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梁羽清听得微微蹙眉,“华阴境内多山地,找一处这样的山谷不是难事,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么?”
“最好靠近两省交界,附近有水路为佳。”
“你找这么个地方作甚?”
“当然是打土匪啊,将那些土匪全引到那山沟里去,给他们来个包饺子!”
“呵,想的倒是挺好,可那么多匪窝,你怎么将他们引过去?”梁羽清脸上露出笑意。
对严良的能力,她是毫不怀疑。上次在河间府,严良用计诱出黄风寨余党,并将其一网打尽,令她很是印象深刻。
“这个我自有办法,现在就只差找个合适的地方。可华阴省内的每处山沟沟里几乎都藏着土匪,寻常人过去探路与送死无异,须得有个武艺高强之人前往才行。”严良说着皱起了眉头。
梁羽清笑道:“让离秋去好了,那些土匪还能拦得住她不成?”
“那不行,离秋须得贴身保护我和晴姐姐,我们在这里说不定也被六王爷的人盯着,离秋一走,万一碰到高手来袭,那就完蛋了。”
“那就让欧阳倩或是白云凤去好了,她俩的功夫也不错。”
“也不行,不够稳妥。她俩功夫虽说不错,但若是陷在匪窝里,也难有自保之力,我才不放心让她们去。”
“那就从你身边的护卫里挑几个身手好的,总能把事情办了。”
“哎哟,玉真早派人去试过了,就是一直办不妥,这才拖到了今天。那华阴省内,宽阔大道上反而安全,越是隐蔽幽深的荒郊野岭,越是寸步难行。”
严良若有所思地扫了梁羽清一眼,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梁羽清看得柳眉一蹙,立时恍然,好笑道:“怎么,你莫不是想让我去帮你探路?”
严良咧嘴道:“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您去最合适。凭师姐的功夫,纵有再多山贼,也是如入无人之境啊。”
“哼,你舍不得让你的妻妾去冒险,却一个劲地怂恿我去,本宫这千金之躯,在你眼里是一钱不值,是吧?”梁羽清丝丝冷笑。
叶离秋则在一旁捂嘴偷笑。
“哪能啊,正因您是千金之躯,所以定会逢凶化吉,吉人自有天相。当然了,您若实在不愿意去,我再另想办法就是。”
严良摆出一副“你不去,就别怪我办事效率低”的表情。
“那要不这样,让离秋去探路,我留下保护你们好了,这样总够稳妥吧?”
梁羽清颇有些不爽,这小子明知她是公主,居然还明目张胆地使唤她奔赴险境。探路?呵,这是本公主该干的事情么?
严良急道:“不可,您留下保护我们算怎么回事啊?”
“有何不可?难道我的功夫不如离秋?你怕我保护不了你们?”
“非也,离秋是我老婆,对我那是贴身保护,您能跟我贴身么?晴姐姐看了,不得怀疑咱俩有龙阳之癖?”
“那我就向她坦白女子身份!”
梁羽清有点较上劲了,你小子一心就想使唤我是吧?使唤公主很好玩是吧?很有满足感是吧?
“那也不行,您想想,若是坦白了女子身份,晴姐姐肯定怀疑咱俩有一腿,然后对您刨根问底,届时您怎么解释?除非您已经打算认她这个姐姐,否则不是没事找事么?”
“这……”
“再说了,我跟我的妻妾在一块,时常会有些亲密之举,您躲在一旁看着,合适么?”
“你这人……”
梁羽清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论手上功夫,她自是能把严良当孙子打,可论嘴皮子功夫,她自己就成了孙女。
看着严良那一副无赖相,她颇有些进退两难。堂堂公主,还是绝顶高手,被这弱鸡如此拿捏,着实脸上无光。但若从大局考虑……
“你小子的计策最好真的能起到效果,倘若收拾不了华阴的那些土匪,哼哼……”梁羽清目光锐利,盯着严良冷冷一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可不敢打包票,您别这么看着我,去不去在您,我可不敢强求。”严良一脸怂包道。
使唤我还不想责任,是吧?梁羽清气得暗暗咬牙,冷笑道:“你小子莫要跟我逞口舌之利,前年师傅寿辰当日,我也在浮云观,你在师傅面前大放厥词之时,隔壁那只‘猫’,还记得么?”
“啊!?你……”严良听得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弹身站起。当时在老太太面前说了什么,他可是记忆犹新。
那可都是大逆不道的话,想一想他就直冒冷汗。
“你说大梁国力衰微,全是因为轻视商贾,自废武功,说老爷子和他手下的大臣,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梁羽清冷笑涟涟,目光愈发锐利。
这下严良是毫不怀疑,当时梁羽清真的就在隔壁,她真的就是那只“猫”。他还很清楚地记得,这只猫总共弄出两次动静,其中一次,就是他说上面这段话的时候。
是的,他说皇帝和手下的大臣蠢的时候。
另外一次嘛,是老太太提出把大徒弟三徒弟许配给他,而他很贪心地说,干脆把二徒弟一块娶了得了……
尼玛……老太太还笑着说,想娶二徒弟,得自己去找她老爹提亲……
想到此处,严良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一会黑一会白,直感觉小命被人捏在手中,随时就能弄死他。
“呃……我当时……当时昏了头了……我……我随口胡说而已……”饶是他牙尖嘴利,这会也不禁舌头打结。
眼看震慑效果已然起到,梁羽清也不再吓唬他,淡淡道:“你给我记住,此次之事办得好,自是一切好说。倘若你只是过过嘴瘾,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听见没有?”
“呃,听见了,听见了,我是真的有计策,绝无戏弄公主之意。”严良赶忙点头,正色说道。
“行了,坐吧。”梁羽清语气稍缓,自觉扳回一城,心里舒坦不少。
她自也相信,这小子不会拿这等事情开玩笑,径直道:“我今日便启程去往华阴,十日之内必有回音,你将后续之事安排好,我一回来,便着手行动。”
“好,届时需要安庆省府这边整顿兵马,这事您看要不要再去跟省里打个招呼?”
“不必,你带着我的玉牌去找祝名山,省内文官武将皆听你调遣。”
“哎哟,这……有点吓人哇。”严良讪讪一笑,他一个商户,去调令一省文官武将?这权利有点可怕呀,葛老爷子身为总督,也没这么大权利啊。
梁羽清冷冷笑道:“泼天的权柄交到你手中,你可得好生利用,若是使用不当,哼,后果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我自当尽力。”
严良赶忙点头应诺,实则心里暗想,搞得像我稀罕这权柄一样,还不是你们硬塞进我手里的。
我不过是晚来了安庆几天,皇帝老爷子就在那甩脸子,我若拒不从命……
唉,怪我太优秀啊……
午后,梁羽清策马而去,严良则有些郁闷地回到会所,跟葛玉真她们把事情一说。
“玉真,这华清公主不过是一个公主而已,为何会有这么大权利?凭她的玉牌,竟能调动一省文武官员?太夸张了吧?”
“这事我听我爹说过,这位三公主可不比寻常公主,她不仅有封号,而且还有官号,官至极品!”
“她是什么官?”严良满是好奇。
“去年皇上正式下诏册封,和她师傅当年的官号一样,天策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