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不用再挤在祖宅里了。”
站在大门外的石狮子旁,望着那宽大高耸的红木大门,阔气的门庭,将近膝盖高的门槛,严良心里止不住涌起一股豪气。
“今天,就是严家重新崛起的开始!我要让严氏之名,永载史册,流芳百世!”
在门口伫立良久,他将装着大门钥匙还有房契地契的箱子交给二牛,让他带给香芸,自己则去往了城西。
徐红英在城西也是个风云人物,不过她不像兰月晴,没那么多绯闻,就是个正经的富婆。因为背景雄厚,平日处事比较强势,就连四大家族也不愿随便得罪她,别的商户同行自然更是看她脸色行事。
她的玉铺很好找,严良到铺子里时,她早已悠哉悠哉地坐在铺子里喝茶。
“徐姐姐。”
“来了。”
见面招呼一声,严良二话不说,直接看起了货架上的石头。徐红英坐在藤椅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心里阵阵惊奇。
“这小子经商有道,鬼点子一堆,若再有一手相玉的本事,那可真是不得了的事……”
她做事周全,店里的伙计掌柜都被她一早支走了。货架上的石头不是很多,严良很快就挑好了三块。刚把三块石头拿下来放到柜面上,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快去看呐!晴娘的成衣铺被查封啦!”
“为什么呀?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听说是县令大人下的令。”
“什么!?”严良听得怒火沸腾,急忙奔出门外,朝着成衣铺飞快赶去。
“哼,看来这小子惹上麻烦了呢。”徐红英一脸淡漠,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幸灾乐祸,起身走到刚刚挑好的那三块石头旁,细细打量了起来……
城西新开的成衣铺跟徐红英的玉铺相距不远,当严良赶到现场时,秦掌柜跟几个小姑娘正一脸无助地站在铺子外,眼看着几个衙差在店门上贴上封条。
“住手!!”严良一声怒喝,挤上前对着几个衙差喝道,“你们凭什么封我们铺子?我们犯了哪条王法了!?”
几个衙差也很无奈,他们也不想这么做,只是上封下令,只得遵照执行。平日他们经常去兰月酒楼吃喝,没少受些小恩小惠。
“严公子,县令大人有令,我们……也没办法呀。”一个衙差为难道。
“笑话!要封我的铺子,至少也得有个官方文书吧,难道就凭县令一句话就能把我这铺子封了?”严良听得怒极。
“这个……”几个衙差哪有什么文书,旁边围观的人群也开始指指点点。
“严公子,你懂几条律法?居然还敢质疑县令大人的命令?”
这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孙迁背负双手,不紧不慢地走出人群,冷声说道:“县令大人有令,兰记成衣铺推出的新装有伤风化,即日起查封铺面工坊,不得营业!”
“荒唐!这新装怎么有伤风化了?大梁律法里哪条规定不能穿这种款式的衣服?”严良怒火万丈,心里把余非凡全家给问候了一百遍。
“严良,你是想阻拦官差办案?既如此,就跟本官回衙门说事吧!”
孙迁冷冷一笑,心道,“你这下贱的商户,居然敢与官做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任你有万贯家财,弄死你都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两个衙差对视一眼,都是满脸无奈,只得朝严良走了过来。
“嗬!还真是官字两张口,上面放屁,下面喷粪!”严良气得直恨不能破口大骂,但最终还是极力冷静下来,阴沉着脸,没再说话。
他知道,这时说话就是多说多错。
“严公子,得罪了。”两个衙差到了跟前,小声说了一句,就准备给他上手铐。
“慢着!!”
这时,香芸和兰月晴几人匆匆赶来,一个个怒容满面。香芸厉声说道:“孙主簿!你只凭一句有伤风化,又是封铺子又是抓人,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大家可都看着呢!”
“是啊,哪有这么办事的,莫名其妙就封人家铺子。严少爷只是争论两句就要把人家抓起来,这新来的县令行事也太霸道了。”
“是啊,这姓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一直是诗社的教习,现在新县令一来,迫不及待就去做狗腿子了。”
“就是,人模狗样。”
人群中立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新县令的行事作风显然很不得人心。青州是产玉之乡,纳税大县,州府里向来重视这里营商风气,历任县令还没谁敢如此欺压当地商户。
孙迁本就是一副小人心性,听了别人的悄声议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香芸她们厉声喝道:“莫非你们也想阻碍办案?那就一起带回衙门!”
这货在青州混了多年,好不容易中了举人,原以为凭自己的关系背景很快就能谋个官职,结果狗屁,刺史赵大人愣是不用他,让他在诗社里憋屈了两年。
好不容易感觉混出头了,一时间难免得意忘形。看着香芸她们几个,心里甚至憋起了坏水,“若能把这几个女人弄进衙门的牢房,还不有的是机会玩弄她们。”
想到这,嘴角微微泛起一丝淫笑。
殊不知,此刻香芸、妙妙还有慕容恬的眼睛里,已隐隐升腾起了杀意!
把她们当成任人宰割的弱女子,这货完全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
“孙大人,你如此行事,怕是多有不妥吧。”
这时,柳公明和林岳从人群中缓缓走出,脸上怒气难掩,说话的正是柳公明。
“依照我朝律法,查封店铺须有正式批文,怎可空口无凭说封就封?你将批文拿出来,我们拿着批文找刺史大人说理去!”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严良对青州官场的了解远不及他老岳父。柳公明这一句话正打在孙迁的七寸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刺史赵大人跟余非凡孙迁这俩货不是一条路的。
孙迁的叔叔是平江府尹,余非凡的爹是平江节度使,掌管州府兵马,跟知府几乎是平起平坐的。有这么俩货在手底下任职,赵刺史心里能踏实么?搞不好哪天位子就被余非凡给顶下去。
而事实上,余非凡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把赵文泰给顶了。
只不过,眼下赵文泰还是余非凡的顶头上司,忌惮还是要忌惮几分的。
“这个……”孙迁怎么可能拿得出批文,他本来就是想仗着官威压严良他们,没想到他们还真敢跟知县大人硬碰硬,一时间,脸色很是难看。
柳公明又道:“孙大人,我家几代人经营绸布成衣生意,跟江南织造局偶有往来。这新款的成衣到底是不是有伤风化,要不要我将样品送去织造局,一问究竟?”
听了这话,孙迁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说到底,县令不过就是个芝麻绿豆官,但凡上头认识点人,县令哪敢随便动。
见孙迁支支吾吾,一脸心虚的模样,周围的议论声变得更大了,无不是鄙视谩骂之声。尤其人群中有许多穿着新装的女人,更是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
老娘正美着呢,你特么说我有伤风化?眼睛长屁股上了!
严良冷冷笑到:“孙大人,这新款的女装在青州流行了可有一阵子了,喜爱之人不在少数,难不成你觉得大伙都不懂风化?”
“就是!我们都觉得这衣服挺好,哪里见不得人了?”丁灵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在她身边还站着赵樱樱和王青禾,三人都是一身新装。
三大家族的小姐都这么穿,把孙迁的脸打得是啪啪响。
“就是!这衣服到底怎么了?我们都觉得挺好的,凭什么不让穿?”一大群男男女女顿时跟着起哄。
这衣服不光女人喜欢,男人更喜欢,孙迁一句有伤风化,可是一下子打了一大群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