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
“这哪来的?”
他拿过来,目光有些阴沉。
花千骨“嗯?”一声,想拿回来,白子画摇头躲开了。
“这东西邪性得很,你拿着为师不放心。”
小丫头嘟嘴,“我的。”
“乖,我给你拿着。”
“不要。”
“真不要?”
“不。”
下一秒男人手里的雕塑凭空消失,小徒弟啊了一声慌里慌张在他身上一顿搜,连衣服袖子都拉起来探看了,雕塑却无影无踪。
撅嘴伸手,“我的。”
抢她东西,坏人!
白子画摇头,“这个你不能带着。”
“为、什么?”
“对你身体不好。”
花千骨才不信,“假!小人,我的!”
白子画叹气,要怎么才能跟她说这个雕像里藏着很多恶鬼呢?
没办法, 他摆出师父架子,“为师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伸手凝了法力,花千骨表情一怔,终于想不起铜雕像的事了。
四下望遍,周围全是了无人迹的荒田,天空开始变暗,俨然又要下雨了。
牵着乖下来的小姑娘,白子画很快找了处废弃路亭,倾盆大雨随即哗哗而下,雨水包裹着亭角仿佛一幕汹涌的水帘。
片刻不到,又几个背剑拿刀的年轻男女狼狈地跑进来,臭着脸大骂鬼天气害他们任务都做不了等等的话。
花千骨缩进白子画怀里挡风。
几人拧完一身的水才发现亭子一角还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长相普通,就是那男的,气质有种说不出的冷。
氛围尴尬,其中一个胖子主动起话道:“你们也是躲雨的啊?也往周县去吗?我们都赶两天路了。”
白子画没什么表情。
额……
更尴尬了。
摸摸后脑勺,胖子看眼边上扎着无敌可爱双马尾的的小师妹,示意——你上。
圆圆小脸的莫小欢于是笑嘻嘻上前。
“大哥哥,你和姐姐是夫妻吗?感觉你们好般配啊!”
师父说行走江湖,伸手不打笑脸人,逢人夸一夸,总是没错的呗。
白子画依旧无言,花千骨听着这声音软萌萌的,好奇探头看了她几眼,完了又埋头进白子画胸膛。
他也十分配合地揽住她腰,一副看不见听不见的淡然样子。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是淡薄的。
几人这下明白师徒二人是都不打算搭理他们了,耸耸肩转身各回各座,看着哗啦啦的雨幕,再不多言。
让人意外的是,这雨一下便没完没了,半个时辰过去了非但不停,反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一觉睡醒的花千骨拧眉在白子画怀里扭两下,揽着他脖子嘟囔:
“饿~”
猫儿似娇娇软软的一声,在寂静的亭子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侧目。
莫小欢微张嘴,不敢相信自诩为门派第一甜妹的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在可爱嗓音上被人比下去。
她一个女孩子都觉得好听得紧,那师兄他们……
白子画揉揉她头,变出一盒点心给小骨,低头与她小声耳语的样子完美将“无视”二字诠释了个彻底。
本来还寒风凄凉的大雨天,几人嘴角一抽,顿感空气太热了。
只是出来做个任务捉个妖而已,还偏碰到小夫妻抱在一团你侬我侬……当他们不存在的这位哥们真的礼貌吗?
到底还有他们在,作为小队领队的韩岩站起来背转过身,轻咳两声好提醒那二人收敛点,但白子画是何人?
论冷场能力,无人及得上寡言少语的长留尊上。
眼看二人毫不受影响,韩岩皱眉,走过去先施了礼,随后直言道:
“这位兄台,你与你夫人恩爱本是人之常情,但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搂抱亲密是否欠妥?”
白子画眼神冷下来,“你们这么盯着就很妥当?”
小骨嫌冷才缩进他怀里,一未亲二未闹,这些人自来了就睁大眼睛盯着他们瞧,真以为他不看就不知道吗?
