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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它当年消失了,没想到竟然一直藏在小骨身上,小骨会当它是个人,可他最清楚它的身份。

影子就是影子,其他什么也代表不了。

花千骨挪了脚步让影子站到她身后,护短道:“他是我的朋友,和他接触是我的自由,白子画,你不觉得自己干涉太多了吗?”

影子很好,她很喜欢他,白子画没主动和她说不代表她傻。

不管影子是好是坏是不是人,他不接受是他的事,她愿意让他靠近则是自己的事。

诚然,白子画对她不差,甚至是她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作为爱人她不该任由另一个男人对她举止亲密。

可影子究竟是谁,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她不想和白子画多说,但身后的影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下。他有人的形体,有人的思想,他只是想陪在她身边而已,何错之有?

影子对他而言也许不好,可既然知道他的存在了,就休想她放任不管!

白子画皱了眉,几分无奈几分不认同,还有几分忌惮是针对默默无言的影子的。

他不希望小骨远离自己,更不希望这个影子发展到彻底具象化的那天,一旦他强大起来,难以保证会不会想取他代之……

那,是绝不允许的。

无声的紧张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花千骨刚转过身想让影子离开,白子画突发攻势,一下就将花千骨弄晕了。

将人轻放到结界里,他语带歉意:“师父知道你想保护朋友,但此影至邪至暗,为师不可能放任他接近你。”

为了小骨也为了他们的未来,今日他必须将这个影子封杀。

寒冰蔓延,狂风刮起树叶恍如万千厉鬼在呼啸,刚刚还放晴的天空一下就暗了,肃杀声起。

“你是自绝,还是我送你走?”白子画脸上千里冰封,盯着黑暗处的双眼墨色翻涌,身后的发丝被带动飞起,一身杀气。

影子没有实体,也没有具体的相貌,似乎感觉不到危险似的静静立在檐下阴影里,过了许久目光才终于从花千骨身上移到白子画脸上,凶戾满溢。

哗——

与白子画气息相同的另一股力量霸道地操控了所有东西浮起进攻,白子画一挥手,巨大结界瞬间罩住一方天地,也阻隔了里面的仙力涌动,刀光剑影。

战斗的最后,影子到底有些不敌,就在白子画用崆峒印将其封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院子门忽然被撞开了,醉醺醺的几个衙役才怔住就感觉面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也就是白子画分神的这一瞬,影子突然力量增强挣脱了束缚,连同崆峒印和花千骨一起带走了。

白子画低咒一声,飞身直追。

瓢泼大雨下了三天三夜,阴郁的天空下是被接二连三的洪水冲击得无家可归的百姓们艰难流浪的身影。

白子画日夜不息追到一处半垮的山腰上时就失去了对小骨的感应,顺着唯一的山路往下,竟惊讶地遇到了一个故人。

“子画……”女子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和几分颤抖,下意识抬脚想要走近,却又想到什么,克制地在几步之外定住了。

白子画打量着恢复如初的她,心情复杂地点了下头。

经年不见,看来紫薰已经脱离堕仙身份重回正道了,如此也好,他能少些歉疚,毕竟她当初是因为他才堕仙成魔,这份情他注定回应不了,却也不想看紫薰荒废修行,终日消沉堕落。

不欲多说,他转身就要继续探寻影子和小骨的踪迹,紫熏浅夏喊住了他。

“子画!”

他转头看来,紫薰浅夏犹豫了下道:“你在找人吗?檀凡也在凡间,他观微术天下第一,让他帮你吧。”

白子画面露惊讶,“檀凡?”他竟然也在这儿吗?

再去看对面的人,发现紫薰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一身打扮少了往日的华丽庄重,整个人从外形到气质都展现出沉淀后的朴实无华,而她方才提到自己和檀凡时说的是“我们”而非“他”……

莫非……

“我说怎么远看着就很眼熟,想不到竟然是你。”

檀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子画转身看去,他正背着一个塞满器具的大药箱,比起记忆里的不修边幅与随性,此时的衣着打扮端正多了,眉目间也没有了昔日的失意。

“你和紫薰……”

檀凡点头,大方地和紫熏浅夏站到一处。

“紫薰说她想放下了,我自然是陪着,这近一百年的时间停停走走,看遍山水,过得也算自在逍遥。”

心底些许欣慰,白子画真诚道:“你们早该这样了,恭喜。”

檀凡的话很不客气。

“你是该恭喜我,没有你碍事,这些年紫薰心情轻松许多,总算愿意活成自己。”

五上仙中,檀凡喜欢紫薰浅夏,紫熏浅夏又独独钟情于冷心冷情的白子画,因为这个,白子画与檀凡关系僵硬早已是仙界心照不宣的秘密。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紫薰终于愿意放下这个无心之人了,他那时高兴得甚至大醉了一场。

白子画没什么表情“我在找人,紫薰说你可以帮我。”

“什么人?”

