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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空蒙,绿意悠然,晨起的雾悬挂在半山腰,几只仙鹤从雾间划过,隐隐露出里面的样子。

几个弟子从大殿走出,勾肩搭背,神情肆意,好不自在。

“师兄,你们还这么慢悠悠的赶不上课怎么办?”

一道身影从他们身边跑过,看着像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陈相桐,你头发上有虫子!”

一道惊呼声响起,接着便是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兄的胆子还没我的大,师兄真胆小,略略略……”小孩对着几人做了鬼脸,然后跑了。

“李书应,你给我等着!不揍你你一顿我不姓陈!”他使劲扒拉着头发想将虫子弄下来始终没弄下来,急得跳脚。

“陈相桐,今天的课是谁的?”

好不容易将虫弄下来,陈相桐臭着一张脸道:“大长老的。”

“你说什么?!”

“大长老的?”

俩人架起他,跑得飞快,“糟了糟了,要迟到了!”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几人总算在上课之前抵达,等坐上座位心有余悸,还好赶上了,要是没赶上可就惨了!

坐在前排的李书应转头看向陈相桐,无声说:“师兄胆小鬼。”

陈相桐表情狰狞,手捏着拳,无声道:“下课你给我等着!”

两人无声对峙着,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陈相桐收起表情看向门口,有人。

看了一会儿他皱眉,这人看着也不像是大长老啊?难道大长老今天有事不来了?

楚秋池走进来,看向下面的弟子,严肃道:“你们大长老今天有事,这节课我来上。”

下面顿时哀嚎声一片,不是因为裴瑾瑜没来他们难过,是因为还以为早知道今天换了个人上课他们就不来了。

“好了,别嚎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秋池,元婴初期,你们的掌门。”

这句话比裴瑾瑜本人在这更加雷人,起码弟子们是这样觉得的。

他们互相看了看,对于这位从来没见过的掌门很好奇,但同时也有惧怕,裴瑾瑜上课很严厉,这位掌门不会也很严厉吧?

楚秋池问:“你们这门课要考试吗?”

弟子们摇摇头,“回禀掌门,这门课不考试。”但是比考试更麻烦。

楚秋池松了一口气,“那我今天就不上课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修炼上的,感情上的,什么都可以。”

他这句话说完有个弟子举起了手,“掌门,什么都可以吗?”

楚秋池看向那名弟子,点点头,“什么都可以。”

“那掌门,我可以问问为什么我们进入宗门以来都没见过你吗?”那名弟子站起来。

楚秋池道:“外出历练。”

“那掌门可以给我们讲讲历练的事情吗?”

他们从来到宗门就没出去过,接触的事情不多,对于历练特别好奇。

“当然可以。”

“我历练的时候去过登仙桥,那里是连接凡间和修仙界的纽带,这个地方就在无尽海那里。”楚秋池手一挥,一幅地图出现在空中,他伸手指着无尽海的位置。

“那个地方太小了,在地图上看不到,等你们有机会去很好找的。”

李书应举手,站起来道:“掌门是修的什么啊?我知道的大长老是法修,玉随长老是杂修,还有钟长老是器修……”

楚秋池思忳片刻便给出了答案,“我是剑修。”

李书应继续问:“法修最重要的是灵气储存,那剑修呢?我听闻玄天宗的剑修都是把剑当老婆,什么都以剑为先,掌门也是这样吗?”

楚秋池笑着摇摇头,“我成为剑修和其他人不太像,但是如果你也想修剑,那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把它当成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干什么它干什么,迟早会得到剑的认可。”

“剑修不像法修极其依靠灵力,只要你和你的剑足够默契,便是高阶的剑法也是能施展出来的。”

李书应又问:“多谢掌门。”

楚秋池看向其他弟子,“你们还有要问的吗?”

“掌门能为我们介绍一下修仙界的几大宗门和几大世家吗?”

