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年纪应该跟他妈妈不相上下,但更温婉漂亮,风韵超凡。
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不过从她保养得当的身材和精致的眉眼间,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女子年轻的时候必定容貌惊人。
季羡羽猩红着眼眶,一张张翻过去。
照片里,有他们‘一家三口’在南国风光无限美好的游轮上出海度假的画面;
有他们在沙滩上堆城堡的画面;
有他们在豪华酒店里用餐的画面;
有他们春节一块守岁的画面,难怪他每年除夕,在家匆匆吃两口饺子就走人,说公务繁忙……
还有他们在江郊看别墅的画面!
每一张照片都有一个共同而无比讽刺的特点——温馨、无伦之乐。
难怪爷爷说要将江效的别墅过户到妈妈名下时,当时爸爸脸露不悦,原来……
季羡羽眼眶湿润,他爸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欺骗了他妈妈大半辈子。
爷爷这么说,难道爷爷早就知道他爸的事?
……
季修延脸上慈父般的微笑落在季羡羽眼中,莫名的讽刺可笑,因为这样的笑容,季修延从未给过家里任何人!
季羡羽一直以为爸爸身居高位习惯了冷厉严肃、不言苟笑的表情,未曾想到的是,他充满人情味的微笑和温柔,给了另外的‘家人’。
季修延每每回到家,都以高位者的优越姿态出现,面色淡漠,跟妻子亦是相敬如宾,对季羡羽严厉有加却也纵容。
不然,他就不会犯下今天的大错。
他恨季修延,恨所有人。
他抬起头,将手中的照片往空中一扬,如雪花飘落。
所有事情却并没有随着照片落地而尘埃落定。
季羡羽着了魔似的用赤红双眼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我不信,这些照片全是假的,假的!!”
他指着被他刚才摔得四分五裂的电视机,“就像司星野和夏青末苟且的照片,明明是我亲自在旅馆里安装的摄像头,亲自拍的照片,现在这些照片全扣上我的脸!”
众人无语,冷眼看着这个仿佛已经失去理智,状态疯魔的年轻人。
季羡羽仰头狂笑,最后笑声以呜咽收场,“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针对我?我就只想要个第一名而已,我有什么错吗?”
瞿玺不想跟他瞎逼叨,从地上拾起一张检验结果递到他眼皮底下,“认真看看,这是你姐和你爸的亲子鉴定认定书,权威机构加公安部门认证,造不了假的!”
瞿玺用那张鉴定报告拍了拍季羡羽的脸,冷酷无情看着他,“认清现实吧季公子,所有的错,都是你欲壑难填造成的,怪不得任何人。而你爸……”
瞿玺冷眼看向顾明,“还有你,全是自作自受!”
陆景珩站在门口对着外边开口:“事情的所有真相我相信大家已经了解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就辛苦各位执法人员了,我们相信执法部门一定会公正严明秉公执法,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
话音刚落,鱼贯进来几位身穿西装、胸前佩带全国稽查组徽标的执法人员,以及好几位公安部门的人民警察!
领头的一位执法人员和瞿玺以及陆景珩一一握手,“谢谢两位先生不远千里从港城过来威助我们执行公务,接下来,请两位先生相信国家执法部门的公信力。”
陆景珩笑得温润儒雅,瞿玺笑得花枝招展,“我们对国家执法部门的公信力向来坚信不移。”
见状,陆明像抽了骨头的皮囊,颓然的跌坐在办公椅上,“完了……”
瞿玺揽住陆景珩的肩膀,看向司星野他们,“事情解决了,走吧。”
“你们……你们都去死吧!!”
伴随着冲破楼顶的嘶哑凄厉的怒吼声,一道疾速的身影冲了过来。
刘新国目光看向办公室茶几上的水果盆,里边有一把顾明用来削水果的刀,不见了!
他心里一寒,条件反射的就要扑上去抱季羡羽,“季同学,你别冲动!”
结果被倒在地上的电视机绊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所有人一惊,乱作一团。
司星野回头一看,心脏骤然停跳,他不假思索冲上前,“末末,小心!”
夏青末转身,瞳孔对上迎面而来夹着寒风的利刃,他睁大眼睛惊惧的看着司星野扑向手握利刃的季羡羽。
感觉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轰然坍塌,他撕心裂肺喊:“哥!你躲开!”
“嘶~~啊~~”
“哥!”
“阿野!”
在季羡羽和司星野即将撞在一块的时候,瞿玺眼疾手快,矫健有力的长腿一抬,重重踢在季羡羽胸口。
“砰!”
季羡羽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狠狠撞击,弹飞至几米开外,摔落在地,还未来得及动弹,就被几名警察按压在地。
季羡羽吭哧吭哧喘着粗重的气息,像战败的猛兽抬起头,面目扭曲,嘴角挂着脂红的血,目光狰狞狠辣看向跌坐在地受伤的司星野。
“司、星、野!夏、青、末,你们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死到临头还嘴硬。”林雷上前就要甩季羡羽两个大逼兜,结果被警察同志拦住了。
“小同志别冲动,人民警察会替你们伸张正义的。”
林雷被警察架着还不死心,脚一直往季羡羽脸上蹭,“他是畜生!”
警察:“咳,就算他是嫌疑人,你也不能对他进行语言攻击。”
季羡羽青紫交替的脸拼命往一边扭,试图躲开林雷那双下边儿还粘着口香糖的鞋底,“你他妈的找死!拿开你恶心的鞋!”
“嘿,你丫的……”
“啪!”
“?!”众人一愣,看向两边脸颊烙上五个手指印的季羡羽。
一道怯怯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兴奋,“雷哥,我帮你报仇了!”
大家低头循声望去,只见熊浩扬着右手晃了晃。
原来是熊浩仗着身材矮小的优势,趁乱从警察手肘下边猫腰进去,甩了季羡羽两个大逼兜子。
林雷咧开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拍拍熊浩的肩膀,“耗子,从今往后,你就是雷哥过命的兄弟。”
季羡羽:“……”
警察同志装眼瞎,“别闹了,你们还有伤者呢。”
“……”胸口漏风的司星野欲哭无泪,好歹有人终于记起了我。
大家恍然大悟,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转身涌向被他们早已遗忘的伤者——坐在地上的司星野。
“哥,你没事吧?”夏青末扑上去检查司星野的伤情。
司星野本来没觉得有多疼,因为已经痛麻了。
不过看见夏青末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立即皱起眉头。
“疼,好疼。”
夏青末闻言,内疚加心疼,两只大眼睛像泄洪的水库闸口,泪水哗哗往外流,止都止不住。
他呜咽着问,“伤哪了啊,伤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