“小骨。”

此话一出,檀凡和紫薰浅夏不约而同愣住,随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竟真的复活了你那个徒儿?”

这话是檀凡问的,他人已经站在了白子画面前,打量着他,同时也看出了些别的,不禁摇头。

“我以为你是最守规矩的,想不到洒脱起来竟什么也不顾了,摩严那么老古板的一个人,你是想将他气死。”

男欢女爱,情到深处自然水到渠成,可这种事发生在子画身上,就很让人惊叹了。

若摩严知道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师弟已失却千年真身,不知会在贪婪殿咆哮成何样。

他这话说得隐秘,紫熏浅夏并不曾听见,走过来见白子画偏头看着一旁眸光低垂,温声道:

“与你认识这么久,知道你做事从不半途而废,小骨能回来你定然也付出不少,只是你们发生了什么,她一个人来凡间了吗?”

不怪他们消息慢。这些年檀凡专心与她在一处,各个方面照顾她理解她,还帮她开解心情,百般努力才消去了堕仙印记。除此之外,他们几乎没打听过仙界和六界的事,也没人会专门跑来告诉他们子画恢复和花千骨复生的事。

今日遇上,实在是意外之喜。

白子画省去影子的事,只道小骨中了诅咒,意识不清才跑来了凡间,他随后追来的这儿。

不是不信任檀凡和紫薰,只是影子的存在非同小可,也只有小骨能看到它,和它交流。再加上,影子与他拥有相同的气息和能力,檀凡修为不及他,在影子的有意掩藏下是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的,自然也只能观微到小骨。

只要能找到小骨,足够了。

檀凡答应下来,找了块无人的空地施展法术,睁开眼后深深看了眼白子画。

“你那徒儿现在冥界。”

白子画谢了一声,御剑走了。

紫熏浅夏疑惑地问:“檀凡,你何故做出这种表情?”

子画和花千骨相爱至深,今时今日她已认清现实,慢慢学着放下,不会再像往日那样偏执了。相比于伤心,她此刻更欣慰终于有人能解了子画的永世孤独,免他余生孤苦。

花千骨是个幸运的女孩子,也只有她才能给子画最想要的吧……

檀凡摇摇头没多说,牵着她的手往下一个地方去了。

白子画的事由他自己解决吧,说了也帮不上忙,何必给紫薰徒增烦恼。

*

冥界的天空常年呈现血红色,浓稠得像一幅晕染开的红色水墨图,大风一吹还会慢慢荡开。生活在里面的子民因为照射不到阳光皮肤大多白皙,最常见的就是面粉一样的惨白色,常有新来的鬼因此闹出笑话,吓得啊啊大叫而忘记自己也是鬼。

绵延了一整条街的大红灯笼挂在漆黑的房檐下随着夜风前后左右地乱荡着,街道上一道娇小身影浑身裹着黑纱紧张地边走边回头看,只希望快点找到住的地方。

突然,一张眼珠外凸,脸皮腐烂还没有躯干的鬼脸凑过来使劲嗅她,花千骨瞪大眼睛心都停了,用力捂住嘴巴才没尖叫出声。

男鬼耸了耸只有骨头没有皮肉的鼻子,好像闻到了一丝活人的味道,于是又靠近一步。

就在花千骨憋得小脸通红快窒息时,面前的鬼忽然惨叫一声消散了,背后随即贴上一具温热的胸膛。

“说了找不到,你就是不听。”

看似责怪却很温柔的话在耳边响起,花千骨嘴角一抽,泄气了。

男人偏头看她,笑得很温柔,“其实你也跑出了这么远,挺优秀的。”

是吗?她是不是还要多谢他故意放水让她傻傻自得了这么久?哼,这种安慰的话还不如不说。

花千骨摊手,真的很无奈。

“不是……你、你就一定要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吗?”

