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磕打撞击在玄铁木上的声音令他焦灼不安。
一直紧闭不开口的男修,神情紧张的看着那被他们珍之重之,尽力保护的盒子,被她这么上下颠倒,左右旋转,不禁神色一颤。
姜时无言,对宿道:“别玩了,他要被你吓死了!”
宿闻言,收了施在他身上的幻术,莫名乖巧地回答:“哦。”
那男修掩下恐惧,手悄悄地伸至身后,握住法器,只等他靠近。
看似老实,实则不然。嘴上还是恶狠狠地呸了一声,“呸,狗贼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姜时眉头一皱,淡淡道:“好吧!”利索地收起玄铁木盒子,也不再多说废话,更不靠近他,直接神魂搜索。
但没想到,他的神魂被人动了手脚,一旦窥探到那个东西,便会被攻击,并且被做手脚的神魂会自动清毁,让人变成痴傻的呆子。
她没想杀他,也没想把人变成这副样子,虽然她会搜魂,但是因为修炼的功法特殊,而且神魂强度差距巨大。
所以在他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也完全可以搜魂并且毫无影响,神魂差距小一点的也就是感觉到头疼,而不是直接毁掉别人的神魂,当然攻击性的神魂秘法就另当别论了。
但别人做得太绝了,她也不会给他找退路。姜时摇摇头,站起身,转身离开。
她不杀他,如果他不能活着走出这片森林,那就是他命该如此,她的计划里没有带一个累赘的一环。
“仙子不杀了他吗?”
宿见姜时独身一人,也现身跟在她身边,好看的眼睛撇了一眼她沾染血色的衣领,睫毛眨动,托腮沉思。
眼珠一转,再看她面色惨白却神色如常,便知道她又屏蔽痛感了,宿一时有些无奈,真是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会抱着自己躲在被窝里舔舐伤口。
“算了,麻烦!”
姜时淡淡地摇摇头,眼神直视前方,神识却在周围勘察,并不在乎别人的生死。
“那~那个盒子,仙子打算怎么处理?”
姜时内视待在小世界中的戊疆鼎及鼎内的玄铁木盒,“放在你那儿吧,反正你这鼎也很牢固,万一......”万一炸了,还能困它一时。
咳,当然她也没有转移风险的意思,毕竟他们一荣俱荣,是合作共赢的关系。
“咳,之后回神剑宗,交给剑宗处理吧!”
宿沉默一瞬,轻叹一口气,“好。”
“仙子的伤需要处理一下吗?”
姜时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时,身上添了几处伤口,青白色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很是狼狈。
“嗯。”
姜时给自己使了个清洁术,服用一颗补气丹,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气色才稍好些。
宿:“!!!”
“我记得这北慌之地,有一种可以炼制云银杉衣的主材料——云螌凇丝,到时候可以请一云秀师为仙子制作一件防御服。”
停顿,又似诱惑,“刀剑不入,水火不侵。”
“唔~”姜时轻唔了一声,认真思考。
“这里是北荒,妖兽横行,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可行,不过北荒地大,其中不乏有强悍的妖兽存在,还是小心为上。”
姜时纵身一跃,几个旋身,抚手挥开遮蔽在天的树冠,轻身点在蠢蠢欲动,试图攻击的树枝上。
瞬息便上了一棵巨大的云松之上,沉思一会儿又道,“取云螌淞丝要有时机。”
听到她同意,宿高兴地转了一圈,开始絮絮叨叨地解释这云螌淞丝是如何如何珍贵,如何难得,并且防御能力是多么强,整个虚浮灵体都鲜活了几分。
姜时淡笑不语,并没有打断他,一边警戒四周,一边认真的回复他的话。
“仙子,可清楚了?”
姜时轻轻点头,听清楚了,总之就是很难得,这个东西可遇而不可求,“这么珍贵的东西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宿旋身转了一圈,躲开横伸过来的毕血树枝丫,兴奋的说,“当然,我在四千年前,曾与风行令主去过那儿,那时它还是一只小小的凝丹期树虫,呆愣愣的只知道吐丝。
如今已经过了四千年了,不知道它是否还在那儿!”
“不过,要取一捆淞丝,得费好些功夫,而且守护在它身边的就是被称为——北荒十大蛮荒妖兽之一的北盘青,北盘青实在缠人,就算是......”
宿停顿一下,又凑到她身旁沉声说道:“高阶北盘青战力惊人,就算是真仙境的仙人遇上它也有陨落的可能!”
所以,现在的她敢去吗?
虽然他不明白,这种东西为什么会留在下界,但,这恰恰也方便了他们,这么好的东西,让他们享用了也算是物尽其用。
不管是天赋还是资源,人总要倚仗点东西才能与天命抗争不是吗?
所以,这东西拿给姜时用,正正好。
姜时站在众山之巅,俯瞰茫茫的群山,如果方向不错,那么从这里往西五百里便是那沉朔天境现世的地点了。
现在还有六天的时间,时间充裕,左右取个淞丝,不能智取就强攻,估计问题不大。
姜时拧眉,又仔细核对山形和地图,确认无误后才放心的收起地图。
温声道,“走吧,去看看你说的那个云螌淞丝。”
“好,往这边走。”宿咧嘴,豪爽一笑。
晃着那缥缈的身影,一跃而下,无障碍穿越丛林间,忽上忽下,姜时也紧跟其后,看着他直直穿过树木鸟兽间,压下沉思后又释然,加快了速度。
“仙子,前面就是无间崖。”
宿立在姜时左侧,二人停下,俱朝那高耸险峻的无间崖看去。
只见那被一棵巨大的云螌树包围着的银白色危崖之上,一只通体雪白,足有三十米长的云螌正盘踞在那棵浓绿又粘稠的云螌树上。
不断地往外吐丝。
一根根如雪花般洁白净亮的虫丝如瀑布般倾散而下。
落入百米高的深谷之中,又在落地之时散为云烟,只是莫名的,这地不是土也不是沙石,而是一层又一层坚不可摧的银色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