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帮忙修建幸福院的人,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工人,名叫做范坚。
蓁晚晚将图纸交给范坚,她本以为要费一些口舌,跟他交流。
没想到对方看过后,竟然全部理解她的诉求。
其中有些不懂的地方,她一一给他解答。
两人仅用半天的时间,便讨论好幸福院的细节。
因为有范坚的参与,幸福院内饰设计,变得更合这个时代的人的生活习惯。
蓁晚晚见天色不早了,正准备去找烛渊顺道回去。
未曾想他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夫君!我刚还想去找你呢!”
蓁晚晚笑盈盈的小跑到烛渊身前,不知何时,她在烛渊的面前总是带着一分孩子气。
因为烛渊也惯着她,吃这套路,蓁晚晚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烛渊看着笑盈盈朝着自己跑来的妻子,眼底的冷意瞬间被融化。
“别跑这么快,小心摔倒。”
烛渊快走了两步接下蓁晚晚,一旁的阿悦和范坚两人一致性的转移了目光。
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当那烦人的电灯泡。
蓁晚晚笑了笑,随后看向了范坚,摆手告别道:“范师傅,幸福院的事便麻烦您了,若是期间有什么问题,你就让人传信给我,或者来我也可以。”
范坚恭敬的弯下腰答应道:“小人明白,小人定会好好办差,不辜负蓁娘子的信任!”
告别完范坚,蓁晚晚和烛渊以及阿悦便乘车回去了。
刚才忙碌的时候,没工夫瞎想,如今空闲了,蓁晚晚很想念家里的两个孩子。
察觉到自己的改变,蓁晚晚生出感叹,孩子还真的是母亲的最大牵挂啊!
前世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狠心的人,就算结了婚,生了孩子,依旧能做自己。
然而当她成了亲,有了孩子之后,那份自我,在不知不觉中,渐渐闲散了。
现在的她格外的惜命,就怕没了自己,就没人给她的两个孩子撑腰。
蓁晚晚想着想着情绪突然低落,她不由得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烛渊。
这男人的心瞬息万变,特别是有钱有权的男人。
他此时对她有新鲜感,便爱她护她,若是经过岁月蹉跎,不知道这份真心会不会变。
烛渊对情绪一直很敏感,在蓁晚晚失落的那一瞬间,他便有所感。
只是他不理解,方才还好好的妻子,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对他多了戒备心。
察觉到蓁晚晚这个异样的状态,烛渊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
阿悦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她闭上了眼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马车没过多久,他们便回到了家。
张嬷嬷守在宅子门口,见着他们回来,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蓁晚晚察觉到她幽怨的眼神,心中暗道不好,难不成是闹事了?
“张嬷嬷,两小宝呢?可睡了?”
最近乖宝和甜宝在长身体,每天吃了睡,而且一觉都需要几个时辰。
蓁晚晚给他们两个买了补身体的丹药,融合在他们日常喝的奶水里。
因此两个孩子比同龄人长得都大,身体也健硕的很。
张嬷嬷忙将今日发生的事,大概复述了一遍。
“小少爷和小姐一切都好,刚才喝完了奶,玩闹了一会儿便睡下了。”
“今日因着娘子去了外头,两个小主子等不到您回来,就巴巴的守在这院子里,看得人心疼。”
“华小神医路过正好碰到了,他闲来无事,便陪着两个小主子玩了半日,这前面三人相处的还好好的…”
“可奴婢眨眼的功夫,那华小神医就被小少爷泼了一身的墨水,被小姐用玩具砸了脑袋,如今华小神医正等在院子里,准备向您兴师问罪呢!”
蓁晚晚听的一愣一愣的,听到乖宝和甜宝孤零零地守在院子里等她,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意。
她若是知道会这样,肯定就带着他们一起出去了。
后面又听到两个孩子又将华小神医弄伤了,她眉头便微微皱起。
“怎么好端端的,乖宝和甜宝会突然打他?”