“冥界很大啊,看风景也好闲逛也好,能不能仁慈一点别总把我看着……”

明明她都这么小心了,居然还能被他发现……好吧,也许是她哪个地方没处理好露了馅,可那三大瓶烈酒总是实实在在的吧?

她都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地将人灌醉了,甚至牺牲了美色,确定撂倒了他才蹑手蹑脚跑路的啊,结果……连半个时辰都没撑到,这人就醒了……

太失败了……她甚至想不出话形容此刻复杂如麻线团的心情。

“不能。”

身后的男子说着轻轻将她面朝面拨拉过来,和她如出一辙的黑衣,斗篷下穿着大袖对襟,黑缎腰带,高大健硕的身形将才到他脖子高的她挡了个十成十,月光照不到,更遑论不识趣的冷风了。

心满意足地环着她往回走了几步,他突然看着她说:

“我酒量其实很好,下次用个聪明点的招数吧。”

用酒灌醉他然后跑路,这丫头怎么想的?

“你!”花千骨整个囧住,小脸红红地瞪他一会儿,跺脚跑了。

什么叫聪明点的招数?她可是连色相都牺牲了好不好!

也怪她看走眼了,竟然没发现他也会一本正经地演戏,最可恨的是便宜占到了还厚脸皮地毁约,明明说好她亲他两下他就乖乖睡觉的。

失策了,简直失策啊啊啊啊啊!

闷头跑的她一头撞进男人怀里,他打横一抱,两人就回到了一开始的洞府。

冥界也有鬼开的客栈,但花千骨嫌里面鬼太多太吓人,就退而求其次租了别人家里空着的洞府住,虽然没客栈宽敞明亮,但好处是清静人少,根本不用担心同一张床睡过多少鬼的问题。

而且,她租的是一个小鬼差的房子,对方天天抱着铁链木板满冥界抓鬼,哪有工夫回家啊,她乐得无拘无束,嘻嘻~

要说唯一的意外……额,可能就是这个师父了。

她被轻轻放到床边上,随后旁边陷下一角,递来一个水杯。

喝了一半多,她总算是忍不住问:“你到底是怎么……额,那个……有脸的啊?”

怎么感觉自己问得怪怪的?或者……她应该说他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长出眼睛鼻子嘴的,明明晕之前影子还只是影子。

影子真的帮了她好多好多,特别是刚中诅咒那会儿,要不是影子冒出来帮她,她根本没办法凭自己对抗诅咒侵蚀。

后来她醒后神识虚弱,影子就指引她来了凡间,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信任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只有轮廓没有脸没有身体的怪影子不会骗她伤害她。

至于真正确定他和白子画的关系,是在他第一次出声喊她小骨的时候,当时真的惊呆了,还以为是白子画又做了什么逗她玩。

影子,不对,她应该喊他师父吧?又或者和对待白子画一样直呼其名?

摇摇头感觉也不对。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可她看这个影子分明比白子画爱恨分明得多,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还会偷偷干坏事让那些欺负她的人倒大霉~

这么直接的维护跟杀姐姐好像啊……但该说不说,她还挺喜欢的~叫句师父也不错。

男人给她添了茶,脱掉外面的斗篷,转身看来那刻花千骨又愣神了许久。

记忆中白子画一年四季总是一身白,她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看见他穿别的颜色的衣裳。

难怪啊,有些人呢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啥像啥……比如白子画。明明黑色衣服会把人衬得老气横秋,就像摩严又凶又无趣,可披在他身上……

她痴痴的眼神取悦了面前的人,低头蛊惑道:“光看有什么意思,为师允许你……更放肆一些。”

独属于他的低沉嗓音在耳畔幽幽说着这种让人犯规的话,花千骨险些就上当了,回过神后一下缩起手跳开,脸蛋因为懊恼自己的花痴羞得通红。

“你、你你你,你不准再勾引我!”指着他,花千骨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

啊啊啊啊啊!

谁能告诉她这个黑衣师父为什么总喜欢逗她勾引她啊,是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所以得了空就引诱她干坏事吗?

怎么没人告诉她白子画还有这种人格!

忍住忍住,她一定要忍住。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什么男色,不存在的!

