愧,便是十分难得。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国库刚宽裕两天,很快又要见底了,咱们户部的差事不好办呐。严大人于此时到来,无异于雪中送炭,本官今后,要多多仰仗严大人了。”

“不敢当不敢当,您这说的哪里话,您可是我顶头上司,得是我仰仗您才对。”严良赶忙拱手一拜,笑着道,“今日我头天报到,晚上我做东,请所有僚属小聚一番如何?”

“好,严大人请客,我等自不客气,一定到。”

入职手续办完,钱海潮又领着严良在衙门里四处熟悉环境,并耐心地给他介绍户部的制度章程,随后给他分配书吏衙差,供他差遣。这些人,都将随他一同前往边关。

钱海潮在朝中风评不错,人缘也不错,两次接触下来,严良的印象也挺好,有意跟他拉近关系。

其中还有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钱海潮属于太子党。

太子辅理朝政多年,其根基大多在朝堂,二皇子后来居上,其党羽大多在地方。

当初太子刚刚参政之时,第一个插手的就是户部,所以严良待在这里,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