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京都的小饭馆,两三成群的百姓,正拉着自己的好友,坐在位置上神色激动的讨论。
“我听我大姨嫁到安庆府的大闺女说,说是他们安庆府的一家叫什么...什么民惠书斋馆的,里面的书种类繁多,做木工,做农活,做豆腐,就连教我们怎么做饭的书都有!”
好友明显不相信,又担心自己好友被骗,劝道:“你莫要被人诓骗了,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奇怪的书? ”
另一个好友也劝说:“是啊,便是真的有这种书,怕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书,我家娘子不用看书都会做饭!”
两位好友被他急哄哄地叫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饭都不在家里吃了。
谁知竟是好友被人诓骗,心里很为他担心。
毕竟现在世道不太平,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被人骗光钱财,到时候一家老小吃什么?
那人见自己两位好友不相信,心里有些着急,他来这里,就是想和他们搭伙一起去看一看。
想着闯一闯,万一里面就有这些呢?
机遇难得,若是真的,他便是去学一两样手艺,将来传给子孙,以后也不用再在田里扒食吃。
而且如今京都离开还乱的很,听说那自立为王的景王,打起仗来,跟个疯子一样。
一个大火筒就炸了城门,再厉害的将军都被他炸死了。
这次听他大姨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说安庆府的百姓日夜笙歌,没有半分被战火波及的气象。
最重要的是,他听大姨说,景王和景王妃都是个大好人,对待百姓犹如亲子一般。
且还为孤寡老人以及无家可归的孤儿提供住处,若是庄稼收成不好,景王便会免税,而景王妃也会帮助那些因为没有收入来源的老弱妇孺。
而现在他的表哥已经带着堂兄堂弟租好马车,今日一早就出了京都。
想到大姨跟他描述的美好画面,他的心跳动个不停,心中仿佛有个小人在催促他过去。
他狠了狠心,左右巡视一番,见附近都没有官差在巡查,凑到两人的耳朵边,将自家的秘密抖落出来。
吓得两位好友睁大了眼睛,这是要砍头的事情,这人平日里瞧着这么聪明,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就这样告诉了他们。
便是两人自认不会出卖好友,但是人心难测,若是他们身处在他的位置上,定是打死不告诉任何人。
“李兄,你你...此事不能开玩笑的!”好友真真地担心眼前的傻子,什么话都往外说,他提醒道:“今日咱们出来只是闲聊日常,我只当没听见这句话。”
另一名好友也是认真地说道:“我也是!今天咱们只是来吃饭的。”
李兄恨铁不成钢,这两人怎么这么轴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难不成以为他是傻子,所以才冒失的说给他们听?
“兄弟,我是当你们是我至交好友的份上,好心拉你们一把,见你们不信,这才为了让你们信任,说了这些。”
李兄很是失望的低下头,他们年少时,都想着干一番大事业,怎么机遇摆在眼前,却不知道珍惜的?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他们是理解自己这个好友的,他一向胆大心细,敏锐度和警惕度都很高。
如今他如此不顾危险,将自家的秘密相告,竟是为了拉他们一把?
两人心里又酸又感动,后在李兄多次说服下,终于咬一咬牙,同意跟着一起过去。
就当是给自己年少时的梦想一个交代吧!
三人商议一番,决定先将家人里送到乡下躲几天,他们便结伴去安庆府,看一看民惠书斋馆。
这一幕在京都各个角落进行着,就连京都附近的大小府城、县城都在议论此事。
在私塾或者书院教书的学子,也听到了这则消息,初时他们心里不屑,觉得皆是谣言,不可信!
这些手艺人,一般都是一代接一代的传承下去,怎么可能印成书,免费供人参观?
半个月过去,有学生传信过来,瞬间在学子之中炸开了花。
夫子们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传回来的信,整个人都在颤抖了,这...这竟然是真的!
而且他的学生说,民惠书斋馆不仅仅是杂记,还有许多不知名的作家的着作,每一篇都足够惊艳世人!
特别是这篇着李白的《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夫子喃喃自语这篇举世之作,纵观他前世四十来载,素有名气,但诗作与首相比,连屁都不是!
《静夜思》没有精工华美的辞藻,只是简简单单的叙述,可诗句中的思乡之情,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这首五言绝句朗朗上口,便是三岁儿童只要读几遍,便能记住。
“来人来人!备马!快点备马!”
夫子目光如炬,恨不得飞过去,他定要找出作诗之人是谁!
他便是厚着脸皮,也要让他指教一句,此生才算圆满。
有学子看着急冲冲的夫子,忙劝阻道:“夫子,下一堂课,便是您的!马上就要上课了,您要去哪里?”
夫子鸟都不鸟他一下,现在这种时候他那还有什么心思上课?
不就是一点银子吧!他不干了!
众学子都不解的看向他远去的背影,若他们没记错,夫子前两天不是才拐了脚,怎么今日跑的这么快?
随后学子们发现,书院的夫子们怎么越来越少了?
一向对他们管教最严的夫子,今日竟然旷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告诉一下他们啊?这课是要上还是不上?
很快,学子们也知道书院发生了什么, 现在他们也要和夫子一样旷课了!
安庆府是吧!民惠书斋馆是吧?俺们来了!
不管是书院还是大小私塾的夫子和学子们,这阵风终究是来了,课不课的现在都不重要了。
而这阵却没有停息下来的动静,刮着刮着就刮进国子监的大门。
夫子们捧着轻飘飘的纸张,表情已经失控,欣喜若狂形容的便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