她调整好状态扭身就走,不出意外,门又被某人施法锁了,郁闷地转身,黑子画正双臂环胸笑看她。

“外面又冷又到处是鬼,待在屋里不好吗?”

花千骨捂着耳朵只当没听见。

“我跟你说,今晚我们一个睡床上,一个打地铺,你夜里不准偷偷摸过来。”

本来屋子里有两张床的,还有一个分隔空间的大挡板,可这个人非说碍事给拆了,还偷偷藏了她用来趴着睡觉的桌子椅子,要不是这样,她哪用得着挖空脑袋找别的住处。

这下好了,不见了白子画,却给自己引来一个更古怪更难缠的黑子画,花千骨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就头疼。

让她惊讶的是,黑子画居然一下就答应了,还主动抱起一床被子铺到地上,把柔软舒服的床让给了她。

花千骨半信半疑地吹熄蜡烛,为了保险起见又在床前设了一层结界才安心入睡。

她的小小结界当然拦不住人,可只要结界被破她就会立刻醒来,防护作用还是有的。

然而事实证明,花千骨还是天真了。

当她一大清早睁开眼在男人怀中醒来时,黑子画已醒了多时,她懵懵地眨眼睛,被男人低头亲了好一会儿才神魂归位。

“你你你!”

他握住她伸出的手指轻轻包在手心里,“是你自己跑来找我的,不关我事。”

他们现在确确实实睡在地上,所以,是花千骨半夜钻进了他的被窝,他没拒绝而已。

“……”

花千骨简直要败给他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分明是这人做了什么才导致她现在出现在他怀里,偏这罪魁祸首竟还一脸坦然地指着床前完好无损的结界,一正本经跟她说是她自己夜里嫌冷下了床来找他一起睡,跟他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她信了他的鬼。

嚯地坐起身,她走出两步突然转身。

“现在是白天,你不想被晒伤就乖乖去睡觉!”

白子画分出的这道影子也不知道继承了他哪方面的性格,没有实体的时候就缠她,现在有脸了简直变得一点不像这张脸的主人。

如果说白子画本人喜欢每天和她在一起,那这个影子根本就是无时无刻不黏人,省去平时的吃饭睡觉不谈,他甚至连她去洗澡都得守在门口才放心。

白子画爱她却也理智,护短是真的,但不会随便动手,影子就不同了,只要是让她不开心不满意的人和事都不会放过。有时候她看着他打架杀人的狠劲,真的一度怀疑白子画是不是人格分裂过,不然怎么冒出这样一个黑衣版本的他的?

这一世的白子画身上阴气重,糖宝也说当年他差点就堕仙了,有没有可能……其实白子画真的堕仙过,但没人真的看见,他自己又掩藏得好,所以如今在人前的还是那个正正经经的上仙白子画。

可堕仙就是堕仙,还能分出一个原版,一个魔化的自己吗?

怎么做到的?

她心事重重往外走,一路摸到冥王府的时候府门还没开,府上下人睡得正香,正是翻墙做坏事的好时机啊。

冥界的居民九成以上都是鬼,既然是鬼就跟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按照凡间的白天黑夜来算,他们不睡到午时是不会醒的,活人晚上睡觉,鬼大晚上遛街。

正正好是传说中的“百鬼夜行”。

翻过围墙成功落到草地上,花千骨拍拍裙子站起,还来不及庆幸自己赶上好时机,转身就差点一鼻子碰黑子画胸口上。

“不是,你干啥啊!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

大白天的,就算他不是真的鬼,也得有影子的自觉吧,这样瞎溜达真不怕太阳晒化了啊。

黑子画心情很好地指了指天,“又没太阳,你就这么担心我?”

嘎——

是喔,冥界的天黑得跟随时要下大暴雨一样,光线暗正好是他的优势。

唉,她多半是最近被他缠糊涂了。

掩饰性咳两声,花千骨举着小手指严正警告他:“你要做什么就快去做,别阻拦我找生死簿知道吗?!要是不让我做,今晚、今晚你就睡门口!”

毕竟不是白子画本人,又发现他无论什么都格外听她话,花小骨不知不觉就支棱起来了。

哼,反正他什么都听她的,狐假虎威命令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

男人皱了下眉,“生死簿?”