花千骨眨眨眼睛,忽然兴奋地手指过去。
“小人!”
白子画和韩岩同时看过去,莫小欢懵逼地看看他又看看他,一手默默挡住腰间的黄铜吊坠,心虚地笑。
“大师兄,这是上次任务完成后雇主送我的……”可不是她买的,可别又怪她乱花钱哈。
胖子点头出来作证,“没错!上次我跟小师妹一起做的任务,就魏家屯那一票,干完后雇主说送这个给我们保平安增个福气。我看挺像神佛的,就收了,大师兄你千万别怪小师妹!”
“对对对!感觉真的很有用呢,我跟五师兄和大师兄你们会合前就一直没遇到过发大水,明明路过的城镇基本都被淹过的!就我俩顺了一路!”
本来她还觉得没啥用,经过这一趟就专门编了个穗子挂在腰上了。
胖子在怀里掏啊掏,把自己那个拿给韩岩看,果不其然一模一样。
所以,这位声音听着很年轻的夫人究竟为何反应这么大?莫非看上小五小六的坠子了?
白子画按住要起身的花千骨,目光扫过坠子,淡声道:“那东西害命,早些弃了吧。”
胖子和莫小欢一听,不依了。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自己戴着都没事,亲身验证能保平安,到你嘴里就成了不祥了,真不怕得罪人是不是!”
韩岩伸手拦住欲上前理论的二人,同样正色答:“我的五师弟和小师妹自己喜欢,就不劳烦兄台鉴看了,雨已停,我们就此别过。”
抱拳,几人拉拉拽拽出了亭子。
花千骨一能动就急急拽起白子画要追他们,被男人用力拉住。
“陌路人而已,我们莫多管。”说完就拉着她往反方向走。
花千骨大喊着不要不要,走出一段路忽然趁他不备使劲甩开他的手,一溜烟跑了。
……就知道会这样。
花千骨颠儿颠儿地追,自己都没发现自己飞起来了,等她一身青衣从天上飘飘落下时,韩岩八人直接傻眼了。
这……竟是真仙人!
一阵风忽的从身旁刮过,白子画拉住想走近讨要吊坠的小骨,看也没看几人。
“喜欢坠子回头我给你买,我们得回去了。”
这话只是蒙混几人的罢了,陪小骨南行了这么久,拖得越久她的诅咒便越让他不安,只有早些回长留解了诅咒才是第一要务。
花千骨挣扎着要他放开,拉拉扯扯间原先的八人竟然偷偷摸摸溜了,待花千骨转头发现,顿时蹲在原地气哭了。
白子画哪想到会这样,当下手忙脚乱,眼看小骨的眼泪越擦越多,每一滴落在地上都仿佛烫在他的心上。
无奈,他捧着她的脸柔声答应:“师父去给你找吊坠,不哭了好不好?”
花千骨泪眼朦胧,说话还有气音:“真的?”
点头,“嗯,找一个一模一样的给小骨。”
她于是推他,“快。”
不然她继续哭给他看!
二人一阵风般追上来,八人吓得脚一刹,韩岩紧蹙眉,持剑挡在一众师弟师妹前。
“仙者这是何意?莫非真要抢我师弟师妹的坠子?”
若此坠真如小五小六说的一样厉害,那便不是凡物,即便对方是身怀法力的仙,他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东西被夺!
有什么危险都冲他来好了!
白子画拍拍花千骨让她站着别动,与韩岩淡声道:“我不要你们的坠子,只需说出从何处何人那里得来的就是了。”
韩岩一脸戒备,“我们干赏金的素有行业守则,保护雇主隐私为基本中的基本,仙者都是真仙了,就当明白其中利害,还请莫为难于我等。”
白子画脸色不变,“你不直接说,我自有千百种办法知晓,不妨考虑清楚再答。”
众人瞬间脸色一变。
这是在威胁。
早承诺过小骨想要的他都会为她拿到,这会儿也并非杀人放火类的恶事,白子画做起来自是眼都不眨,他也确实有其他法子得到那吊坠的信息。又或者直接拿过来,也是轻轻松松。
花千骨这时软软出声,“我有好吃的。”
几人愣住,眼看她徒手变出一个大盒子,打开后给他们展示,竟都装的成色极好的桃子,数量不少。
这个时节确实有桃子了,只是……这位夫人要拿桃子跟小五小六换吊坠?
