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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销魂殿,白子画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花千骨掰了又拉,拉了又扯,愣是摆脱不了他的钳制。

正要冷下脸,忽听白子画道:“膳堂人太多,往后还是我带饭回来吧,你安心修炼即可。”

花千骨立马反对,“不行!我都已经养好伤了,凭什么不能下去?你说帮我带就帮我带,我有同意吗?!”

“你没法力,怎么下殿?”

“就非要有法力才能下殿?没有你我不能让别人帮忙啊?”

他看着她,冷道:“不能。”

“谁说的?”

“我说的。”

她恼了,“白子画!”

这一世的她一旦大声喊他全名,那就是不乐意甚至生气的意思了,白子画深知她不会同意,但还是寸步不让。

“我说了不能下去就是不能下去,想吃什么与我说,我都会带回来。”

说完越过她,径直往屋里走。

花千骨追赶上去,背对门扉两手抬起,挡在他前面仰头对峙。

“你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的,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就是要下殿,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她好不容易伤好了能活动了,他居然想不问她的意见阻拦她下殿,谁给他的权利这么做?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师父吗?

她偏不做唯唯诺诺的徒弟!

白子画低头看她,光线较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外加蒙着白绫,只能感觉到他气息貌似有点不对,有渐渐躁动起来的趋势。

她皱了皱眉,能感觉到来自他的压迫越来越强了,和当年绝情殿上的他是那么像,冷得像冰雕。

他因为什么躁动?那个叫萧逸闲的弟子吗?可她又没和对方发生什么,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他生的哪门子气?

花千骨心里吐槽二三,觉得不能任他再这么心情败坏下去了,不然直面他的她迟早要被他片刻不停往外冒的冷气冻死。

“今天白天当着儒尊的面,是你自己亲口答应让我下殿吃饭的,难不成才过了半天就想反悔?我才吃一顿饭,中间发生什么你也在那儿,就算发生了什么也别想将问题全推给我。我说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哪怕你现在摆架子命令我也没用!”

白子画吸一口气,手放在她的肩上将人往旁边拉。

“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说,让开。”

花千骨倔强地仰着头,哪怕被推开也还是怒气汹汹说:“我不会同意的!”

话落大踏步往隔壁走,一脚踢在门上。

“什么嘛!吃个饭还吃出脾气来了,我还没怪他招蜂引蝶呢。还想禁我的足?哼,门都没有!”

她扯下白绫推开门进去,猛灌一杯子水,突然一阵强风吹得屋门咯吱作响,她过去关门,却怎么也合不上,一抬头白子画居然站在外面,薄唇紧抿,眸色暗沉,剑眉深锁,一只手正紧紧扣着右边门。

难怪她怎么使力也关不上……

花千骨皱紧了眉,一如既往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你干什么?我说了不同意你的话,还想理论不成?”

方才是谁说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来着,翻脸比翻书还快呢?她才没功夫与他掰扯。

白子画只盯着她,半天不语,极是沉默。却没想到下一秒轰隆一声巨响,远方一道闪电突然划过漆黑夜空,倾盆大雨泼洒而下。

花千骨吓了一跳,下一秒屋门砰一声紧紧合上,大力传来,毫无准备的她后背一疼,就被人抵在门板上吻了起来。

她整个人都懵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开始挣扎,却被怒火中烧的男人死死压制,柔软的唇被另一张唇使劲碾转,摩擦,强势侵占,眼前冷香萦绕,世界一片银白。

白子画哪里管她此刻心里有多少惊涛骇浪,只是霸道而狂乱地吻,动作一点都温柔,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

她是他的徒弟,是他的爱人,他历经两百多年费尽心机复活她,她怨他,怪他,恨他,都可以,那是他活该。这么久以来,他努力做了一切自己能做的,承受她的各种冷嘲热讽,不理不睬,每次都告诉自己这是他该的,小骨没有错,怨他怪她想逃离他都没错。

可他不允许。

她走了他怎么办?这漫长没有尽头的生命是她亲赐给他的,从前没有办法,如今她回来了,他还要一个人守着没有她的世界吗?不能啊,怎么也不能啊……

他的余生,他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她了,他绝不允许她再抛下他,一点一丝,都不允许。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这么久以来每日面对她,不敢过多接近,不敢引起她一丝一点的反感,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如今还要眼睁睁看她被别的男人觊觎!