冥界冥王专管记载世人生死轮回的生死簿,小骨要那个干什么?

花千骨大方承认:“冥界来也来了,我要找一下琉夏如今投胎在哪儿,还有朔风。”

姐姐一直因为琉夏的死心存愧疚,朔风更是牺牲自己成全了她,如今有机会能帮杀姐姐了却遗憾,她怎么着也得放手试一试啊。

“你就不怕被冥王发现吗?”

“他这个点还在被窝里呢,怎么可能发现……”

话说得顺溜,但花千骨其实还是有点没底的。

她没见过这位管地下世界的神仙,可据传冥王他老人家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还有个喜欢吃掉手下不听话小鬼的怪癖好!

她要是被发现了,会不会直接被杀了,然后变成冤死鬼啊……

十八层地狱……刀劈、火烤、下油锅……

鬼也脱层皮。

有些害怕啊。

但,都已经到这步了,总不能打退堂鼓让他看扁……

纠结的当头,黑子画突然道:“你等我一会儿,哪都别去。”

花千骨一阵疑惑。干嘛让她哪都别去?她都说了要偷看冥王的生死簿啊。

他的结界把她圈着,她只好乖乖在原地等了近一盏茶功夫,待男人回来,递给她一本封面乌漆麻黑又特别厚的大册子时,她直接呆了,看着册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不会……是生死簿吧?!

他居然帮她偷了冥王的生死簿!

不是,师父这么正直的人干起坏事来也坦坦荡荡的吗?

这一刻,小徒弟对眼前这个黑衣老师父又刷新认知了。

他还真是,格外的,有求必应。

见她傻愣住没有反应,黑子画翻开册子,特别贴心地找到琉夏那页指给她。至于朔风,本就是神器炎水玉的碎片化成人形,生死簿上不可能有他的记载。

看完该看的,他合上册子,手指一点,生死簿瞬间回到呼呼大睡的冥王怀里。

“琉夏这一世在邻国吴江当公主,父母齐全,有四个哥哥照顾宠爱,你可以放心了。”

“就真的没有办法找到朔风吗?”

她上一世想尽办法,终于在临死前帮朔风争取到了再世为人的机会,但时间仓促,最后也没去看他最终会投胎在哪里。

黑子画剑眉微皱,心想小骨就这么关心朔风?

没记错的话,那人当初还在长留的时候就明里暗里帮了小骨许多次,尤其是那年沐剑节,小骨捉滚滚鱼时因为平日给他放血太多气血亏空,昏迷后是朔风抱她上的绝情殿……

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他语气微冷。

“朔风是神器碎片的化身,要推算他就不能拿常人那一套,使命完成了自会有去处,你与其操心他不如多关心下自己。”

花千骨手指着自己,无辜。

“我?我有什么问题?你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啊。”好像……闻着有股子熟悉的酸味……

他却不愿多说,“没有。要做的做完了,我们走吧。”

他拉着小骨就要离开冥王府,她却不肯动,反手抓住他微暖的大手握得紧紧的,睁大眼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黑师父啊,你……居然……也喜欢吃醋吗……”

一道已经独立出自我意识的影子居然能将主体的性格承袭这么多吗……她真是……

救命,好想笑怎么回事?

黑子画听完这话尴尬得身体后仰,一看他抿着薄唇垂眸不语的样子,花千骨立马懂了。

她撒开他,转过身捂嘴偷笑。

好嘛~黑师父果然也是皮薄馅大的,酸起来酸死人,害羞时嘛……跟某人简直一个样子。

没笑多久,黑子画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抬高她的小下巴幽幽盯着那双眼睛,花千骨渐渐的就气势不足了。

“那个……我想起了一些好玩的事情,所以才笑的,你要不要也听听?”

他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鼻尖都快怼上她的。

距离越来越近,花千骨抻着脖子,努力后仰再后仰,笑得那叫一个勉强啊。

他想干什么?亲她吗……还是要跟白子画一样,一言不合拿自己当骨头啃……

然而,黑子画只是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就撤开了。

花千骨听见他说:“为师心眼小,最不喜欢从你嘴里听见别的男人的名字,为了他们能平安活着,小骨你最好少说或者别说。”

狠话放完,他一捞女孩的纤腰,原地消失。

冥王这个可怜鬼,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的宝贝生死簿已经偷偷被人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