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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和楚缘聊天去了?”哪怕楚秋池这么久一直站着没动裴瑾瑜大概能猜出来,但他还是问了一下。

“是。”楚秋池点头,又问:“你知道哪里有紫藤萝的种子吗?”

“我有。”裴瑾瑜拿出一颗种子,扁扁的圆的黑褐交加的。

“你确定这真的是紫藤萝?”怎么和狐狸给他的一样呢?

“非常确定。”

“行吧。”楚秋池接过,将两颗种子放在一起,暂时种不了,总不能种锦阳宗吧,还是等日后出去历练再种吧。

“接下来呢?接下来做什么?”

“去藏书楼看看?”

“不知道在哪。”

“问着去。”

“也行。那走吧。”

灵界锦阳宗的藏书楼位置在一个隐蔽的位置,起码楚秋池和裴瑾瑜问了一路,七拐八折总算找对了地方。

这藏书楼和修仙界的大差不差只是少了几层,从下往上望有五层。进入里面,书香扑鼻,第一层楼到处都是书,书架上是书,地上也是。

进门处有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面摆着书,放着笔墨纸砚,几个弟子正伏案抄书。

“两位可是要借阅书?”有弟子问。

“正是,请问这书该如何借?”楚秋池走上前道。

弟子指了那张大桌子,“你们找好书,列一个书单,写借书日期交由那人便是,他今日负责这些书,要是想要什么书找不到也可以找他。”

“多谢。”

那弟子正要走,楚秋池叫住他,又问:“请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弟子望过去,道:“他们在抄录书籍,这些书都是纸质的,长年累月下来不免泛黄被虫啃噬,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出这些书,重新抄录一本下来放回去。”

“不用玉简吗?”楚秋池问。

“玉简保存文字的时间确实长,但是也有限制,玉里面的灵气消耗完了也得重新弄,虽说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是并没有纸保存的久。我们抄书的纸是特制的,基本上一百年都不会泛黄,需要抄录的书都是上千年前的了,也不是时时抄。”

玉简虽好,但是贵,到底不如纸划算。那弟子在心里补完剩下的话。

楚秋池又问:“请问修仙界常识百科类的书往哪里找?”

那弟子往最里面的书架指,“那儿,平日里找这类书的人少,我们便将那些书挪到最里面了,很好找的。”

“多谢。”

“不客气。”

楚秋池拉着裴瑾瑜往里走,那里的书非常多,除了架子上的,还堆了好几摞。

楚秋池随意抽了一本,是修仙界的界史,厚厚一大本,主要讲的是修仙界势力更名换代,一代又一代传奇大佬或飞升或隐姓埋名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除了这样的书还有个人自传或是一些灵植大全、灵药大全、灵兽大全。

不错,灵界是没有妖兽的,只有灵兽,因为当初发现灵兽在被感染后,所有被感染的灵兽都被赶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正是无尽森林。

玄禄?

翻着翻着,楚秋池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那个锦阳宗的第二代掌门?他抽出那本书,这书是玄禄着的,写的是剑法和一些零碎的修炼方法。

楚秋池看了看,发现他的修炼方法很是独特,竟然是研究灵魂的,在这本书里他探讨人死后灵魂的安放。

凡人死后,灵魂会被黑白无常勾走带往地府,赎尽因果后送入轮回。

还未筑基的修士也能进入轮回,筑基后便不能了。

而炼气和筑基最大的区别就是神识,炼气无神识而筑基以上都有神识,这是否可以证明,人的灵魂在某种程度上变成神识了呢?筑基后会开辟识海,识海是安放神识的地方,都知道,神识和自己是长得一样的,灵魂的本身就在身体里,随同人的四肢形影不离,而神识除了识海,也可以游走在身体的各个角落。

元婴后又会有塑造元婴,元婴是按照小时候的自己开始长的,元婴是不是就是灵魂实体化?大乘时,元婴已经和自己相差无几,是不是证明,元婴真的是灵魂呢?

这些问题又在后面被划了大大的差,写着一行小字。

不对,有元婴的同时神识依然存在,此猜测不能成立。

楚秋池翻到书的最后面,这里倒是没了字,是画。

首先是一缕红色的灵气,然后聚在一起,然后慢慢凝结形成水,凝成珠,珠破掉钻出一个小人,小人慢慢长大,元婴时对应孩童时代,接下来时孩童冲破一层圆,然后慢慢长大。

而这正对应了修仙界的阶层。

引气入体,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大乘,渡劫。

九个阶段。之所以引气入体也算一个阶段是因为这并不是按照正常的修士来的,还包括了体修、儒修、阵修这一类不用灵根也能入道的修士。

对于这类修士,引气入体是绝对比其他阶段还难的,因为入道本身就极为困难。

所有种类的修士里,法修入道是最难的,因为法修本身就是依靠自身的灵根,修为上去自是不难,但是入道是一道大坎。

有天才能在金丹之前入道,这是天才中的天才,更多的终生都摸不到道的门槛,能在元婴摸到道的门槛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了。

楚秋池是剑修,但是他从小就开始修炼,所以是挺依赖灵根的,但是因为他本身的经历,所以他早在金丹之前就悟了道,已经算天才一挂了。

如路箫,十九岁的筑基巅峰,说出去何人不说一声天才,但是在道上,他甚至连道的影子都看不到,起码没有大机遇他在金丹前是没法悟道的。

这便是大道,对万物仁义,见万事如无物。

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自然也是越多。

说实在,楚秋池从元婴修到化神好像并没有多少对道的领悟,因为重修的时候又多了法修,所以后面基本是靠灵力突破。

这上面记载的是正统修仙,和现在的不太一样。

起码楚秋池知道的阵修符修体修之类的多多少少都是有灵根的,只是在引气入体后才开始修习这方面的内容。

而真正靠自己悟道的,就是百岁和常竹,一个医修,一个儒修。

百岁虽然有金丹修为,但是实际上她并不会用灵力,不然前期也不会活得这么艰辛。

而常竹,他是从凡间上来的,本身就没有灵根,是实打实悟道的。

他们两个最接近正统修仙体系。

灵根是助力,同样的也是束缚,在楚秋池看来。

这本书中间其实还记载了一种修炼神识的办法,但是被写了一句大大的谬论,这就是谬论!谁敢按这种方法修炼,当心老子削了你!

