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妃之事已尘埃落定,结果不仅影响着瑞王府,同样影响着其他人。
因为这些被登记于皇家玉牒之上的名字,由宫廷内部向天下广而宣告后,这些人的名字与身份,也逐一传至飞云山庄。
“什么!摄政王府已经定了王妃?为什么是沈兰奚?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师兄你现在才告诉我?”
女子一连三问,声音很是好听从一处院落中传出。
说话的这名女子正是飞云山庄庄主的女儿,名叫柳夭夭,她清纯妩媚,身材绝佳,常年有穿绿色衣裙的嗜好。她还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但此刻却瞪着韩箫玉。
韩箫玉无奈道,“夭夭,莫要胡闹,不是师兄不告诉你,而是那摄政王根本不值得夭夭你喜欢,师兄认为他成婚已否,正妃是谁,这些都与我们无关紧要。”
柳夭夭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锦凳上,“师兄,我对他的情意,你又不是不知。
上次若不是你强行把我从宁都绑回山庄,或许他就不会迎娶他人,况且,他之前斩杀了众多入府的女子,怎会突然定下王妃呢?
此事,我着实难以想通。”
说起来她就懊恼。
须臾,柳夭夭又道,“师兄,我即刻便要前往宁都,定要去瞧瞧那东方清辞的王妃究竟是何模样?
是否比我貌美,是否如我这般对他真心实意。”言罢,柳夭夭亦不再与韩箫玉纠缠,转身迈入里间收拾行囊。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韩箫玉就头疼。
随后,他揉了揉眉心追上去拉住柳夭夭的手腕,苦口婆心劝道,“小师妹,你就那么喜欢他吗?在师兄看来,东方清辞就是个没有心的男人,他不会喜欢上任何女人,师妹又何必对他纠缠不清。”
柳夭夭不想听他说话,用劲脱离手腕上的禁锢,可她的力道撼动不了师兄分毫。
她泄气道,”师兄,你也别劝我,宁都我是去定了,正好父亲也不在,你可不要趁着他老人家不在就欺负我。”她清澈的眸子怔怔的望着韩箫玉。
“不是,师兄怎么会欺负你呢!”韩箫玉不解,他听得想撞墙,师妹的话有些伤到他。
罢了!这次让她死心也好。
最终,韩箫玉松了手,柳夭夭失去禁锢后抬脚就往里间跑。
经过一阵翻箱倒柜后,闺阁已变得凌乱不堪,她三下五除二系好了包袱,随后往后背一挎,右手拿起她常用的仙女剑快速跨出房门。
“嗯,师兄,你为何还在这?”柳夭夭推开门扉,见师兄双手抱臂,倚靠于她的房门之侧。
韩箫玉抬头望天长长叹出一口气……接着,他道,“师兄陪你去。”
柳夭夭眼眸瞪眼,她简直不敢相信,围着师兄打量了一圈道,“师兄,你没中邪吧!怎么这次还跟着我去胡闹。”
韩箫玉没好气的点了一下她的的额头,“你也知道这是胡闹,师兄此次陪你去只是让你彻底死心,也不知东方清辞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韩箫玉吐槽完就往自己的院落收拾包袱去,而柳夭夭在他身后笑成了一朵花。
久久,柳夭夭才道,“他,挺好的。”
而远在宁都的东方清辞,此刻正和隐楼秘密谋划着大事,他还不知道有个女人会出现在他接下来的计划中。
“隐楼,此次的计划你再过略一遍,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隐约楼仔细回想了一遍后,开口道,“王爷,属下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此计精妙,合乎常理的同时又能瞒天过海,王爷的计谋向来万无一失。”他拍着胸脯拍马屁。
东方清辞坐在太师椅上瞥了他一眼,“修要吹嘘,要真是万无一失,本王就不会屡次在太子那吃亏。”
自从东方辰回京后,他现在不管做任何事都要反复横推,越发在意起细节来。
听王爷这话,隐楼尴尬的摸了摸嘴角。
接着,东方清辞道,“去吧,本王的婚事该安排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隐楼才从暗处隐去,接着,另一个暗卫又出现在东方清辞前。
“禀报王爷,平洲那边有人在秘密探查我们,应该是京中的官员。”
东方清辞面色冷峻,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
他缓缓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沉声道:“无论何人,若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即刻灭口,此类事无需再向本王禀报。”
“是,属下告退。”
“慢着。”
东方清辞叫住即将离开的暗卫,随后道,“李赛最近在干嘛?
