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的光线昏暗，两道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直到重叠在一起。
银黑色房门轻轻合拢，随着咔哒一声彻底合上。
裴昭希还有点回不过来神，四处打量着房内简约的装修。暖光灯的映照显得地板和家具锃亮，不像有人常住的样子。
她眼珠子转了转，余光瞄着祁砚清问：“你家？”
祁砚清点头“嗯”了声，“上年九月份买的。”
他引着裴昭希到餐桌十分绅士拉开椅子，自己脱下身上的围裙放在一旁才坐在对面。
裴昭希还在思索方才的话，九月份......那时候旧梦摊开机，正是她常住在酒店没回过这里的时期。
“换口味了？”
冷不丁一声话令裴昭希愣愣抬头，脱下围裙祁砚清身上套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袖子撸起骨感漂亮的手握着双筷子。
就这么静静凝视着她，狭长眼眸里除了疑问再无其他。
说不上是冷淡，也谈不上柔和，就像他们俩只是正常的一师同门，因一顿饭才凑到一起。
裴昭希突然有些拿不准，祁砚清是来解决他们睡了一觉的问题，还是回来和她旧情复燃。
她视线移到那双手。
和她一样光秃秃的，除了一个戒痕淡淡的印在那，什么也没了。
裴昭希心乱如麻，快速垂下眼眸，因此没注意到男人瑟缩的手指。
桌上的菜肴大部分都是他们在一起时最常做的那几样。她开口：“没有，刚才在想其他事而已。”
裴昭希夹了一个虾仁放到嘴里，还没咀嚼便夸了句“好吃”。
祁砚清险些被她拙劣的演技气笑，反复平复呼吸，他夹了一筷子菜到裴昭希碗里，嗓音凉凉：
“好吃就多吃，不然我会以为你中午饭没消化。”
裴昭希嘴里吃着说不了话，脸上莫名其妙。
祁砚清这副模样让她想起了初识，高岭之花不近人情的师兄，一个冷飕飕的眼神就安能让她心里毛毛的。
他现在态度又这么冷......
顿时，裴昭希如同嚼蜡，看着桌上鲜香入鼻的菜也没那么吸引人了。
却又怕是最后一顿吃到祁砚清的手艺，不能辜负美食，她疯狂往嘴里塞。
祁砚清皱了皱眉，“慢点吃。”
裴昭希不理，埋头炫饭。
祁砚清放下碗筷盯着裴昭希，仿佛是在说，没人和你抢的。
裴昭希眼皮未抬哪里看得见，还是老样子。
不知道是怀着心事往嘴里塞，塞得太快了还是怎么地，在她又一次张嘴时忽然一个卡壳，裴昭希弯下腰开始咳嗽。
次啦一声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祁砚清长腿一迈蹲在了她身侧，手里拿着一杯水，面露焦急。
所幸裴昭希咳了几声便恢复了，接过水喝了一口，她还是觉得需要缓缓，继续弯着腰。
祁砚清看着她涨红的脸色气不打一处来，手抚上后背顺着，“喜欢吃哪个你开口，我再给你做，吃这么急做什么？”
他也跟着急了，这一声厉喝，不禁让裴昭希身体跟着一抖。
那泛着水雾的眼睛转了转，直直看着他，“你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