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好的不灵坏的灵。
即墨初本来就是和宁玉谈心,这次之后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宁玉会时不时和他聊天,说说心里话。
外面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每天陪着宁玉,日子也算惬意。
但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不仅畏凉,呼吸也困难,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脉搏,虚的都快听不见心跳了。
在这里的时间那么久,都给即墨初一种错觉,这好像就是他经历过的事情。
记忆也越来越真实。
宁玉这天回来,身体上的伤痕更多了,腕足也断裂了很多,身上的祟气都减少了几分。
“怎么伤的那么重?”即墨初担心的上前,把他的外袍解开。
胸前的伤痕更加明显,胸口都被插了一个洞,虽然止住了鲜血,但是血肉外翻,看上去特别恐怖。
宁玉丝毫不在意,“升仙门快要打开了,到时候,你就可以拿回你的琉璃心了,就不用死了。”
即墨初打趣的看着宁玉,“本以为你冷漠无情,没想到还把我的话放在了心上。”
宁玉冷哼一声,表情僵硬,就是不承认对即墨初的感情。
“顺手的事,要不然你天天晚上哼哼唧的,太打扰我睡觉了。”
每天晚上,即墨初的胸口就会特别疼,有时候疼的忍不住,就会抱着被子小声地哼哼。
本以为宁玉睡着了不会听见,没想到他都知道。
“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即墨初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沾上水,给宁玉擦着胸前的血污。
宁玉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嘴硬,傲娇的很,别人要是戳破了他的小心思,他不仅不会承认,还会疯狂甩锅。
果不其然,宁玉视线看向了别处,“我不会喜欢上一个炉鼎。”
即墨初啧了一声,手上加大了力度,“行行行,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可以吧。”
宁玉身体未动,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一种奇怪而又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整个身体都变热了,特别是脸颊,滚烫的像是站在火炉旁。
他不经意的扫过即墨初,见他专心擦伤口,奇迹般的松了口气。
即墨初擦完胸口的伤,又一一撒上伤药,包扎好。
直起身体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宁玉通红的耳朵,像是冬日里的梅花,红艳艳的。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热乎乎的,像是一块暖玉。
宁玉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身体往后退着,“做……做什么?”
即墨初笑眯眯的说,“手太凉了,暖暖手。”
宁玉不动了,任由即墨初的手捂在自己的耳朵上,“你身体真虚。”
即墨初嗯了一声,他承认。“宁玉,下辈子你要对我好一点。”
宁玉垂下眼皮,神情落寞了下来,双肩下垂,有一种无能为力的颓废感。
他语气很轻,似呢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胡说什么。”
即墨初笑笑没应声。
时光如梭,继续往前走着,这次宁玉出去了半个月都没有回来。
即墨初有些孤单的坐在秋千上,留下来监控他的腕足也减少了很多,整个屋子都空了下来。
有点寂寞啊。
即墨初仰着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小鸟,不过片刻,小鸟落到了他的身边。
从上面下来的是大师兄程共秋。
“小师弟,我可算找到你了,你赶紧跟我走吧,外面都乱成了一团,升仙门开启,上界和下界没有了封印,宁玉带着各种妖邪想要冲到上界,被谢云安一行人拦了下来,都已经打了半个月了。
宁玉本就是邪祟,邪不胜正,撑不了多长时间,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找到你,你都离开半年了,该回家了。”
即墨初担心的站起身,“不行,宁玉不能死。”
程共秋露出一种你是傻子吗的表情,有些奇怪说,“小师弟,你是不是被宁玉蛊惑了?你忘了师尊说的了吗?他是邪祟,如果没有他,就不会发生现在这些事情。
灵力也不会枯竭,上界和下界也不会有此浩劫!”
即墨初想也不想的怼了回去。
“宁玉有什么错?他只是想活下来!人本就有善念和恶念,上神已经是神,为什么还害怕自己的恶念?
他当初封印扔到下界的时候,就没想考虑过我们这些人!”
程共秋愣在了原地。
即墨初想也不想的唤出自己的本命剑,“大师兄,宁玉在哪?”
程共秋叹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记忆中羸弱的少年已经这般高大,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善恶。
“在断星崖。”
即墨初深深看了一眼程共秋,眼睛有些酸,他有预感,这次,他会死。
他伸出手抱住了程共秋,声音闷闷的,“大师兄,你好好保重,照顾好三师姐。”
程共秋眼眶都红了,他努力睁着眼睛,不让眼中的潮意落下来。
“小师弟,我和乐风在谷里等你回来!”
即墨初鼻子发酸,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大师兄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芝麻大小。
即墨初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颊,毅然决然的冲向了断星崖。
断星崖一开始并不是一处悬崖,而是上神飞升时产生的雷劫,劈开了山峰,形成了陡峭的山崖。
由因为靠近天际,晚上的时候,抬头就能看见满天星辰,好像伸手就能够到一样,因此得名断星崖。
即墨初赶到的时候,罡风夹杂着沙砾席卷在空中,衣服被吹的猎猎作响。
他微微眯起着眼睛,努力分辨着断星崖上的人。
除了宁玉之外,还有好几个熟人。
两方对峙,宁玉只身一人,他的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宁玉,束手就擒吧,你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我就算被你蛊惑,打开了升仙门,你也没有办法挽回宁家。”谢云安脸上带着神性,话里是在劝阻宁玉,表情却没有丝毫起伏。
飞升之后,他已经摒弃了多余的情绪。
他手中是上神交给他的神器,可以重新封印邪祟。
即墨初看见谢云安,身体就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是被迫害太深留下的后遗症,四肢都疼痛了起来,好像重新砍断了四肢,伤口都没办法愈合在一起似的。
可宁玉背水一战,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心脏的疼痛比身体上的疼痛更严重。
他想也不想的冲过去,伸出双臂把宁玉护在了身后。
“谢云安,我的东西,现在立刻,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