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一边说话,一边大踏步而来,转眼就登上了礼台。
如今整个演武场上,除了镇北王和他带来的三十名武士,能看到有活气的只有三个人:
一个在礼台上居中而坐的皇太后淳于小花。
一个站在礼台上怅然若失的尚书魏巡。
一个站在礼台下,手拿荒唐壶有些发愣的若空堂少主,范辰。
有邱洛尘在身边,淳于皇太后并不惊慌,
“王爷倒还记得多年前的情份,那你可还记得是哀家告诉先帝,当初在教坊司,你只是看我的歌舞,对我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你对哀家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所以先帝才饶了你一命,否则你是活不到今日的。”
听到淳于皇太后这么说,镇北王不再前行,身形站定,付手而立,
“不错,当初确实是太后替我美言,我才能活到今日,可当初我也确实没对太后有过非分的举止,不过我却是多次表明心意,只不过太后心中已有先帝了而已。”
“这么多年,我为大周国训练精兵,戍边守国,刀头舔血,不过都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娶你的机会。”
“因为本王知道先帝一死,摄政王必然专权,他与你儿子,这个不成器的小皇帝之间必然水火不容,迟早都会兵戎相见。”
“果然本王收到了小皇帝的旨意,让我进京勤王,对抗燕云台,清君侧,本王也就按照旨意做了。”
皇太后冷声,“那镇北王不觉得来迟了吗?”
镇北王嘴角上扬,“太后看看如今演武场上的情况,能兵不血刃的掌控京城,本王应该是来得正好,怎么可能是来迟了呢?”
“正所谓兵不厌诈,摄政王与皇太后大婚,本王送来贺礼,也一直按兵不动。”
“抱的美人归,可一亲太后芳泽,燕云台必然忘乎所以,可是他却没想到,本王已经埋下伏笔,设下计策,就等着今日一招制敌。”
“太后都被先帝睡过了,再被摄政王燕云台睡上几日,本王也并不嫌弃,你依然是我心中的淳于小花。”
皇太后面色阴沉,随即冷声,“哀家也不是镇北王想娶就可以娶的。”
镇北王四下看了看,“淳于小花,你已经没得选了,原计划本王是想要控制满朝文武和摄政王手下的军卒死士,可是现在他们都死于非命,这也算是天意。”
“我们大周国的皇帝陛下,你的儿子死了,也没见太后你悲伤难过,看来本王在你心中还是有份量的。”
“如今天意所归,这大周天下就是本王和太后共享了。”
这时候淳于皇太后目光阴冷,突然问了一句,
“镇北王,你怎么知道先帝一定会驾崩呢?”
镇北王微微一怔,随即看向尚书魏巡,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想隐瞒了,魏尚书,此事你最清楚吧?”
魏巡神色惶恐,“镇北王,你答应过,此事永远不会说出来的。”
镇北王冷笑,“本王说过,兵不厌诈,对魏尚书也是一样的。”
“而且事情到了如今,魏巡,你还有何顾忌吗?”
淳于皇太后大骇,不由得站起身然后又坐下,
“魏尚书,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魏巡沉下一口气,“太后,这都是镇北王逼迫我做的,他命人暗中抓走了我的父母和儿女,让我听他命令,否则就要活剐了我的家人。”
“镇北王知道为臣,和先帝君臣关系融洽,就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先帝。”
“我开始是不答应的,可…可镇北王派人送来了我小儿子的一根手指,还有我小女儿的亵衣,他们一个八岁,一个才七岁啊,我不能让他们有事。”
“那时为臣每天都给先帝上一份奏折,那折子上有镇北王给我的心衰之毒。”
“因为含量极低,就算是刀人诡族们也查不出来,但是日积月累就不一样了。”
“先帝终于…难逃一死。”
淳于皇太后浑身颤抖,泪水涌出眼眶,
“你们好卑鄙…”
镇北王脸带轻蔑,“卑鄙?燕家皇帝就不卑鄙吗?他们为了争得皇位无所不用其极,你以为先帝当初怎么得到皇位的?”
“你一家被擒入狱,然后被杀还不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
淳于皇太后柳眉倒竖,“不可能,镇北王莫要胡说八道。”
“哀家从小与先帝定的亲事,他怎么会害我一家?”
“先帝对哀家是真的喜欢疼爱,他又怎么会害我的家人,他为了娶我入宫,可是力抗满朝文武意见的…”
镇北王一叹,“哎,本王实话实说了吧,当初你母亲就是被本王杀死的,是奉了先帝的旨意,因为他担心你母亲会把真相告诉你。”
“先帝不仅贪图你的美色,他还贪图你母亲的美色,当然这也是他父亲-老先帝的言传身教。”
“那时,老先帝派你父亲护国大将军出征,然后让皇妃把你母亲诓骗入宫中,找机会侮辱了你母亲。”
“然后……,你的夫君,我们的先帝趁你母亲昏迷,也侮辱了她。”
“不过后来你母亲渐渐苏醒,有了知觉,先帝才离开。”
“你母亲怕你父亲与大周国反目被杀,所以一直忍隐不说。”
“可先帝还是怕事情败露,毁了和你的婚事还有他的皇位,所以才暗中使计…”
邱洛尘心中有一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怪不得小皇帝燕世熙是这样的,原来是他爷爷就是个混蛋,这是从祖辈,父辈就传下来的淫魔皇族。
大周国的这几代皇帝看来没有一个好东西,难怪会有摄政王,国师燕云浮,镇北王这样的人存在,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是一点都没错。
听镇北王的侃侃而谈,淳于皇太后美眸圆睁,心里的打击是难以复加的。
浑身颤抖,泪如泉涌,她没想到,自己侍奉了那么多年的先帝,竟然是这副丑恶心肠。
镇北王修为高绝,邱洛尘怕出声被他察觉,只能轻轻颤动,安慰淳于小花。
在皇太后哭泣的时候,魏巡跨前一步,
“王爷,我和范辰已经按您的吩咐做到了,不知我的家人还有若空堂的人,何时会被释放?”
镇北王盯着面前的魏巡,片刻之后突然大笑,
“哈哈哈哈,魏尚书,你知道摄政王权倾朝野,为何始终没有对本王下手吗?”
魏巡面色惨淡,“是因为王爷手有重兵,还因为王爷武力惊人,血刀一出,谁敢争锋?”
镇北王摇了摇头,“并非完全如此,燕云台之所以没有对本王出手,除了担心本王的血刀,还是因为他抓不到本王的任何把柄。”
“因为本王做事一向不留后患,斩草除根。”
魏巡大惊失色,不由得退后几步,
“王爷,你…你是说,我的家人和若空堂的人都被你…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