蓁晚晚实在想不明白,乖宝和甜宝自从出生后便十分懂事乖巧。
而且很有礼貌,对谁都笑盈盈的。
怎么自从华厌进来后,隔几天便会发生这种事?
张嬷嬷张了张嘴,想要讲述事情的经过,却被烛渊抢了先。
“此事本就是华厌的错!乖宝和甜宝是对的!”
“夫君?”
蓁晚晚惊讶的看向烛渊,她倒不是觉得烛渊无脑偏袒自家儿子女儿。
她只是觉得疑惑,华厌到底犯了什么错!
若真是他欺负了乖宝和甜宝,蓁晚晚势必要为两小宝讨回公道。
尽管这个人已经受伤!
一码归一码,他做错事,受了伤是活该!
而他敢欺负乖宝和甜宝,她作为两小宝的母亲,自然要去给孩子撑腰,总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烛渊眼底划过一丝危险,但很快便消失了。
他淡淡解释道:“华厌嘴臭,说夫人和为夫不要乖宝和甜宝了!”
“啊?”
蓁晚晚已经磨好了刀子,准备等烛渊说清缘由,便去找华厌。
只是这个理由,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这句话是所有孩子都听过的话,曾经她年少无知之时,也被那些个亲戚说过。
虽然她前世的父母确实不要她了,可这句话就是满满的恶意!
这仅仅是那些大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随意对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进行的精神攻击罢了。
蓁晚晚咬了咬牙,突然觉得乖宝和甜宝下手太轻了。
他们就应该狠狠砸他一顿,让他多受点苦,谁让他嘴又臭又烂!
“这华厌我看他的伤是有些轻了,对此这种熊孩子,就该下手厉害点。”
烛渊浅浅地嗯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惩治华厌的计划。
蓁晚晚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被烛渊当成了圣旨一般。
张嬷嬷在一旁欲言又止,她很想说,华厌的伤并不轻!
甜宝砸的地方,正巧是华厌刚缝好针的伤口处。
如今这一砸,华厌又要开始失血了。
想到华厌如今孤零零的躺在客房,伤口还侵着血,张嬷嬷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
“娘子,百草神医这几日闭关练药,华小神医没人帮他医治伤口,您看要不要为他请个大夫?”
蓁晚晚听过后坚定的摇了摇头:“你都说他是神医了,难不成堂堂神医还自个救不了自个了?”
“若是他真的不行,那你便传遍华朝境内所有府城的人,就说华厌的医术配不上他的神医称号!”
华厌本是躺在床上当病人,他刻意不处理伤口,便是为了留证据。
等到蓁晚晚夫妻两人回来,好卖一波惨!
谁知道他听到下人回报,说是他们回来了。
华厌便忍着痛,捂着伤口出来了。
没想到他的人刚到,就听到这人想要套路他!
竟然还想害他的名声!
华厌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以为她只是喜欢贪财罢了,没想到心机如此之深。
烛渊察觉到角落里的异动,他嘴角不屑的上扬。
就算他们谈话被华厌知道又如何?
此地是他们的地盘,想要捏死华厌,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蓁晚晚不知道自己的后半句话,被本人听了进去。
她只是令人给华厌送了一些外敷的伤药,还有止血之类的药物。
随后她便去了乖宝和甜宝的房间,烛渊在家中时,乖宝和甜宝便睡在她卧室得隔壁。
烛渊没在家的时候,则是和蓁晚晚睡一张床。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烛渊这段时间以来,不管多晚,他都要回家。
乖宝和甜宝已经好久没和蓁晚晚睡在一起了。
两人似乎也已经习惯,此时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睡的十分香甜。
蓁晚晚看着心里很是愧疚。
“夫人,他要走了!”
身后烛渊走进来,蓁晚晚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他’说的是谁。
“怎么这么突然?”
先前不是说好就在这里帮他们的忙吗?
烛渊抿了抿嘴,淡淡道:“或许是出于愧疚吧!”
“愧疚?”蓁晚晚不解的看向烛渊,华厌难不成背着他们干了什么不好的事?
