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灵珊下药送羹汤,
东窗事发心已慌。
红褥囍被迷离意,
锦衣少年入新房。
入夜,整个嵩山派万籁俱寂,就连鸟叫虫鸣都没有了。
“师父,你睡了吗?”
“进来。”
门从外面推开,只见岳灵珊端着一碗羹汤走了进来。
“师父,晚膳用得早,珊儿担心你饿了,特意做了一碗羹汤。”
“嗯,辛苦你了,先放桌上吧。”
“是。天冷易凉,师父还是早些用了。”
岳灵珊无奈,却也只好缓缓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眼神还一直停留在那碗羹汤上面。
随即一咬牙一闭眼,用力关上了房门。
听爹说,药效需要两炷香左右的时间才能发作,她等得起。
可是师父会喝吗?
师父会不会中毒?
若是师父知道了会不会再也不疼自己了?
岳灵珊的心很乱,她无数次想冲回杨顶天的房间把羹汤拿回来。
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赌一把,正如她爹跟她说的那样,幸福需要自己去争取!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岳灵珊却看见了宁中则端坐在桌前。
“回来了?”
宁中则的声音很冷,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慈爱。
“娘,娘……你,你怎么来了!”
“说吧,这是什么?”
话落,宁中则将手里一张皱巴巴的小方纸拍在桌子上。
咯噔。岳灵珊的心猛然一颤。
“娘,这,这是什么?珊儿不明白!”
“还跟我装?你当娘瞎吗?做晚膳的时候就发现你不太正常,刚刚见你竟然主动去给你师父做羹汤,娘就在一旁偷偷看着。”
“娘实在没想到你竟然胆大包天敢给你师父下药?”
“岳灵珊,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忘了你师父怎么宠你的了?”
“娘,珊儿错了!珊儿现在就去把师父房里的羹汤换回来。”
“站住!”
见岳灵珊泪眼汪汪地起身,宁中则赶紧叫住了她。
“你送给你师父的那碗羹汤被我换了,那碗没毒!”
“啊?”岳灵珊有些不敢相信。
“说,这是什么药?哪来的?你又为何要给你师父下药?”
“这……”
“说!”
宁中则的语气陡然加重,岳灵珊吓得再次跪在了地上。
“药是爹给我的,是,是合欢散!”
“什么?”宁中则拍案而起。
“你……”,宁中则气得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岳灵珊的脸上。
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蛋上瞬间冒出了几根手指印。
岳灵珊一只手捂着脸,一边抽泣着说道。
“爹说,只有,只有成为了师父的女人,才有可能让师父跟我们一起回华山。”
“好哇,好哇,你们父女真是好样的。岳灵珊,你是猪脑子吗?”
“以你师父的身份,你以为就算你成为了他的女人,他就能一辈子陪着你在华山上待着?”
“你以为你爹真的是为了你的幸福?”
“啊?”岳灵珊抬头呆呆地看着愤怒的宁中则。
宁中则本就是个聪明的女人,以往只是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坏。
可从岳灵珊说出背后的主使是岳不群时,她立马就想明白了岳不群的盘算。
“你爹只不过是想利用你得到你师父的助力,甚至是得到你师父的武功罢了。”
“此事到此为止,若再有下次,娘就让你师父将你逐出师门。”
看着小脸红肿,哭得不成样子的岳灵珊,宁中则终究还是心软了不忍再责罚。
说完,宁中则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宁中则屋内的桌上也有一碗羹汤,那是她趁岳灵珊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换下来的。
此刻的她心里很难受,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师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宁愿牺牲女儿清白的卑鄙小人。
她再次想起白天受辱时岳不群那令她恶心的满口仁义道德。
她又想起杨顶天为了帮她出气让丘长老下跪道歉自抽时她的怦然心动。
她甚至想起了当初和杨顶天一起在山洞时、在野外吃鸡时的点点滴滴。
宁中则最终把目光看向了床榻上的锦被褥单,那耀眼的大红色让她的心神都变得迷离。
她咬了咬粉唇,鬼使神差地一口气喝完了那碗羹汤。
躺在床榻上,宁中则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当然不是药效发作了。
而是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明白自己是在赌气,她气岳灵珊,可她更气岳不群。
想到马上就要跟杨顶天分开,她终究还是选择遵从内心。
清醒的时候她依旧不敢,那就让她变得不清醒吧。
果然,没过多久,房门开了,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少年。
她知道他今晚肯定会来找自己。
他们很默契地都没有说话,她的身子往里面挪了挪,而他则是默默地躺在了边上。
他伸出了胳膊,她枕了上去,只是这一次,她的身子主动往杨顶天怀里靠了靠。
两炷香的时间一晃而过,宁中则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燥热。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杨顶天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他发现宁中则的身体都在慢慢变烫。
“不像是发烧,你怎么了?”
“我好难受。”
宁中则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她快要只剩下那最后的本能了。
看着杨顶天那俊俏的脸庞,宁中则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红褥锦被春宵夜,万紫千红总是春。
失去理智的宁中则如同一只发狂的母豹,疯狂地汲取着食物和营养。
稳坐莲台主浮沉,高歌一曲汇佳阴。
……
天边发起了鱼肚白,早起的鸟儿开始吃虫子了。
宁中则缓缓睁开了双眼,枕边的人早已不在,身上的衣服完好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空气中依旧弥漫那怪异的味道。
宁中则作势起身,可身体传来的酸痛竟让她无法做到。
“禽兽!”
宁中则忍不住啐骂了一句,语气中满是嗔怪。
又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了一些,她才缓缓起身传来罗裙。
今日的事情有些多,不过跟她关系不大,她只是想起来给杨顶天做个早膳而已。
可等她一脚刚踏入厨房,就闻到了里面飘来的香味。
灶台前,那个锦衣少年正坐在那里,将一截又一截的柴火塞进锅底。
清晨的阳光缓缓打在少年的脸上,这份宁静和美好似是跟厨房一点都不搭。
恰逢少年抬头,看到她时,嘴角上扬。
宛若心头的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