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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微生商放心不下对面房间里的那人,出门看了一下,果不其然,大门敞开,人正睡倒在冰凉的地上。

刚踏进门就踩到一个塑料片材质的东西上,捡起来一瞧,越发觉得忍俊不禁,没想到这么早就被发现了。

把唐凤梧抱回到床上放着,为他掖好被角,微生商便将所有有关他和聂少荣父亲遗物的东西都归纳在了一处。昨晚见到唐古总让他感觉心神不宁,好似即将要发生什么似的。

他无所事事的对着铁盒上的锁解了半天,没有答案,一晃眼便就是他晨跑的时间。

他昨天通过电话在楼下的健身房办了张卡,现在就快到健身房的正常营业时间。

两个小时过去,微生商大汗淋漓的从健身房出来,买了醒酒汤和早餐一并带回公寓。

或许是见他昨晚睡得不好,叫醒他时总有些于心不忍。

随随便便都能红上半天脸的人要是想起来昨晚醉酒过后干了什么事,微生商觉得他会羞愤欲死。

“我昨天是不是很蠢?”

果不其然,他一醒来张口就是问的这么一句话。

“或许只是暴露本性了。”微生商取笑他。

唐凤梧闻言,干脆闭着眼不再说话。

“头疼不疼?”

唐凤梧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先把醒酒汤喝了。”

微生商将碗递到唐凤梧的唇边,看他小口小口的啄饮着,像一只雏鸟一般,没有一点保留的依赖他、信任他,敞开柔软的腹部,任由他掠夺。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唐凤梧掀起眼睛,有些担忧的问他。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症结所在:“我应该知道铁盒子的密码了,让我试试。”

微生商沉默了一下,牵起一个不太成功的笑:“谢谢。”

他起身,把铁盒子从另一个房间中拿了过来.

唐凤梧滑动了一下密码滚轮,第四位有一个x,所以他先入为主的将这个密码带入警号,则x就是地区和个人代码的隔断,但是没能解开,他又将第四位换成了数字密码,仅仅是第二次的时候,密码锁便被打开了。

“啪嗒——”一声,锁扣开启。

微生商在这一刻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唐凤梧惊喜的看他:“微生商!我解开了!”

后者的状况让他有些担忧。

唐凤梧觉得如果微生商不极力控制情绪的话,他恐怕就要喜极而泣。但这只是个开始,但这是个极好的开始。

被他欣喜看着的那人却是忽然站起了身,唐凤梧看着他走出房门外,微生商似是抬手擦了一下眼泪,与刚好走过来的聂少荣撞到了肩膀。

但前者丝毫不为所动,自顾自的往外走。

聂少荣不明所以的走进来,站到了房门前,刚想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被打开的铁盒子夺走了视线。

“打……打开了?”

素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聂少荣说出这一句话时,声音却是微小得不能再微小,仿佛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惊扰到了什么似的。

“对不起。”

方才跑出去的那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回来,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动摇与惊慌失措。

他坐在了地上,故作镇定的将铁盒打开,所有人皆是屏气凝神、目光灼灼的等待着里边的答案。

——两枚警号。

被严丝合缝的嵌入在了铁盒之内,难怪无论怎样晃动,都不会出现细碎的碰撞声。

微生商抹了一把脸,一只手撑着腮,将警号从铁匣子里取出,手指反复的摩挲、搓捻。

“呜……”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呜咽,微生商和唐凤梧皆是循声望了过去,谁知才这一会儿的时间,那聂少荣竟然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从微生商手中抢过一枚,哭嚎道——“我老爹此身明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微生商破涕而笑。

唐凤梧笑着戳他的肩膀:“你激动个什么劲?还没确定这就是你老爹的警号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管!我就乐意!”

唐凤梧心中的几块巨石落了下去,还有闲心揶揄起来:“我哥哭那是美人垂泪,你哭是老牛咆哮。”

聂少荣站起身来悲喜交加一塌糊涂:“咱报警吧!”

“报什么警?先别急,我们把剩下的日记破译了之后再说。”

聂少荣看向微生商,后者也点了点头:“我同意凤梧说的。”

聂少荣翻了翻手中的东西,思量片刻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唐凤梧的肩膀往微生商身上靠了靠:“哥,我想买个ipad。编一个进程,设置程序将日记什么的都翻译过来。”

“还有我不想去上课了。”

微生商点了点头:“第一个我同意,为什么不想去上课了?你不是还有比赛吗?”

唐凤梧道:“那种小儿科的奖我才不感兴趣,过去也只是指导和挂名,”他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似乎怕他们两人单独行动把自己给落下:“而且你们肯定要去烈士陵园一趟,我也想去。”

微生商笑了一下,弹他的额头。

“不能丢下我……”

“你是不是还宿醉未醒呢?”

聂少荣哈哈笑了两声:“原来是喝了酒,昨晚真是孟浪啊唐公子。”

唐凤梧闻言朝他歪了歪头,白眼道:“关你什么事?”

“好了。”微生商现在只觉得心绪十分复杂,明明所有东西都指向了一个既定的方向,等着他们去追查线索,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始。

他勾了勾唐凤梧的脸,站起身来:“早餐都冷了,下去吃吧。”

出门的时候唐凤梧磨磨蹭蹭的,显然是有心事,微生商一把勾住了他的脖颈,把他往怀里带。

搓了搓他的脑袋:“想什么呢?”

“唉……”

唐凤梧深深叹了口气:“就是觉得……”

“就是觉得什么?”

“挺戏剧的。”

“对不起啊。”他抬头对微生商道:“你昨天一定等的心焦,但我却耽误了这么大的事。”

微生商沉默的看着他,把他看得心慌,随后鼻子被人刮了一下:“怎么能这么想。”

微生商将手扣进他的指缝里:“我只有你了,你才是我的救赎。”

谁知唐凤梧闻言,耸了耸肩膀,垂下头偷笑。

“干嘛?”

唐凤梧笑得瞧不见眼:“有点肉麻。”

……

于是三个人就这么冠冕堂皇的翘了课。

他们乘着城市初阳的风,在朝露未曦的玉兰花盛开的小道上骑着小电驴疾驰。

高楼大厦亮着星星点点的微光,照亮了办公室里匆忙的身影。

三个少年在尘嚣之中嬉闹欢笑,似在宣泄这段时间来堆积在心头的惶恐不安。

街道上亮着车灯,喇叭声与红绿灯停停走走,光影在一条十字路口明灭,时间的光锥推动着浮世前行。

“本来就不喜欢上课!呜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恨这个世界!”

“把我爹还给老子!!!!!!!!”

……

唐凤梧将下巴靠在微生商的肩头,扒开微生商脖子上围着的围巾,在上边反复的用嘴唇摩挲亲吻,他问道:“疼不疼?”

微生商笑着却没有避开他的嘴唇:“痒。”

聂少荣在一边煽风点火:“你哥脖子都要被你咬烂了,为了不被人冠上家暴的恶名才为你戴上的围巾!”

“哥你好爱我。”

唐凤梧笑着在微生商耳边笑道,又抬手折下从身边飞过的一朵玉兰花。

聂少荣道:“有没有公德心啊大小姐?!”

唐凤梧摇头晃脑朝他挑衅:“我就摘我就摘!”

“瞧你给他惯得!”聂少荣将矛头对准了微生商。

“怪我!”微生商笑道:“我以后给你种一院子的玉兰花。”

唐凤梧哈哈笑了起来,将玉兰花别在耳后,笑容比夏日的阳光还要晴朗:“哥你好爱我呀!”

“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也给你种花。”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