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不想发生的事,发生的就越快。
只见凌川骤然放慢了脚步,侧身轻微向苏月看去。
“你说,我是不是他的父亲?”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苏月整个人都雷住了。方才脸上的蕴红还未褪去,此时又添了一抹红。
同方才不一样的是,这是气出来的。
“闭嘴,不该问的别问。”
苏月的眸子在昏暗的走廊里宛如暗夜里的猫娘眼睛般雪亮锐利。
凌川立刻便察觉到了女人心里的手足无措与隐隐的紧张。
“好,我不问。”
就这么一句话下来,让苏月也打消了再骂他的念头。
两个人一路上再也没有别的话,寂静的有些压抑。
出来的时候,瞧见凌川的人已经将这里控制住了,青龙帮的人也都团团被赶到了广场里,黑压压的一群人。
秦安瞧见凌川出来了,急忙上前汇报工作。
“凌总,这里一共二百三十四个人。”
“阿难呢?”
凌川此时眼里已经飘过一抹杀意。不光是他,一旁的苏月更是想亲手了结了他。
“我们的人搜了三遍,都没有找到阿难,应该是早有预料提前逃走了。”
“什么,给我查,查他的老巢,我就不信他还能逃到天涯海角。”
“是。”
秦安一点头,又继续说道。
“凌总,还有一件事……”
“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帮畜牲!”
一旁传来女人尖锐的叫喊声,苏晴本身倒在地上晕的好好的,一醒来就听到了门外乱糟糟一片的声音,一推开门,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人抓住了。
被粗鲁的男人连捆带绑拉了出去,一出去便看到一群人乌泱泱的站在那里。
一入眼的第一个人便是屹立在那里如同月亮般皎洁的苏月。
“苏月,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你这个贱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苏月冷眼瞧了她一眼。
“你做鬼,我的家人也同样不会放过你。”
谁怕谁?
方才只看到苏月,并没有留心周围的人,突然间眼角余光落在了前面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只见那人在听到自己的谩骂后,踱着步子走到自己身边。恶狠狠的瞪着她。
“这么想死?”
凌川的话语冰冷,字字带着浓郁的杀戮气息,苏晴吓得如缩了头的乌龟,再也不敢如刚才那般破口大骂,整个人都是害怕的。
就连拎着他的下属也明显感觉到了这个女人是说变脸就变脸。
“不,不是的,凌哥哥,你放了我好不好,我是晴儿啊,你不是当初口口声声答应我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吗?凌哥哥你可不能食言啊。”
苏月在一旁默默的瞧着,这苏晴可是赌上了自己的命,替自己求的情。
苏月让阿雅先带阿宝离开,自己则躲在一旁悄悄看戏。
只见凌川冷冷的看着苏晴,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犹如天人之姿。
“我是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但我要保护的真的是你吗?”
凌川眼角微微勾起,质问着眼前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苏晴又往后缩了缩。
“凌哥哥在说笑吗?怎么可能不是晴儿呢,就是晴儿当年救的你,晴儿不可能记错,一定是凌哥哥搞错了。”
她说着,眼睛却飘忽不定。
“是吗?”
凌川大步向在一旁看戏的苏月走去,一把拉住了苏月的手腕,将她带到苏晴的面前。
“你做什么?”
苏月原本只想好好看个戏,毕竟这种情人反目的戏码可是人间永不过气的话本子,偶尔看戏,放松心情。却不成想自己竟成了这戏中人。
只见男人拉着她过去之后,又强行两手扶着她的肩膀,冲她坚定道。
“苏月,你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会对她百般忍让,今天我就告诉你答案。”
说着,眼神里方才瞧苏晴的恨戾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当年,我在军队里一度患上了重度抑郁症,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自杀,整个人活的像游魂一般,后来有一天,有个女孩告诉我,生命美好,我也值得,她温暖的笑容和手心里的糖感化了我,让我找到了坚持的意义。从那之后,我便渐渐走出了抑郁症。”
苏月的眼眸微微颤动,她脑子里似乎有这么一个印象,但又模糊不清,她那个时候想的就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也要给别人撑把伞,自己曾经鼓励过许多人,这许多人中有没有凌川,她不知道。
“所以,你把苏晴当成了我,所以才百般对她好?”
苏月一句话,不温不火,不冷不热。
“嗯。”
“凌川,你也当真是可笑。”
苏月这句话是无意识说出来的,但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一句可笑,让高大男人也变得无比狭小。
苏月推开了凌川的手,面不改色道。
“因为你自己想要挟恩图报,所以就将无休止的怨恨与恶意强加到另一个人身上,凌川,你觉得这是我当初救你的本意吗?”
苏月拍了拍自己肩膀上凌川刚才摸过的地方,冷冷道。
“倘若我知道我当初救的人是后来害我丢了大半条命的人,我是死也不会再说那番话。”
“我……对不起”
凌川只觉得再也说不出一句其他的话,哪怕是一句我会弥补你,都让他羞愧难当。
真想袒露,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再站在她面前。
所有的不过是他欠她的。
恍当年自己居然以为苏月嫁给他是捡了天大的便宜,现如今,只觉得讽刺。
苏月再没有其他话可说,只是转头对着在一旁瞠目结舌的苏晴冷冷道。
“苏晴,我们之间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正说着,走到凌川的手下面前,从他的腰包上挂着的皮革里抽出一把锐利的匕首。
缓缓移到苏晴面前。
“你说,你还怎么偿还你犯下的错?”
“是千刀万剐,还是像你当初对待我一样,在你身上种下病毒,让你一点点失去五感,到最后疼痛至死?”
雪亮的刀片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刺眼的光线一瞬一瞬的打在她的脸上。
苏晴瞪大了眼,此时第一次感受到对于死亡的恐惧。
站在她面前这个曾经温婉如兔子般的女人,此时比方才的凌川都更像是一个杀神。
原本瘫倒在地的苏晴立刻驱动着身子,跪了下去
“苏月,都是我的错,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冒名顶替你,我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好不好。”
她灵动的眸子倒真有那么一两分可怜兮兮的样子,可惜苏月并非圣母,她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