上面还有这个人的名字,纪无轸。

而据他所知的,第十一代里修为最高的人便是纪无轸,这是锦阳宗那根柱子上记载的。

不过第十一代好像没掌门,是从十二代开始记载的。

楚秋池翻着这书,这个叫玄禄的,人品不说,对于修炼一道确实有很多奇思妙想,很多观点都让人叹为观止。

比如说剑招,他写的一招,追风弄柳,竟然说用剑来追自己,速度自然就提上去了,还下死命令,必须砍伤主人。

这一招只对无灵的剑有用,有灵的剑是不行的。

你说这是不是个怪人?有灵的剑可遇不可求,如问心,有灵是因为从楚秋池开始修炼起便跟在他身边,哪怕楚秋池有了更好的选择也依旧用问心,这也是问心有灵最根本的原因。

大多数人有了好的哪会在意从前跟着自己的平常剑,多是去淘上古响当当人物的佩剑,只不过因为这些剑有灵,殊不知,若是剑有灵,早就被有志之士抢先占有,哪能轮到平凡人。

单看修仙一道上,占得一个巧字的便是拍卖行,商人重利,剑有无灵自然只看价值,有价自是有用之物,无价便是随意丢弃也无人捡。

不过看他于修炼一途的描述,又是登顶渡劫期的大能,自是一道顺遂,无多少劫难,倒也正常。

“难得看你看一本书这么入迷。”见他合上书,裴瑾瑜不咸不淡来了一句。

“你很爱看书吗?”裴瑾瑜又问。

“还好。”楚秋池将书放回书架,“你不觉得沉浸到书中的世界很有意思吗?和正常看到的都不一样,满目皆山河,耳闻万事万物。”

裴瑾瑜道:“全是字,一大堆堆在一起,还总容易看岔行,又得重新来一遍,费脑又费时。”

楚秋池笑道:“你说的这我可不认同,看书识字,你要是真心喜欢,多看几遍又何妨,初看不知其意,再看理解的大概就多了。”

裴瑾瑜不认同,只是摇头道:“左右我并不怎么爱看书,现在虽也看,也只是强硬塞到脑子里,需要时再翻阅翻阅,好在有个好脑子,看一遍便记住,不然总要费些事。”

楚秋池道:“难怪你那些弟子总说你上课古板,将书里的东西一板一眼说出去,不古板才是怪了。”

“古板就古板吧,左右讲是讲了,有心者自会再度温习,无心者你便是怎么劝也不会多听。”裴瑾瑜自认为他的责任已然尽了,既是尽了那和现在的他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他现在也是个‘弟子’。

“不过你刚刚看的是什么?怎么看得如此入神?”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锦阳宗藏书楼里看到的那一段宗史吗?第二代掌门玄禄,这本书就是他写的,写的是修炼一道还有些剑招。”

裴瑾瑜抽出那本书,随意翻看,道:“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吗?怎么你还看得如此入神?你看看,天都半黑了,要是黑了再天明,赶回去倒是花不了多少时间,我不定敢喊你。”

他指了指外面,藏书楼里烛火和夜明珠交相辉映,明明晃晃,倒是别有一番意味。

“那回去?”刚巧也没看书了,楚秋池便提议。

“走吧。”裴瑾瑜牵起他的手。

书有什么好看的,他还不够好看吗?走在路上,裴瑾瑜越想越觉得不好,楚秋池好像不在意他了,难道是到了灵界,他发现有更好的了?

“想什么?这脸色像是调色盘,变来变去,我都担心你绕晕了。”楚秋池道。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裴瑾瑜想了想,从来到修仙界,他已经亲楚秋池两次了,从前哪有连着亲的?

“我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多愁善感起来了。”楚秋池没正面回答。

“害,你就说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了?”裴瑾瑜佯装不在意,实际上心里泪已经流了几里地了,但凡楚秋池回答是,怕是他真要哭出来。

“自然不是,你当我是见异思迁的人?想多了。”楚秋池大步朝前走,将裴瑾瑜甩在身后,真是不明白,一个大高个,看着也聪明,老想这些有的没的,想着好玩?

裴瑾瑜开心了,跑上前拽着楚秋池的手,“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契?你答应我好久了。”

“结婚契?看情况吧,你要是想现在那也是行的,你要是想挑个良辰吉日,那就挑。”对于结婚契,楚秋池不抵触,虽然是在迷迷糊糊中答应的,但是答应了的事情肯定要做到。

裴瑾瑜嘴角咧开,笑得春心荡漾,“阿池真好!”

楚秋池看着他,头一回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一时愣住,看花了眼。

一想到婚契不日而来,裴瑾瑜走路都轻快几分。

“这么高兴吗?”楚秋池问。

“当然高兴了,阿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吗?”

“开心。”虽然面上不显,但是看着裴瑾瑜开心,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事确确实实是发生在他身上。

很早的时候他哥和他嫂子成亲,那时候楚秋池不大,虽然喜欢裴瑾瑜了到底不懂得这种感情是什么,看着只有新奇,多的便也没了,现在亲身体验,当真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等我去挑个好时候,一会儿回去我就问路箫买个日历,选个好期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