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为什么他会在这儿?”洛欧打量着敞开四肢靠在沙发椅上的马尔福道。
“你不应该去和诺特塞尔温他们勾勾搭搭吗?”洛欧怪嫌弃地问德拉科。
德拉科哼了一声,搭着沙发背的手支棱起来晃了晃,志得意满地努嘴,向温斯特的方向示意:“这你就不知道了!”
“我们家现在和他达成了合作——作为合作伙伴,我当然可以在这。”德拉科从沙发上抬起身,又前倾压在桌上,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喂,”他喊道。
“你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你对你老大合作伙伴的态度?”
在洛欧看过去的时候,他又收回手抱胸靠回椅背上道。
洛欧撇撇嘴,瞥了一眼坐在旁边无动于衷他们争论,正在翻书的温斯特,上下挑剔的打量德拉科一遍。
光是看马尔福特别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把手都搭到正在翻书的温斯特身上,还懂得时不时看一眼他的脸色,就知道马尔福对自己的位置还是心中有点数的。
尽管温斯特并不插手两人之间的争执,但掌控权一直在他手中。
马尔福现在有点用处,也就是说他开始主动偏向温斯特一方。
洛欧这才对着纯血家族自我的大少爷,缓和了一点脸色——但德拉科发誓他一点也没看出来。
“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要讨好你的必要,‘小少爷’。”洛欧嘲讽道。
洛欧说完之后就默认休战,不再把注意力放到马尔福身上,跟着温斯特一样从随身的包里摸出来一本书。
大概是因为无力的痛苦太过深刻,洛欧摸出来的那本书是关于一些快速施法的小窍门介绍。
德拉科一拳打在棉花上,感到有些气闷。光被嘲讽了个遍,却没能反击回去,让他有些兴致缺缺。
他也对火车上看书不感兴趣,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到怀特——不,德拉科轻轻地在内心修改到——是温斯特和他小跟班的相处。
没想到这么无聊,还不如他和高尔他们在火车上下下巫师棋呢。
“好吧,”德拉科撇了撇嘴,“我不打扰你们看书。”
他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既不好打扰正看的入迷的温斯特,也没心思和看不惯他的克里夫说话。
他听见车厢外边售货员叫卖的声音,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来点糖果?”德拉科瞅了瞅明显也被外面小贩叫卖声吸引过去的克里夫扬了扬下巴,“——我请客。”
“你要来点什么吗?”德拉科转过头去问温斯特,“我记得你喜欢甘草魔杖?”
温斯特合上书,心思显然还没回来,他心不在焉地用笔在书上画了几下,随口应道:“来点吧,谢谢。”
德拉科目光习惯性地移到他认为这个车厢里地位最低的人上——洛欧屁股像是生了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像是准备他一开口就要冷笑。
就不用指望他了。
德拉科探出头去,招了招手,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到了:
“喂,这里有你的生意——”
售货员将手里的巧克力蛙递给一个一看就是第一次坐霍格沃兹火车的一年级学生,然后推着小车走过来。
“糖果点心,水果牛排,有需要的吗?”兼职售货小贩的乘务员问道,顺着德拉科关注的视线落到旁边的挂着的篮子上:“——还有今日份的预言家日报,有需要的吗?”
德拉科回头:“你们有要看报纸的吗?”
温斯特举手:“来一份。”
德拉科应下来,在小推车上一脸嫌弃地挑挑拣拣,最后选中几个不要,其余的全扒拉到桌子上。
他把钱丢过去,反手关上门。
温斯特正举着被挤掉位置了的书,盯着被一堆巧克力蛙画册占满了的桌面。
“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不多,”德拉科不以为意道,“我还有几个很难吃新口味的没买,几小时的火车够我们一路吃到霍格沃兹了。”
他示意温斯特帮他一起拆一下糖果。
“我还买了几个白巧克力蛙,要来玩吗?”德拉科说的是巫师小孩经常玩的,把一堆巧克力蛙凑在一起比比谁先抓到白色的。
“我更属意把它们吃掉。”温斯特一本正经地说,从糖果堆里挑出来一包甘草魔杖。
洛欧更对会动的青蛙敬谢不敏,但他见过怀特无聊时给巧克力蛙剥皮的景象——大抵是学魔药学疯魔了。
最后那堆被他玩完的巧克力片堆成了一朵一朵的小花,被他一口吞了。
倒也没有浪费食物。
“垃圾桶爆炸?”
德拉科坐在一旁念道,撇了撇嘴,脸上具现化的嫌弃:“今年怎么什么东西都出来了,连垃圾桶爆炸这种事也被拿出来说……我还指望那个记者把这件事捅大呢——就像你被咬那样——我听说这个记者很会报道。”
德拉科遗憾道。
“垃圾桶爆炸?”