几人对视一眼,心想做交易也不能这么亏吧。
花千骨原先不知道墟鼎,看白子画当面使了几次并成功从里面掏出东西后,她便也照葫芦画瓢了,但没成想想要点心却掏出了桃子。
白子画一眼看出这是长留山上结的桃。
兴许是那早小骨采桃胶的时候摘的,桃子蕴有灵气,给这几个凡人算他们赚了大便宜。
但八人却只觉得那是普通的桃。
“我师弟师妹不喜吃桃,夫人所求怒我们难以从命。”韩岩正色说着,空气随即凛冽不少,白子画语气发冷。
“若我说那是邪物,你们也坚持要吗?”
小骨诅咒未解,他本不想插手这些凡人的事。然,好心提点了对方却仍是不听,小骨又想要坠子,便当帮他们一次吧。
韩岩还在坚持,“我师弟师妹的东西,自是要的。”
他说完这个,八人瞬间齐齐拿出武器严阵以待,誓死不从的态度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此时忽然响起一道惊雷,天上未散完的阴云以极快的速度聚拢成团,黑压压一片罩在大地上方,压抑极了。
花千骨吓得浑身一抖,白子画极快揽她入怀,抬头看云层深处分明有一个阴影在飞速窜动游移,搅动风云变幻,大雨倾盆而至。
他们不得不赶紧返回原先的亭子。
白子画抱着小骨坐在此前的位置上一语不发,神识出体飞上云间,小费一番力气便将那故意搅弄风云的妖怪打下来了。
花千骨看着突然递到她面前的黑色小蛇,眨眨眼瞅向白子画。
他道:“不是无聊吗?拿他逗着玩。”
这黑蛇妖渡化蛟雷劫失败了便在天上一通捣乱,既有如此精力胡乱挥霍,他便取了他的内丹让他再无威胁,既除一害又省得小骨无事可做总惦记雕像和吊坠的事。
花千骨果不其然注意力都被小黑蛇吸引过去了,低头仔细瞅,发现它的脑袋上居然还有两个不甚突出的角,整条蛇盘成一坨,张着嘴巴嘶嘶嘶恐吓她。
手指一捏,黑蛇的嘴瞬间被捏闭上,花千骨笑得开心。
黑蛇妖:“……”
他不要面子的吗……
要不是这个白衣男人突然闯上来对着他一顿打,他现在应该掉回窝里深眠去了,这长相漂亮的女人分明跟他蛇鼠一窝!
啊……不对,他自己就是蛇,这么说等于把自己骂了……
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气得尾巴高高翘起打在花千骨手指上,下一秒他就被倒吊了。
花千骨戳一下,再戳一下,再戳……
掰开蛇嘴巴一看,连尖牙都没有。
好可怜的蛇蛇喔。
读懂她眼里的同情,黑蛇妖气得更想发癫了。
没有他的瞎搅和,雨势小了不少,这一次花千骨没再缠着白子画要吊坠,倒是韩岩走前顿了下,走过来伸手递出了坠子。
白子画看他,微蹙眉。
韩岩此前还当他们只是普通人,可自打发现对方是修仙之人后,终于多多少少猜到面前这两张平平无奇的面孔也是假的了,无他,男人不怒自威的气场与这样一张脸实在不相配。
这位夫人手里突然多出一条蛇,他可不会傻傻认为是这位仙者随手在地上抓的。再加上雨势陡小,反而处处显得不平常。
“这吊坠还是送与仙者吧,我等就此告辞。”话落与其他几人齐齐一拜,大步走了。
花千骨看一眼吊坠,最终还是选择和手里张牙舞爪的小黑蛇玩。
白子画目光在两个坠子上凝视片刻,手一握化成糜粉。
两道只有他和黑蛇妖看得见的黑气升起来,在空中旋转两圈后飘散在风里。
傍晚时分,白子画跟着花千骨进了一家人满为患的客栈。
为什么是跟呢?