是,她什么都没做,连话都没跟那个人说,可他就是气!就是气她不在意!

别的女人接近他,她只觉得好笑,只是同旁人一样看热闹!

为什么死了东方彧卿,沉睡了杀阡陌,不见了墨冰仙和竹染,她身边男人还是一个又一个!还是引得一个又一个男人趋之若鹜!

他在这儿,她哪怕做个样子也好啊,哪怕骗骗他他不是那么可有可无也好啊……

可她做了什么?

毫不在意,全无所谓,不懂他气的是什么,甚至字字句句与他杠!

没心没肺如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生气,因为无法不生气!

白子画此时不依不饶,惩罚般地捏住她的下巴,吻得更深更急促。他的整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将她狠狠钉在门板上。

“唔..唔!嗯.……”

花千骨只感觉到自己柔软的胸口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他暖炉般温热的皮肤仿佛烫伤了自己的心脏,快要不能呼吸了。

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只好在门上无助地乱抓着。指甲在木头上抓出了声音,她又只好收起手,扯住身前人的衣襟。

门外忽然传来笙箫默的声音:

“千骨,二师兄在你屋里吗?我有点事找他,你听见了答应我一声!”

是儒尊?!

花千骨慌得要死,唰一下睁开眼睛,用尽全力推他,却反被钳制住,他咬住她的下唇迫使她微张嘴,唇舌优雅却势不可挡地入侵,火热的存在和温度让她像被一团火烧着,浑身上下都热得想死。

门外有人……只要意识到这点,花千骨头脑一片晕眩,极度的亲密让她无所适从,神智在这火热的吻中开始混乱,力气也快被抽去。

渐渐的,亲吻由凶悍变得温柔,当她无意识泄出的娇媚嘤咛传入耳中时,白子画觉得眼前一切刹那间蒙上了浓浓桃红色,情不自禁抱紧她,纠缠的唇齿中喃喃一声:“小骨……”

轻纱外衣在挣扎间脱落,露出她雪白圆润的肩头,白子画不可抑制地低下头,在那雪白娇嫩的颈上肩上依次吻过,轻咬慢舐留下一个个痕迹。

笙箫默久等不到回应,看看隔壁又看看面前的屋子,嘟囔一声:“难道都已经睡了?”而后摇摇头离去。

花千骨一忍再忍,待门外那人走后,终于不小心泄出一声鼻音,听起来仿佛是在哭泣。

膝盖好软,几乎站不住了.…她身子向下一滑,白子画一把搂着她的腰,稳住了她。

低头一看,她脸色绯红,眸中含着秋水,雾蒙蒙的,诱惑之极,衣服也松松垮垮春光大露,这种模样简直要让人发疯。

两个人呼吸不稳,以奇怪又亲密的姿势僵持着。花千骨浑身无力,柔若无骨的小手撑在他胸膛上,抬头看到他下巴的线条格外坚硬。

为什么……明明是他在对自己发脾气,可她却反而觉得,受到委屈的人是他呢?

她身上的幽香丝丝缕缕缠绕在鼻尖,情动不已的白子画喉结滚动了一下,想放开她又舍不得,不禁低头轻吻那细白的耳垂。

一缕垂下来的头发蜿蜿蜒蜒地落在她的锁骨和胸前,然后向下延伸到暖昧的曲线上...白子画觉得那缕头发格外令人烦恼。

从刚才起就产生的欲念,并没有因为此刻情绪的缓和而有所减少,反而隐隐躁动不安了起来。自从她复生后,他对她那种日渐加深的渴望,越来越让他无所适从。

以前他觉得自己可以轻易控制,不向这个方面过多地遐想。但是如今……只是简单的亲吻和拥抱,已经无法令他满足了。

过往他听说仙界无数情与爱的故事,知道有多少人为此铸成大错。那时他是不屑的,是清高的,是自以为是的。只道是那些人修为不够,作为修仙之人不思悟道,竟被凡人的七情六欲所迷。可是如今.…….他自己却是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一个女子,尤其是心爱的女子,有多么让人着迷.……曾经的他根本不懂。

没有疯狂地爱过,谁有资格说自己看透尘世?