听到这句话楚秋池立马站直了身,心道:来活了来活了。

“上三宗,中三宗,下三宗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们宗门是下三宗里最差的一个你们应该也知道。修仙界有五大世家,于钱赵沈安。其中于家主要资产为矿产,于家的矿遍布整个修仙界,市面上所有的法器多多少少都是他家的矿石炼制的。钱家和安家掌管着修仙界大多数商铺,两家什么生意都做,天行商行和君子商行都知道吧?”

“天行商行是钱家的,君子商行是安家的。”

“赵家是炼药世家,背靠药宗,沈家就更简单了,阵符世家,市面上大概七成的阵盘和符篆都来自沈家。”

“那掌门,你可以给我们讲讲锦阳宗的宗史吗?”

“当然可以。”

“上万年前……”

楚秋池在台上侃侃而谈,弟子们虽不说聚精会神的听,但也算有精神,很快,一节课就结束了。

裴瑾瑜用神识看着楚秋池讲课不自觉笑了,还是不能给楚秋池安排课程,他真的不适合讲课。

虽然看着讲得挺好的,但是看得出来他真的不喜欢讲。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节课,楚秋池飞快逃离了,老天爷,下回要折磨人千万别让他教书了,他真的不行。

裴瑾瑜给他递了杯茶,楚秋池接过咕噜咕噜就喝完了。

“上课太可怕了。”他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我真害怕我上课说错话误导那些弟子,讲剑修那里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我不怎么了解修仙界的剑修体系,我也是阴差阳错才成为剑修的,天知道,我说的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了。”

裴瑾瑜又给他续了一杯。

“还好后面他们问了宗史,那天才和你一起看过,后面我又看了几遍不然回答不了可就闹了笑话了。”

楚秋池深深看了裴瑾瑜一眼,“管理宗门真累,辛苦你了。”

裴瑾瑜眼里闪烁着别样的光彩,“那你是不是得给我点辛苦费?”

楚秋池道:“你说,只要我能给的我都尽量给你。”

“你确定啊?”裴瑾瑜看着他。

楚秋池:“包确定的。”

裴瑾瑜故作高深地点头,站起身,“那你跟我来。”

楚秋池有些疑惑,但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裴瑾瑜的洞府和他当初看到的不一样,多了很多东西,楚秋池看着感觉好像温馨不少。

“你要什么?”楚秋池问。

裴瑾瑜抓住楚秋池的手腕,低下头。

楚秋池愣住,饶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辛苦费是这个。

唇间一片湿濡,他立刻反客为主,将裴瑾瑜压到墙上,“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早说嘛,我说是什么呢,搞得神神秘秘的。”

他抓着裴瑾瑜的手,亲了上去。

唇齿相撞,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裴瑾瑜不自觉轻颤了颤睫毛。

山洞里传出啧啧声,突然传出一声闷哼。

楚秋池眼神有些迷茫,他刚刚不是抓住裴瑾瑜的手了吗?怎么突然变了位置?

“嘶!”颈间传来一阵刺痛,他皱了皱眉,“你……”属狗的啊?

余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尽数吞下。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手指划过皮肤惊起一阵战栗。

裴瑾瑜一手托着他的腰不让他往下掉,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

粗重的喘息声在楚秋池耳边响起,他双眼泛红,勉强找回了一丝神智,咬在裴瑾瑜的锁骨上。

“不行。”

手从裴瑾瑜手中挣脱出来,楚秋池靠着山壁,衣服松垮,面色羞红。

裴瑾瑜扶着他,将他的衣服整理好。

“抱歉,没控制住。”

楚秋池坐在凳子上摇摇头,“没事,我腿有些软,休息休息。”

“好。”裴瑾瑜也坐下。

过了一会儿楚秋池红着脸道:“你下回能不能,额,别把我们俩的位置乱弄?”

裴瑾瑜道:“不能。”

楚秋池冷脸,“那没有下回了。”

“能。”只是谁先谁后不一定,裴瑾瑜想。

“这还差不多。”楚秋池很满意他的态度。

裴瑾瑜轻咳一声,“那下次什么时候?”

楚秋池:“看你表现。”

“好了,我休息好了,先走了。”

“等等。”裴瑾瑜叫住他,“我给你个东西。”

“什么?”