因为……
“掌柜的,我的房间呢?”
客栈柜台前,花千骨脸色不善地盯着额头冒汗的掌柜问,事情起因是她来时要了两间房,结果要洗漱了才发现白子画居然也在房间里,还一本正经说什么他们两个人本就只开了一间房,他自然是与她住在一起的话。
花千骨赶他不走,于是下楼降灾给一脸好欺负的掌柜的。
掌柜的心想你们俩夫妻闹别扭别搁这儿犟啊,他就一小本生意,地儿也不大,打手也不多,哪儿够小年轻你来我往使唤完又鼻子不是眼的……
唉,现在的年轻人打情骂俏都有新花样了,明明夫君长得也不差,还不让进屋睡不准跟着,小娘子太彪悍了呀……
呵呵笑着,他抱着宝贝算盘道:“姑娘啊,你与你夫君来的时候我可是说明白了的,今儿店里人多,就剩三楼有间双人房了,你当时还点头来着,怎的现在来怪我?实在不行你问问你夫君,他肯定记得。”
呵,他何止记得,他是巴不得!
咬牙看眼整栋楼四层的架构,确实,没多的房间了。
闷闷回屋,一进门就看到白衣仙人坐在桌边捧着书喝着茶,闲适自在的模样看着都让人烦。
花千骨从他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一把扫落盘在床头上的小黑蛇。
“再敢待在这儿,我扒了你的皮!”恨恨的语气也不知究竟在对谁说。
黑蛇妖无语几秒,麻溜滚了。
这女人,还有外面那男人,他都惹不起。也是自己看走眼了,一开始居然觉得这女子天真可爱,回过头一看,分明脾气暴如虎啊。
那男人他真是佩服。
白子画听到里面的动静,无声叹了口气。
一切都要从踏进周县开始说起。
他将坠子销毁后本打算同小骨立刻赶回长留,谁曾想才走出亭子小骨就变了,不仅用很冰冷的眼神看他,对他的称呼更是连名带姓。
一瞬间的感觉,他立即明白
——这是妖神时的小骨。
但又不完全是。因为她还有这一世的记忆。
然后,麻烦就来了。小骨想继续去南边,他想往东回长留,温声不行,命令不行,商量更不行。
最后的结果就演变成了小骨去哪他去哪儿。
然后就来了这间客栈。
也是幸运,当凡间大部分地区都遭受大水侵袭民不聊生时,这个周县凭借着较高的地势和完善的排水工程和设施硬是在最开始几场大水中顽强地生存了下来,随后便再没发过大水。
故而,所有天南地北想继续好好生活的人都一路跋涉投奔到了这儿,导致城中唯二两家大客栈都被挤爆了,他们待的这家更是连一半厨房和杂物间都租了出去。
起身,白子画越过屏风往里走,快到床前时帘子里猛飞出一个硬枕头,被他在距离鼻子不到半指的距离截下了。
嗓音有些涩,“小骨,我”
她打断了他的话。
“出去睡,听明白了吗?”同在一个屋檐也就罢了,还想同床?