本王把刺史的位置给他,若他做不出点功绩,本王随时都能换了他。”
“回禀王爷,李赛大人上任后确实做了一些实事,他在当地百姓中声望还行,配合属下们行事也是一把好手。
王爷放心,暗处还有我们的人监督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又是被王爷一手提拔上去的,自是珍惜得来不易的官职。”
东方清辞点头,“转告他表面功夫做做就行,重点还是营地的事,务必严加防范,切莫给敌人可乘之机,过不久,本王将亲临平洲。”
暗卫道,“请问王爷何时动身?”
“本王大婚后,你尽快回平洲去,有事信中说,不必再返京,等本王到平洲再汇合。”
“是。”暗卫如鬼魅般迅速离去。
接着,东方清辞起身,他负手而立。
蓦地沉凝说道:“这天下与美人,我东方清辞皆欲得之。”其声不大,幸而其殿内并无侍者。
话罢!他转动桌子左边的花瓶,随后走入内室,这间内室装潢古朴,墙上还挂着一位清丽、柔美的女子。
他抬头仰望画中人,对着她轻声道,“娘,二十年来清辞日常挂念您,您在天堂还好吗?”
睹画思人,东方清辞回忆到了六岁那年。
那时,桂花树下,他还是无忧无虑荡着秋千的孩童,而娘亲经常在一旁温柔的推着秋千。
还记得那时,他经常偷吃母妃留给父皇的枣泥糕,被母妃发现后,她还变着花样的在母妃前撒谎。
母妃的音容笑貌如今依然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清辞,你这孩子就是调皮,母妃看你嘴里鼓成一团,定是又偷吃了。”
小清辞鬼灵精,“娘,不是清辞偷吃的,是小松子偷吃的。”
叫小松子的小太监是他儿时的玩伴,经常被他拉出来挡刀。
想到这,东方清辞忍不住笑起来,可笑着笑着他便哭了。
画面一转,是娘亲大着个肚子被宫人拖入冷宫的场景,他在身后撕心裂肺的追赶母妃,可他小小的身子始终拧不过强壮的宫人。
那日,他跪在父皇脚前磕得头破血流,他求父皇放过母妃。
可父皇一点都不为所动,他记得那时父皇看他的眼神一片冷漠,父皇骂他是野种,还说要不是她娘肚子里怀的是龙子,非赐死他们母子俩。
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崩塌了。
后来,他也被送进了冷宫,他和母妃在冷宫里生活了很久很久,冷宫环境非常糟糕,他们母子经常食不饱腹,衣不蔽体。
再后来,母妃终是保不住那腹中的胎儿流产死了。
死之前,母妃拉着他的手说,“清辞,你不是野种,母妃是被人陷害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母妃死后,父皇本来要下旨处死他的,可不知什么原因圣旨迟迟不到。
他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冷宫艰难求生多年。
这期间父皇好像忘了他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父皇亲自来把他接出了冷宫,父皇在他面前忏悔说是他错了,他不该听信谗言,是他对不起母妃,对不起自己。
那日,父皇要抱他,但他冷漠的推开了父皇。
此后多年,父皇对他做了诸多弥补,可他的心冷了便是冷了。
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哪怕时隔多年仍旧让他锥心刺骨。
东方清辞抬手抹掉眼角的泪痕,“娘,清辞的计划快要成了,孩儿一定会替你拿回属于自己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