裴瑾瑜拿出几样东西摆在桌子上,“这个父符篆你拿好,是七阶符,遇到比你修为还高的就用这个符。这是天雷子,只要一丝灵力就可以激活,扔出去就可以了。”

楚秋池拿起那个天雷子,“这个会爆炸?”

裴瑾瑜摇头,“不会,激活以后里面的天雷会被释放出来,稍加利用,便是一大杀器,你可以回去试试。”

“这是千帆阵,是一个七阶迷阵,也是激活就行。”

“还有这个,是一个七阶防御法器,你拿好。”

他既然给了楚秋池自然没有不要的道理,他看向裴瑾瑜,“怎么突然拿这些给我?看起来都是保命的。”

裴瑾瑜笑了笑,“宝多不压身嘛。”

“是不是有人要抓我?”楚秋池问。

裴瑾瑜没有回答,这无异于默认了,楚秋池道:“你放心,我会尽量保证我的安全的。”

“嗯。”裴瑾瑜闷闷的应了一声,“我相信你。”

楚秋池半蹲下,慢慢向他靠近,唇间一片温热,很快又分开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危险的。”

等他走后,裴瑾瑜摸着唇瓣,嘴角不自觉洋溢着笑容。

小精灵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红着脸醉醺醺的走着路,就像喝醉一样。

灰雾之后,白骨依旧静止不动,那座宫殿里枯萎的树隐隐泛起绿意,似乎有风吹过,不动的枯叶晃了晃。

“唳!”疾风走到他旁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绿豆大的眼睛充满疑惑,主人这么开心的吗?要不要我去抓他回来继续亲?

裴瑾瑜摸了摸它的头,“疾风别闹。”

疾风享受的眯了眯眼,主人不想那就不想吧。我去找青栀玩去了。

裴瑾瑜放下手,道:“去吧。”

疾风踱步出去,很快,洞府外就响起剑鸣声和疾风扑腾翅膀的声音。

锦阳宗

结束了一天的修炼,陈相桐满身疲惫的向洞府走去。不过想起刚换的住宿条件他不自觉加快脚步。

“你们知道吗?今天给我们上常识课的长老是掌门。”

“掌门?真的是吗?”

“你傻啊,要是不是掌门大长老怎么可能会让别人代他的课!”

“那掌门叫什么啊?长得怎么样啊?什么修为啊?”

“掌门叫楚秋池,长得比大长老好看,元婴初期,剑修。”陈相桐插进来说道。

“那他讲课怎么样啊?”

陈相桐的表情不太好看,他思索了一下,“讲得挺好吧,反正我这节课没睡觉。”

“那掌门还会授课吗?”

“我感觉不太可能,要是掌门要教一门课程的话他大可直接安排一门课。”

“说的也是。”

一个弟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天色不早了。”

陈相桐走了。

他是内门弟子,目前没有师门,有自己的洞府,但是他很穷。

躺在床上,他看着倾洒进来的月光,复盘今天的所学。

今天玉随长老教的符到了二阶符,他不太能听懂,明天有钟长老和夏长老的炼器课和炼丹课,夏长老的估计是交给江师姐,但是他感觉这几个他都学不了。

宗门里也有很多剑修,但是他试了试,还是学不了,甚至连最简单的法修他也学得磕磕绊绊的。他马上就要筑基了,如果再找不到适合的道他以后的修为进步恐怕很缓慢啊。

他又想起今天上的课,掌门的课听着倒是还好,但是他还看到了很神奇的一幕。

他看到掌门的心上被一根黑色的锁链贯穿,但是他想再多看一眼的时候又看不到了。他甚至怀疑他看错了,但是那一幕又很清晰的在他脑海里,他很苦恼,因为一直都忘不掉。

倾洒进来的月光已经没了,洞府内变得黑漆漆的,陈相桐也早就睡着了。

他的床前有一团黑影,看清晰了才看清楚是个人形,那个人死死的盯着陈相桐。

“别烦我。”昏睡中的陈相桐突然说了一句话,那个人吓了一跳,又看了一眼陈相桐,然后便消失了。

等他走后,约莫半个时辰,陈相桐捂着胸口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