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经常在街上闲逛,有一堆走南闯北的朋友的蓁家老二却知道这道上不好走。
因此蓁老爷子刚说完,他就立马摇头,一脸不赞同的说道:“爹啊,我记得从这去乐陵府要经过一大片林子,听说那边土匪多得很。”
蓁老爷子蹙眉,干巴巴地解释:“我们不走官道,直接从岩壁那条小道过。”
听到这里,李老太更加担心了,小时候听她爹说过,崖上的路是前朝在打仗的时候,为了援兵能尽早赶去支援,特意绕山建的,听说又窄又高。
过了这么多年,这路怕是都被树枝给淹埋没了!
至于为什么李老太会知道这些,还不是因为她爹以前是被抓去修路的!
所以听到蓁老爷子的决定,她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你说这镖局的人好好的官道不走,偏偏绕这么老远,那山崖的路哪是老百姓走的?那崖高的哟,蛇虫还多!”
蓁老爷子怒斥李老太,他不高兴的警告道:“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们不绕山走,可能全家都要没命!”
这话属实有些严重了,不止蓁晚晚震惊,蓁家人都安静下来,就连平时最吵闹的双胞胎也懂事的坐在地上玩泥巴。
蓁晚晚捏了捏大妮的小脸蛋,心却飘到蓁老爷子的身上。
李老太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蓁老爷子颓废地坐在地上,眼里都是满满的焦虑。
连续晒了半个月的太阳,他脸上黑黝黝的,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脸上的油光。
等到众人都开始不耐烦的时候,蓁老爷子终于说出口道:“那阳王已经攻陷了信阳府!”
不理众人吃惊的反应,他自顾自的说道:“如今那信阳府已经是阳王的地盘,很多没逃出来的村民好一点的被留下当奴隶,坏的被那蛮人折磨斩杀。”
蓁老爷子不忍心的说村民遭受到的劫难。
听到这里,蓁晚晚心跳如雷,这熟悉的配方,这熟悉的味道!
汉奸!鬼子!
蓁晚晚瞬间后颈发凉,她感觉血液都开始凝固了。
不行,得逃!
拼命的逃!
蓁家兄弟唏嘘不已,不免有些庆幸自家早早的离开信阳府,不然只怕遭难的就是他们的父母妻儿。
李老太久久不能平息,李家村完了!
她的堂兄弟姐妹,叔叔伯伯怕已经遭难,这刻她心里却安静的可怕。
大概就是心死如水吧。
王翠花走啊就去掩面而泣,大声哭喊道:“爹娘,女儿不孝啊!不能给您们养老送终……”
小虎和大妮也开始懂事,自然想起疼爱自己的姥姥姥爷,也跟着他们娘亲哭了起来。
蓁家人又何尝不难过?
女眷们当场就落下眼泪,蓁晚晚也不知不觉的满脸泪光,就连李珍珍都抹了抹眼角。
蓁家男人们只偷偷躲在背后,默默擦掉了眼泪,现在他们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无论如何,就算拼上性命都要护着爹娘妻儿和妹妹。
一会的功夫,队伍里显然也听到了这件事,时不时的就传来几句哭声,听得人心酸。
战争真的很残酷,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世界和平!
等收拾好心情之后,蓁晚晚看见很多人都立了衣冠冢,里面是他们家人的名字,这还是请了队伍里唯一的书生写的。
那书生也颇有善心,给百姓写字也不收钱,只是拜托众人多看顾她的母亲。
蓁晚晚知道这书生的来历,青石镇十里八乡的孝子,因为母亲早年为了供他读书,用绣活熬坏了眼睛。
自那以后,他就放弃学业,一心照顾母亲,并且在镇上的私塾讲课为生。
村里人都敬重他,却也没有人愿意嫁过去。
主要还是他家太贫穷,欠了很多外债,如今还要抓药给他母亲吃,更是穷的众所皆知,现如今书生二十三岁,还未成婚呢!
也有人劝他入赘,可是她母亲哭闹着不愿意,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蓁晚晚对他倒是挺有好感的,一点都不迂腐,遇到事情沉着面对,情绪又稳定。
可能是盯得久了,那书生朝着蓁晚晚看过来,两人对视许久,蓁晚晚才反应过来,自己骚扰到别人了。
随即她尴尬的低头表示歉意,而对方只是温和一笑,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蓁晚晚有些心虚的回过头,她一个孕妇盯着未婚男人看,这个行为确实不好。
但人都爱看帅哥,她只看看,不过分吧!
走到李家地盘的时候,蓁晚晚看见李招娣一脸花痴的看着那书生,眼里的喜欢都藏不住了。
仔细想想李招娣已经十五岁,过了今年也十六岁了,少女爱慕也很正常,可是她和书生的年龄差得是不是有点大?
管她的!
这和她又没什么关系,甩掉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蓁晚晚回到了蓁家休息地。
今天晚上他们得好好休息,保存好体力,因为明天他们要昼夜不分的开始赶路,争取早点跨过洛阳府,避开阳王。
李老太知道接下来要走很远的路,大方的给大家多做了一顿饭,还没开吃呢,李家人就来了。
李珍珍看到李王氏拖家带口的过来,开心迎过去:“娘,你们怎么来了?”
李老太脸黑的不见底,狠狠瞪了李珍珍几眼,随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哟,哪家趁着人家吃饭的时候过来啊!”
李王氏安抚的拍了拍闺女的肩膀,有些尴尬的面对李老太道:“亲家母,我是……”
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但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她还是开口道:“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借些粮食……”
闻言,蓁家人心知肚明,前几日听说李家为了粮食,以二十斤米想卖了她家的四女儿,男方家里听说有五六个兄弟,这娶媳妇就是几个兄弟共用的。
当时直接惊掉了蓁晚晚的下巴,这要是真娶了去,女孩子怎么受得了?
知道要被卖掉,李招娣当场哭喊救命,她怎么可能愿意做别人的共妻。
她早已经有心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