温斯特抽了抽嘴角,看见德拉科指的预言家日报上很小一个板块。
警告挨着麻瓜居住的巫师注意保密法。
光看报道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也是听我爸爸说的,昨晚克劳奇去找穆迪——一个很厉害的退休傲罗交谈,结果门外的垃圾桶突然炸了,把周围麻瓜都吓得够呛。”德拉科绘声绘色地说,“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人连夜冲过去呢……多好的把柄,我们的校长一定会深感头疼的。”
德拉科幸灾乐祸地说,抖了抖报纸,重新举起来。
可怜的垃圾桶……大概是注定要以爆炸结束自己的一生。
温斯特琢磨着。
“克劳奇跟过去的下属也受伤了,她大概想在这个上大作文章,在家里设陷阱企图伤害魔法部高官的前傲罗,邓布利多招揽的一个典型的疯子。”德拉科耸了耸肩。“说实话,我是真的期待过今天的报道的。”
“真可惜。”
*
那个手下的名字叫伯莎·乔金斯。在失踪几个月后,她从阿尔巴尼亚回来了。完好无损,但还是有一点忘性。
回到霍格沃兹在学院席的长椅上坐下,温斯特就从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中把八卦——哦抱歉,说错了,是事情——听了个完整。
明明只是一夜的事情,却已经传了个遍。
乔金斯受伤后,克劳奇身边的助手换成了珀西·韦斯莱。
温斯特把目光从斯莱特林投向格兰芬多。一个眼熟的红头发坐在学院席上憋红了脸,像是已经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努力做出一种骄傲又谦虚的模样。
但说不定也是气红的——韦斯莱双子大声嘲笑着从各个同学背后朝珀西冒出来做鬼脸。珀西脸涨得和头发一个色,气势汹汹嚷嚷着什么——但是还没正式开学,他也不能扣分——他气得忘记了校规,扑了过去。
弗雷德怪笑一声,默契地和乔治把一个笑得正欢的格兰芬多推过去。
“兄弟,帮个忙!”
温斯特耳尖的听到乔治的笑声。
整个学校像是要煮开了水,咕噜咕噜开始沸腾。
珀西正正扑到险些笑抽过去的同学头上。
“快看快看!打起来了!”迈克暗戳戳地扯了扯卡尔的袖子看热闹般兴奋起来,伸着脖子使劲想越过刚发现格兰芬多那边有点太热闹的拉文克劳、已经开始吃瓜赫奇帕奇的脑袋。
除开恨不得站到椅子上去看热闹的迈克,其余斯莱特林也都被格兰芬多那边的热闹撩的心驰神迷。
教工们坐在四张学院长桌尽头的桌子上,笑嘻嘻地看着学生们打闹,连邓布利多也微笑着旁观,显然只有麦格教授的气血会跟着韦斯莱的发色一样开始涨红。
——但她不在这儿,简直错失了这幅美景。
还忘了斯内普教授,他没能跟着笑着看戏,正挨个用恶狠狠的眼光把一个个企图从桌子上站起来的莽撞家伙给瞪回去。
“嘭”地一声。
城堡大门被推开了。
一群湿透了的新生涌入礼堂,麦格教授像护着一群小鸡仔一样护着他们。
邓布利多轻轻敲了敲汤匙。
像是一种无形的波动,最靠近教师席的学生先安静下来,然后扩散到周边。
他们井然有序地安坐,一个接一个回到座位上,将新奇地又期待地目光簇拥到新生们身上。
“欢迎——欢迎,又一届新生来了。”邓布利多朗声道。
他宽和地目视下方:
麦格教授将凳子搬来,一顶脏兮兮、打满补丁的巫师帽放在上面。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它身上。
一条缝隙翁动着,骤然高歌: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
我刚刚被编织成形,
有四个大名鼎鼎的巫师,
他们的名字流传至今:
勇敢的格兰芬多,来自荒芜的沼泽,
美丽的拉文克劳,来自宁静的河畔,
仁慈的赫奇帕奇,来自开阔的谷地,
精明的斯莱特林,来自静默的泥潭……”[1]
那帽子高声唱:
“他们有同一个梦想、一个心愿,
同时有了一个胆大的打算!
……
他们创办了霍格沃兹,
将伟大的思想注入我的脑海,
懵懂的小巫师,
一个个走到我的面前,
将我带上他们的头颅
让我来挑选、评价!
送他们走进此后伴随一生的骄傲!
伟大的四巨头!
直到千年后,我依然要将他们的荣光传唱!”
掌声雷动。
在一片喧嚣中,
麦格教授:“斯图尔特·阿克利!”
一个小巫师紧张地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