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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同出了清水巷,回了城主府。

刚到城主府,还未进正堂,便见一个皮球突然弹了出来。

仔细一看才发觉那不是皮球,而是挺着大肚子的城主。

他急匆匆地往外跑,步履惊慌,脸上还带着怒意,眼眶却有些红。

见到他们三人,也没作停留,直接与他们三人擦肩而过。

这是怎么了?

季清鸢多看了他几眼,城主步伐踉跄,却越走越快,也不曾回头。

季清鸢只好收回视线,进了正堂。

正堂里,池玥和贺怀瑾正站着,两人表情皆是有些无奈。

沈矍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此刻也正坐在正堂里。

季清鸢道:“刚刚城主跑出去了,他这是怎么了?”

池玥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我们在无沂楼发现了肌肤溃烂的少城主,恐怕已经服了灵药。刚刚告诉了他,他愣是不敢相信,说这不可能。”

爱子之心。

季清鸢登时理解了城主刚刚那番情态的原因。

沐元真人看向池玥和贺怀瑾二人,开口问道:“你们在无沂楼,可有发现什么?”

贺怀瑾道:“确有人在传灵药,不过我们到那时,传灵药的小贩和魔族人都被杀了,只剩了些活死人在那。”

清水巷藏着药人的地方被烧了,传灵药的无沂楼里面的人也被杀了。

也不知道这背后的人这是打算收手,还是意图做些别的。

沐元真人沉吟半晌,随即唤人道:“派人下去彻查城中有没有别的售卖灵药的地方。”

随后,她看向贺怀瑾和池玥、季清鸢道:“你们依旧负责城中夜巡。”

她转头看向宋听澜道:“宋师侄和沈师侄好好休息,养伤为上。”

几人都各自散了回去。

这次,是季清鸢送了宋听澜和沈矍这两个伤患回屋。

三人一同走在这白雪覆盖的大地上,皆是没什么话可说。

沉默之中,走在宋听澜和季清鸢二人中间的沈矍总是觉得自己很耀眼。

像太阳一样发光耀眼。

尤其是在宋听澜侧头若有似无地看了他几眼之后。

大师兄为何如此看他?

怪瘆人的。

沈矍如芒在背,恨不得御剑飞出去。

可惜他有伤,御不了剑。

沈矍最后一瘸一拐拼着命往前跑,季清鸢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他:“二师兄,你别着急,小心伤口裂开!”

背后一道视线又落在他身上。

沈矍一惊,回头一看,见宋听澜的视线正幽幽落在季清鸢扶住他的手上。

沈矍:“……”

沈矍:“!!!!”

后背冒出冷汗,沈矍如临大敌般甩开了她的手:“小师妹,你别碰我!”

季清鸢一愣。

沈矍动作太猛,摇摇晃晃的,季清鸢怕他摔,下意识又伸手上去想扶。

不想沈矍更激动了,他一瘸一拐地往后,几乎都快哭出来了:“小师妹,你不要过来啊!”

大师兄平日里面无表情就算了,毕竟大师兄谁都不在乎,平等地忽视所有人。

如今这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总感觉大师兄想刀了他。

季清鸢看着沈矍这疯狂往后躲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街头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沈矍则是拼命想逃出魔爪的贞洁烈女。

季清鸢收了手,讪讪道:“……二师兄你别激动,我不过来了。”

沈矍终于松了口气。

经过这一番折腾,三人废了一会儿时间才到了宋听澜和沈矍他们住的地方。

沈矍内心已经泪流满面。

总算到了。

季清鸢道:“二位师兄,好好养伤。我就不进去多作打扰了。”

宋听澜转头,好像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他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明天见。”

季清鸢点头笑道:“好,明天见。”

季清鸢看着他们二人进了屋,才转身回去。

她转身往回走。

雪一点点的飘落,幸好,只是微雪。

她慢慢往回走。

宋听澜和沈矍的房屋与她的房屋是反方向。

她这回去几乎是横穿整个城主府。

她往前走,绕过覆着薄雪的假山,忽然见前面正立着两个人。

一人穿着一身一身墨色的长袍,伸出手,去接那空中纷飞落下的细雪。

另一人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季清鸢走近看过去,才发觉那是裴郁和他的傀儡。

裴郁,江岫白未来的师尊。

裴郁站在那,手上的雪已经落了一小捧。

他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小瓷瓶,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静地看着手上的雪。

傀儡一动不动地立在一边。

似乎是发觉有人来,他微微侧眸,见是季清鸢后,又平静地转了头继续接雪。

这动作有些傻,偏偏他做的极为认真。

这人毕竟是江岫白未来的师尊,混个眼熟总是没错的。

如此想着,季清鸢便上前,隔着几步微微作揖道:“裴前辈。”

裴郁这回也不曾侧眸看她,只是问道:“沐元的弟子?”

季清鸢道:“我是莲山真人座下的弟子。”

这句话说完,她便继续道:“裴前辈为何要接雪?”

裴郁言简意赅:“养花。”

季清鸢一愣。

养花?

什么花需要接雪去养?

季清鸢默默看了看他的脸色。

这人神色平静,若说宋听澜是清冷疏离,这人便是沉静无情。

都是夏天自带制冷的人。

季清鸢心里思索了一圈。

水涟漪里的小木屋放了不少灵植仙草的古籍,她也没少看。

裴郁用手接雪,不用地上的雪,那证明这花应当是条件要求较高,只要未落地的雪。

以雪为养的花少,用不落地的雪养的花更少。

季清鸢心里有了一个猜测的答案,大着胆子问道:“裴前辈想养的话,莫不是雪割草?”

裴郁这回眼里总算有了点波动,但依旧转头看她,只是淡淡道:“是。”

季清鸢趁着现在裴郁没嫌她烦,秉承着提前打好关系的目的,开口道:“接纯雪喂养,雪割草也难以开放。”

雪割草这种话,美丽而娇弱,对生长条件要求极高,哪怕是雪养,温度、土壤、湿度也有别的要求,一个没符合它就自闭。

季清鸢继续道:“恰巧我也对养花颇有兴趣,所以我有一物,可让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