可笑。
白子画剑眉蹙起,“屋里只有一张床。”
言下之意,他总不能睡地板。
床内一声轻笑,帘子拉开,花千骨衣着清凉向他走来。外裙已经褪下,她下身穿着米白色丝质长裤,裤型宽大得宜,修长优美的腿型在迈步中愈发勾人。上身着衣襟散开的长款同色睡衣,傲人山峰包裹在紧贴的白色抹胸下,呼之欲出,曲线媚人。
青丝披散,她脸上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手柔柔拂上白子画的侧颊,从轮廓分明的下巴曲线到流畅优美的下颌,再一路往上直至抚摸到浓黑微蹙的剑眉上。
面前人身子僵硬,她故意往前凑近,在彼此呼吸可闻的距离中盯着他深沉如渊的墨眸,说:
“这张床我要了,尊上若要睡,便去梁上吧……”极致柔媚婉转的语气,却说着无情讥讽的话。
脸上的热度渐渐远去,直到帘子再度合上,白子画还站在原地,蹙着眉情绪复杂。
夜色来临,白子画坐在桌边凝着屏风后黑漆漆的一片,想了许久还是起身。
才拉开帘子,一只白如玉的小脚瞬间抵上他胸膛,主人半睡醒的惺忪声音里有一股不自知的媚。
“梁未上而先做梁上君子,你,何时这般不讲究了?”
白子画垂首盯着面前的脚,忽然握住用力一拉一压,帘子荡开,他转瞬覆到措手不及的她身上,一手还握着那只小脚。
纱帘垂下,边缘处他的白发黑发与她铺泄了满床的青丝相绞缠,纠缠不分,仿佛他与她不可分割的永生永世。
压迫力换成白子画来给,他逼视着近在咫尺的狐形美眸,声线浅淡,又带着一股隐秘的躁动。
“讲不讲究都早已做过了,今夜这床,我睡定了。”
花千骨毫不畏惧地勾起一侧唇角,轻笑,“我若非不让呢?”
四目相对,火光四溅。
她的挑衅他感受得分明。
道:“为师说了要睡便要睡,你拦不住我。”
说完缓缓松开对她右脚的禁锢,一臂往后舒展似的一挥,身上瞬间套上了纯白睡衣,就着当前姿势一翻身躺了下去。
花千骨一手支头侧躺在床里侧,在空中舒展了下被长久握住的腿,随后缓缓回收、屈膝,舌尖顶着腮帮子,久久盯着男人阖眸的脸。
夜半,砰一声重物落地声打碎了一屋寂静。
白子画一手搭在床沿自己爬起来,脸色阴沉得要命。
她居然……
花千骨将被子都拉到自己身上,懒懒打哈欠,仿佛刚刚伸腿踹人的人不是她。
“睡觉还动手动脚的,尊上不会不知道规矩二字怎么写吧?”大半夜的想勒死她啊?
以为上了床就没事了?
她的便宜可没那么好占。
她唇角讥讽的笑深深刺痛了白子画的眼睛,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冷静,然后转身大踏步来到桌边,一杯接着一杯,茶壶的凉水很快被他饮完了,心里的躁火却怎么也灭不了。
从未有一次,小骨这么抗拒他的亲近,他也知道定是自己太用力抱疼她了,可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只会伴随梦境变化愈演愈烈,每每这时他几乎都控制不住自己。
能有什么办法……
没有办法。
来到窗口吹着夜风努力让自己清醒,可风越是凉,他心底的火便被吹得愈燃愈大,愈爆愈烈……
花千骨迷糊中都快彻底沉睡了,忽然帘子被用力拉开发出哗的一声响,惊醒了她。
屋中未掌灯。
“白子画,你”
他突然覆下,她未尽的话语旋即消失在紧紧相贴的唇齿中。
白子画满身的不容抗拒,手在身下女体上抚摸而过,突然用力扒下了她肩头的衣服,吻急切地落了上去,星星点点,密密麻麻,连颈侧也不放过。
花千骨用尽全身力气不停挣扎,却换来越来越大的禁锢,突然有一刻她眼睛睁大,整个人再无法控制地破碎出音,鬓边是他火热流连的薄唇,肌肤上滴滴滚烫,是他的汗水。
他还在收紧圈在她腰间的手,着魔一样,“小骨,小骨……”
急切的字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渴望与爱恋,在寂静夜中混着破碎吟声响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