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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盼儿接过玉饰,小心收好,随后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严良说些客套话,一边喝着茶,气氛很是沉闷。

此刻又不是饭点,府里也没什么赏景消遣的地方,枯坐无趣,程盼儿提议带严良去城中的景点游玩,严良借口婉拒。

他对这姑娘的态度是敬而远之,自也看得出来,姑娘也是身受父命,无奈为之,又何必两相没趣。坐了没一会,就起身告辞。

“严会长后续有什么安排?可需要小女子作陪引路?”程盼儿几乎是程序化地问道,面带微笑,语气淡漠。分明知道严良的答案,却还是得多问一句。

“多谢小姐美意,我行程不定,自行安排就好,怎敢劳烦小姐大驾。”

“如此,就祝严会长一路顺风。”

告别了程盼儿,严良几人打道回府。晚上,一家人去往城中最大的酒楼宁安酒楼吃饭。

毕竟是省城最大的酒楼,生意还是不错的,严良等人到的时候,楼上的包厢已经订满了,于是众人就在楼下大堂里找个了大桌坐下。

他们这一群人当中,莺莺燕燕,个个姿色不俗,刚一进门就引来无数目光。坐下以后,更是有不少人偷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严良他们早已习惯这样的目光,也不在意,自顾点了菜,一边吃喝说笑,一边聊着江宁这边的生意。

如今南兴商会在江宁尚无实体,全是做的批发贸易,贸易对象多是当地的一些富商大户。上次蒋云中在兰月酒楼组局吃饭,到场的那些个江宁商会的成员,基本都跟南兴商会有些生意往来。

如今商会的酒水、成衣、丝绸、茶叶等商品在江宁很是畅销,原本按照严良的计划,下一步肯定就是在当地建工坊,办教坊,开商铺,搞实体,但现在情况有变。

当地的生意都被一些富商大户把持,而这些人背后竟站着一位实力派的皇子,这叫他不得不心生忌惮。如果全面进军江宁,势必跟当地的富商产生业务冲突,那样一来,搞不好会惹来大麻烦。

所以他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然后为今后江宁的生意定下一个主基调。

楼上面闹哄哄,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办酒席。吃饭吃到一半,严良突然注意到有几个衣着富贵的年轻公子,正聚在楼梯口,朝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淫邪浪荡的笑容。

“傻逼……”他心里暗骂一句,也没太过在意。可谁知过了一会,那几人竟端着酒杯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那几人自也看得出严良他们不是普通人家,到了跟前也不敢太放肆,装模作样地要敬严良酒,顺便跟他认识一下。

对这种心怀不轨的货色严良哪高兴搭理,随口就想将几人打发走。谁知那些人中有个哥们酒劲上来了,觉得被驳了面子,当场就开始发飙。

“你是哪来的野小子?居然给脸不要脸!知道我们是谁么?”指着严良叱道。

结果话音刚落,叶离秋一酒杯弹出,直接砸在他脑门上,将他砸得人仰马翻。

“居然敢动手?妈的!老子今日要你们好看!”旁边众人立马撸袖管的撸袖管,上楼叫人的上楼叫人。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一声怒喝,“住手!”紧接着,几个衙差从相隔不远的邻桌挎着刀快步走来。

“怎么回事?”来到跟前厉声喝问。

“我们……”

“他们动手打人!你们眼瞎看不见么?”

严良刚要开口解释,那群人当中的一个高个子男人就冲着衙差怒声吼道。

“原来是李公子。”衙差神色微变,当即转对严良几人冷声问道,“是你们动的手?”

“是他们骚扰我们在先,而且出言不逊。”严良冷哼一声,淡淡道,“官差大人,我们无意生事,那位公子也没什么大事,我们愿意赔钱了事。”

“这个,李公子,王公子,你们看?”

“谁要他赔钱!给我把他们抓起来!打了本公子,花钱就想了事?看老子不扒下他一层皮!”被打的那姓王的公子怒声喝道。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从楼上又下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一人严良正好认识,正是江宁商会的一员,省城首富贾宽。

“哟,贾老爷,一别多日,近来可好?”他笑着招呼。

“嗯?严会长!哎呦!您来了怎没跟我说一声!”贾宽满脸堆笑,连忙走到跟前,拱手作揖,“各位少奶奶姨太太,失礼了失礼了。”

接着转向刚刚找茬的那几人,猛地一巴掌抽在其中一人脸上,怒道:“惊扰了贵客,还不赶紧道歉!”

“对……对不起,对不起。”几人一脸蒙圈,哪敢迟疑,赶忙点头哈腰,一脸怂样。

接着贾宽又对那几个衙差不耐摆手道:“滚滚滚!没你们的事了!”

几个衙差也是一脸怂样,二话没说,灰溜溜地回自己座位去了。

严良看得略感惊讶,那几个衙差好歹是公门中人,竟被个商户这般呼来喝去,不过再一想也不觉奇怪,毕竟这贾老爷背后站着位顶天的人物。

最后不动声色,笑着打了个哈哈,“贾老爷客气了,今日刚到,正准备明日上门叨扰。”

“严会长大驾光临,快快楼上请,我给您和诸位夫人接风洗尘!”贾宽热情相邀。

严良摆手笑道:“我们都快吃完了,今日就算了吧,明日我一早去贵府拜访,到时再跟您好好聊聊。”

“这……好!今日请恕贾某招待不周,明日我在家中恭候大驾!”

贾宽知道,刚刚闹了那么一出,对方估计也没啥胃口了,于是也不再强求,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先行上楼去了。走之前自是吩咐掌柜,好生招待严良等人,帐记他头上。

回会所的路上,严良摇头笑道:“这江宁的富商可真是硬气,使唤公人跟使唤家丁似的。”

葛玉真冷哼道:“他们摆明是官商勾结,为富不仁。倘若我们只是寻常商户,今日定要被他们万般刁难,搞不好还有牢狱之灾。”

严良看向齐伯,笑道:“齐伯,现在我明白你说的话了,这里的经商风气果然跟南齐不同,只从这贾老爷就能瞧出一二。”

齐伯笑道:“且不论这位贾老爷品性如何,就做生意而言,他还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找我们拿货付钱都挺爽快。”

严良点了点头,淡淡笑道:“是啊,咱们只是跟他做生意,至于他人品怎样,与我们何干。”

日次一早,严良带着一行人如约去到贾府。

只站在门口,看着那高大雄阔,富丽堂皇的门脸,就属实让众人小受震撼。

那宽大的匾额和大门全是包漆镶金,两根粗壮的廊柱皆是楠木精雕,最夸张的是门口的两座石狮子,竟是用两块巨大的玉石整雕而成。

“呵,咱家跟这比起来,真就成了寒门陋室了。”等待通报的间隙,严良自嘲笑道。

葛玉真微微蹙眉,轻道:“江宁的民生经贸远不及南齐,富商大户却是比南齐还阔气,你觉得合理么?”

严良笑了笑,正要开口,贾宽已从府中快步迎了出来。远远地就抱拳笑道:“严会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万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