如今种种却像是对他自负的报应,饱受相思之苦,饱经生死别离,饱尝爱而不得。

他曾不屑别人的举棋不定,如今自己却患得患失。他曾不懂别人狭隘善妒,如今自己却为了一个无心之举大发脾气。他曾不解别人风情,如今,只是抱小骨在怀里,他却觉得自己要运用所有的意志力,才能勉强压抑自己想要占有她的念想了。

何其可笑何其可叹,更加可笑可叹的是,爱恋之心明明就是一个劫数,可他为何却那么心甘情愿地沉沦其中呢?

白子画烦躁地闭了闭眼,一把将她横抱起,走进屋放在床上。

花千骨如今已经恢复健康,早就不像受伤眼盲时那样需要靠他抱着才能移动了,可他却反而抱习惯了。

他单膝跪地蹲在床前,仰头抬手,想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却被花千骨啪一下打开。

她的声音还有着猫儿一样娇娇的鼻音,红唇微肿,也不管有没有白绫了。

“不是那么强势吗?干嘛现在假惺惺安慰我!”

刚刚亲她亲得那么凶,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现在这样子算什么!

白子画张了张唇,默然无声,知道自己不占理,可实在……,主要是她对他混不在意的态度让他气得抓狂。

对上她红通通泫然欲泣的眼睛,忽然起身坐到旁边去,在花千骨的挣扎中将人牢牢从后抱住,声音低沉。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可……实在没忍住。”

她死前说的那句“若有来生,再也不要爱上他”一直是他多年来摆脱不掉的梦魇,在这种情况下,她对他的一点点不在意和漠视都会被不受控制地无限放大,更何况被人当着面搭讪小骨……

知道她不过是不能抬头不能乱看,可他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也是男人,怎么会看不懂萧逸闲目光里代表的是什么?

好讨厌自己此刻的怒火,那让他毫无理性。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低声喃喃自语,心里知道自己根本舍不得怪她,所以才格外无力。每一次生气到了最后,总是变成他在气自己。

花千骨原还在挣扎,可当听见他说出“对不起”三字的时候她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这个男人……他那么高傲的啊,从来不会与人低头,可原来……也会说对不起,会跟人道歉的么……

她停止挣扎,一动不动任他抱着,半晌低低开口:“你明知我什么都没做……”

是,是什么都没做,可仅仅知道有人觊觎她想与他抢她,他就无法不在意,无法什么都不做……都说嫉妒让人面目全非,他原来也无可避免。

他们就这样以抱着的姿势在床边坐了许久,花千骨脑中思绪纷繁,忽然开口道:“明天……我还是要下殿,以后都要。”

她不可能让他束缚她正常的自由,顶多为她自己也为他,少与人接触就是了。

他没吭声,半晌,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声好。

她知道,这已是他难得的妥协,也是对刚刚强迫她的愧意……

侧转过身看他, 她看了好久,忽然仰起天鹅一样细长白净的脖子,唇轻轻覆上他的,用只有彼此听得见的声音说:“明天开始,教我修炼……”

他短暂怔愣后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拉开距离扣紧她的后颈,语气有着试探意味,却难掩激动:

“小骨,你……”

是他想的那样吗?小骨她……

花千骨看着他这幅呆呆仿佛被震住的模样,嘴角勾起,不说话也不点头,直接吻。

美色迷人眼啊,今儿她要便宜占个够!

但白子画的便宜显然不是那么好占的,天旋地转间被推入衾被,下巴倏然被人捏住,然后便是他放肆凶猛的吻,压着她活像是要将她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