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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前几次见面,被这厮又搂又摸,还拍了屁股,刘清的目光愈发锐利。

严良干笑两声,赶忙装模作样道:“原来刘兄竟是女子?抱歉抱歉,此前多有得罪,还望刘兄见谅。”

刘清哪还会信他鬼话,鼻子里哼哼了两声,倒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不过态度却是一下子变了许多,既然话已说开,也就没必要跟他假客气了。

而且观察了他这么久,心知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该问,什么话该只字不提。

这一下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僵住了。

叶离秋深知自己这位二师姐身份非凡,要不然也不会将身份隐藏了这么多年,所以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什么你为何要将身份隐瞒这么多年,此次又为何会到这河间府来,这些问题一个都不该问,所以一下子自然不知该说啥好了。

严良也是这种想法,在他看来,在刘清面前就该当个哑巴才好,随便说点啥都有可能犯了忌讳。

“都愣着干嘛?不吃饭了么?吩咐伙计上菜啊。”刘清翻了翻白眼说道。

“哦!小二,上菜上菜!”严良赶忙对着门外唤道,随后对着刘清讪讪一笑,颇有点心虚的感觉。

既已知道对方是离秋的师姐,那武功肯定高得吓人。再一想,柳老太太会收什么样的人为徒?她自己是朝中名将,离秋也是将门之后,柳如冰那个逃婚逃得没影的贱人撇开不谈,这位二师姐刘清又是个什么背景?

而且还将身份隐藏了这么多年?连同门师姐妹都瞒着?还女扮男装?

再再一想,天香阁唱十八摸那晚,那突然消失的陈韩魏三家的公子……再者,花玉大会时,被铁血镇压的余洋等人……再后来,被诛灭九族的余氏一族……

靠!!狠人呐!!

这事就不能细想,细思极恐,只想到这里,严良的脸色已经泛起一丝苍白,张着的嘴巴半天没合得上。

我先前还对她又搂又抱,还……还拍了她……

想到这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贼手,现在它们还能完好地长在身上,简直就该烧高香啊……

刘清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满是玩味之色,唇角微扬,眼泛寒光,仿佛鹰顾狼盼。

“严兄,你不是挺能聊天的么,怎么哑巴了?”她淡淡说道,喜怒难辨。

“这个……二师姐切莫再这般称呼,小弟担当不起,担当不起。”严良一脸怂样,连连赔笑。

欧阳倩却是不知刘清的底细,见严良怂成这样,不禁有些好笑,开口道:“相公,这位姑娘既是离秋的师姐,那便不是外人,你何用如此拘谨?”

她深知刘清定也武艺卓绝,心里平添一丝敬意。

严良转念一想,也是啊,既然搂了她摸了她都没事,那处境应该还是挺安全的。一念及此,心里顿时一松,脸上又泛起熟悉的笑容。

释然道:“二师姐远道而来,这几日请让我聊表心意,略作招待。如今我在云岚省城也有生意,二师姐若是经过那里,见了兰月酒楼和天香阁尽管进去消费,报我的名字,一概免单。”

“哼,我去天香阁消费个什么劲?你这话术也忒不过脑子。”刘清嗤笑一声,也不再绷着,语气变得随和了许多。

褪去了紧张,严良聊天扯闲的本事那是刚刚的,一顿饭吃下来,尽跟刘清扯些各地的风土人情以及生意上的趣事,气氛还是比较融洽的。

而且还有一点,原本他来河间府心里多少是有些紧张的,现在见了刘清,心里一下踏实了许多。

“二师姐在城中可有住处?这几日客栈不好找啊。”散席之时,严良笑问。

“还真让你问着了,我刚刚到此,还未来得及住店。”

“无妨,我们那有好几间上房,给你腾一间好了。”

“如此也好,那就多谢了。”

于是乎,一行人一起在街上转悠半天,然后一起回了客栈。

严良想得清楚,刘清问啥他答啥,刘清不问,他就闲扯淡,如此一来也算掌握了窍门,相处起来自然变得轻松许多。

而且半天下来,刘清言谈随和,气度开阔,丝毫不端架子,叫严良平添亲切之感。再者她毕竟是离秋的师姐,柳老太太的徒弟,老太太教出来的徒弟怎也不会是恶人,想通此结,严良心里更添亲近之感。

深夜,通常这时候严良早就开始串门了,今日他却是和叶离秋一起坐在房间里的桌子旁,喝着茶聊着天。

“离秋,你那二师姐……”

“嘘,别说,别问,我不知二师姐功力深浅,别被她听到。”

严良一脸悻然,不再多问,但脑海中始终萦绕着一个念头,“这个二师姐,跟晴姐姐之间的关系定不一般……”

正想着这茬呢,门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咚咚的敲门声随之响起。严良赶忙过去开门,门外正是刘清。

“二师姐快请。”

将她引进门,再将房门关好,叶离秋起身相迎,随后三人一起坐了下来。

“她……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刘清小声问道。

严良自然明白她在问谁,轻声道:“一切安好,有我娘还有妙妙她们在家照应着,定然处处周到。昨日还有书信过来,说是胖了几斤呢。”

“三月初就该临盆了吧,回去将这个交给她。”刘清从袖中取出一只做工精致的长命锁,递给了严良。随后似是想说什么,不过嗫喏两下,终是没说出口。

“我明白。”严良将长命锁小心收好,只说了这三个字,旁的再无多言。

刘清微微一笑,轻道:“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自己定能猜到一些,无须我多交代什么。莫要有什么负担,过好你们的日子就行,只要她好好的,你严家必定福寿长存。

另外,你的生意既已做到这一步,就继续好好地做下去。若能辅佐朝廷整治内政,充实国力,将来便是大功一件,功名利禄自然少不了你的。”

正如刘清所说,关于兰月晴的身世,严良当然猜得到一些。不过此刻听刘清亲口说出这些话,他的心里还是颇为震动的。

刘清的话无疑佐证了他最吓人的一种猜测。

什么人能为了掩盖一个姑娘的过去,让那么多人不声不响地消失?什么人能让一个统兵的节度使几天内被诛九族?什么人能轻易许下这样的功名利禄?

寻常的大官或是皇亲国戚都不行,只有一个人能办到!

再想一想袖中的长命锁,答案已然呼之欲出,“晴姐姐,是当今皇上的……私生女……”

想到这里,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几层。

当然,这可未必是什么好事。晴姐姐的娘亲是个风尘女子,皇帝跟风尘女子有染,而且还生下子嗣,这可是犯大忌的事。

若是事情公诸于众,该引起怎样的波澜?皇帝德行有失,举止不端,这事若是被六王爷那一类人知道,定然会借此大做文章,到时定要惹来难以想象的血雨腥风。

说起来,皇帝老爷子也变相成了老丈人,听着挺牛逼,但这事却是一个永远不能触及的秘密,皇帝也永远不会认这个女儿,不会给她任何名分。

“甚至……甚至这件事如果真要被捅穿了,到时皇帝要灭口,我家其他人肯定是死路一条,至于晴姐姐,会不会也被灭口,那都是说不准的事……”此念一生,严良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森寒之意。

这么个吓人的老丈人,宁可不要啊……

“行了,别在那胡思乱想了,跟你说别有什么负担。让你白捡了个大美人,你就偷着乐吧。”刘清微微白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叶离秋,轻笑道,“这么晚了,你们怎还不睡?莫不是知道我要来,专门在此等我?”

叶离秋笑道:“不是,是今晚有人要唱大戏,我们在等着看戏呢。”

“什么大戏?”刘清露出一丝兴趣。

严良收回心神,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狞声笑道:“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