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顶天淡淡笑道:“藏有后手是必然的,只是尚不知这后手的能量有多大。”
“相公,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先撤兵么?”
“撤兵?不急,不过我们现在手里的兵力的确太多了。”
“这样吧,让单雄信将从大舅哥手里抽调的六万兵马带回去,同时把俘虏整编的十万人马也带去。”
“如此一来,大舅哥手握二十五万大军,再加上辽王手里的十万人马,合计三十五万,要是还打不过忽必烈和李秀宁的四十万联军,他们就老老实实解甲归田吧!”
“是,相公,我这就去传令!”
“等等,让人密切关注一下唐国近期是否有派人前去宋国或明国。”
“相公的意思是……”
“嘘,先探查一番再说。”
“是,相公!”
曲心儿离开,杨顶天独自一个人看着地图,轻轻一叹。
“哎,可惜了,多好的机会啊!如今手里只剩下二十万大军,就算能打过淮河,也必然拿不下整个江淮的。”
“唐、宋、元、明,看来这次怕是要凑齐了。”
与此同时,宋国都城,临安府
旭日东升,灿烂的阳光照耀在雄伟壮丽的宫墙之上,使得整座皇宫都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在宽敞而庄严的大殿内,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宋皇赵构端坐在龙椅上,他面容平静,让人难以揣测其内心的情绪。
十二串冕旒高悬在头顶,静静地矗立着,展现出帝王的威严与庄重。
御阶之下,文武百官整齐地排列在两侧,气氛肃穆而又紧张。
随着三声清脆而响亮的山呼声响起,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此时,文臣队列前方走出一位约摸四五十岁的红袍老者。
他手持笏板,恭敬地向赵构行礼,并禀告道:“启奏陛下,唐皇派遣使者前来,正在殿外等候。”
老者声音不大不小,但却铿锵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传,唐国使者上殿!”
随着一声声传音落下,不一会儿,一名身着玄色蟒袍的高大男子走上殿来。
只见他手持符节,径直走到大殿正中,拜道:“大唐天子驾下河间郡王李孝恭拜见宋国皇帝陛下,陛下万安!”
“唐使免礼,请起!”
“谢宋皇!”
“久闻唐国河间郡王英武过人,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一表人才。”
“多谢宋皇谬赞……”
接下来的一炷香里,李孝恭与赵构以及其他宋国臣子进行了毫无营养的互相吹捧。
李孝恭虽说文武双全,但毕竟是个武将,最烦这些虚头巴脑,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眼下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配合。
心里却是将宋国君臣骂了一个遍,怪不得宋国没落的这般迅速,从宋皇赵构到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人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最后实在受不了,只好再次朝着赵构拜去,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按照李孝恭的理解,平阳公主这个计策甚好。
尤其是这两年,金国崛起得太快,已经有打破五强实力均衡的趋势。
金国崛起,对金国以及金国百姓来说是好事,可对于其他国家就不一定了。
因此,平阳的计划一出来,李孝恭第一个响应。
要知道得到李孝恭的支持对当前的李秀宁非常重要。
李秀宁取代李世民成为唐国第一武将,要想站稳脚跟,得到第二武将李孝恭的信任自然十分重要。
唐朝初期,为了便于征战,迅速形成战斗力,军队长期在个人名下,久而久之,形成了类似于私兵的军事集团。
除了李渊手里掌握的官方军队以外,唐初形成的大规模军事集团一共有三个。
实力最大的自然就是天策府,也就是李世民手里的兵马,更有武将谋臣数不胜数。
其次就是李孝恭的大军,只是论辈分,他是李渊的堂侄,若不是太能打仗,李渊也不可能放任一个宗室亲王手握兵权的。
最后就是李秀宁的娘子军,一般不受朝廷节制,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私兵了。
不过好在李孝恭是个聪明人,除了打仗,其他时间几乎从不与手下的军队接触。
如今秦王李世民两次战败,手里的兵马消耗殆尽,他自然顺位成为第一军事集团。
这简直就是嫌自己的命不够长!
因此他非常感谢李秀宁的上位,这对他来说可是救命之恩。
所以李孝恭为了帮李秀宁实现计划,毫不犹豫地趁机将自己手里几万大军一股脑全部交给了李秀宁。
而且还自请了出使宋国的差事。
李孝恭的兵马,加上娘子军,李渊东拼西凑,这才在不动用自己老本的前提下,终于又搞出来二十万大军。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话刚说完,便看到了大殿之上宋国君臣齐齐皱眉。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颤颤巍巍走出了队列。
若此时不在大殿上,李孝恭都想上前伸手扶一下,毕竟这么大年纪,要是摔死在金殿上可就不是鞠躬尽瘁,而是笑话了。
不过动作虽然缓慢,拿着笏板的双手亦在颤抖,但说起话来倒是铿锵有力。
只见那老大人开口道:“老夫敢问河间郡王,若是战败又当如何?”
李孝恭一怔,他想过宋皇不同意,想过会在兵马粮草方面跟宋国扯皮,还想过如何瓜分战后所得而据理力争。
甚至就如何说服宋皇出兵都提前想好了理由,在心中列出了一二三四五。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宋国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如若战败又当如何?”
虽说打仗时的确应该未虑胜先虑败,可那也是在打仗时啊,是为了让仗打得更好。
可现在呢?
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上来就是战败了又当如何?
割地!赔款!亡国呗!
这么一个涉及国家前途命运的问题问我一个外人合适么?
想到这里,李孝恭瞬间明悟。
这群老不休,敢情是想白拿好处不承担后果啊!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李孝恭心中虽然鄙夷,脸上却并未表现出异样,对着老大人拱手一礼道。
“老大人有礼,在下亦有一问,如若战胜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