烛渊嗯了一声,目光放在了乖宝和甜宝的身上。
在他的这一生中,最在乎的人便是蓁晚晚,其次便是乖宝和甜宝。
华厌在他门下,或许他获利良多,但若是要委屈自己的妻儿他宁愿不要这个人。
今日华厌说的那句话,实实在在的踩在他的雷点上。
在他不幸的童年遭遇中,被父母抛弃是一件痛苦的事。
华厌这般直白的跟乖宝和甜宝说,父母不要他们的话,烛渊已经动了杀心。
若换做以前,华厌根本走不出这道门。
想到这烛渊微微低下头,不让蓁晚晚看到他阴暗的一面。
蓁晚晚不清楚华厌离开的真实原因,她只以为是这段时间他在家里老是受伤,这才想着离开。
“天色已经暗了,就算要走,那也要天亮再离开才好!”
华厌再怎么说,也才十几岁,搁在她那个年代还未成年呢!
蓁晚晚立即吩咐下去,将华厌挽留一个晚上。
另一边华厌左等右等,也没看到蓁晚晚过来劝他。
他突然有点后悔,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就在他即将下不了台的时候,终于有人过来了。
华厌又扬起他高傲的下巴。
“你回去告诉他们,我是一定要走的,谁来挽留都没什么用。”
迫于面子,华厌很是硬气的说了一句。
然而阿悦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道:“蓁娘子说了,现在太晚了,要走明天再走!”
阿悦转述完蓁晚晚的话之后,不顾华厌懵逼的脸,自个便回去了。
“唉!不是这样的啊!”
等反应过来,华厌朝着阿悦的背影激动地赶到。
可回应他的,只剩下安静的走廊。
蓁晚晚坐在床边,温柔的抚摸着乖宝的脸。
看着那张与自己渐渐相似的脸,她暗道生命的延续。
烛渊在一旁轻轻的给甜宝盖了被子。
他看着蓁晚晚温柔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安:“天色不早了,夫人不如随我一同回去吧?”
蓁晚晚身子一顿,深深的看了一眼烛渊。
直看得他冷汗直冒,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他怎么感觉夫人像是知道了知道了什么,不然也不会如此看着他。
就在烛渊想要问一问的时候,蓁晚晚叹了口气:“走吧!我也困了!”
两人相携回了隔壁的房间,一路上难得的沉默。
蓁晚晚倒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异样的变化。
但是烛渊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今晚有人一夜无眠。
隔日烛渊没有去衙门办事,他如以往那般,早早的给蓁晚晚亲自做了早餐。
蓁晚晚也和以前一样,对着烛渊撒娇,见状烛渊打消了心中的不安。
或许是他想太多了。
吃过早餐,蓁晚晚看着阿悦,问道:“华厌他出发了吗?”
阿悦顿了顿,不自觉地看向了烛渊,蓁晚晚很敏锐的感觉到,但她并未发一言。
只是等着阿悦的回复,阿悦恭敬的回答道:“半个时辰前已经出发,是老爷去送的人。”
蓁晚晚嗯了一声,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淡淡地说道:“红薯和土豆的种子,麻小四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阿悦点了点头:“都已经备妥当了!”
这几日因着陈勇颁发的政令,很多百姓都去了指定的荒山开荒。
原本光秃秃没有生机的荒地,有了许多被处理规整的山地。
隔着老远还能看到山上依旧有许多人在拔草开荒。
她已经和陈勇谈成了合作,对方出地出人力,而她出种子。
等粮食丰收的时候, 收上去的税收给她一半。
虽然这一半听起来很少,但这边税收本来就收的多,且这次播种红薯的百姓,差不多广灵县每个百姓都动手了。
积少成多,这样算下来,粮食可就变得多了。
她也是在和烛渊的交谈中得知一件事。
虽然安庆府的掌控权在烛渊的手中,但关于百姓民生方面都是各个县城的父母官做主。
因为需要隐藏在身后,养私兵的事只能偷偷进行。
在钱财和粮食方面,从不从官府调用,都是烛渊自己想法子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