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强俩手一摊:“陈大妈的意思,好像是没领证。离开家之后,就没再见过当妈的回来看过孩子,心也挺硬的。
而且婷婷不是七岁,今年八岁了。”
付所不解:“七岁八岁的,有必要撒这个谎吗?”
张大姐幽幽道:“怎么一样呢,八岁还不上学,该有人上门做工作了。别忘了义务教育适龄儿童必须接受。可要是七岁不上学,还能找理由缓缓。”
张大姐自己是长姐,当年也是推迟了两年才上学,要不是知道上学才是唯一的出路,也不可能咬着牙死学,考出了农村。
至于原因,特别简单,下面有弟弟妹妹,家里没人带。
说不得婷婷的后妈也打着这个主意呢。
王志强有些犹豫了:“婷婷爸爸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张大姐嗤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孩子被打成什么样,可他绝对知道孩子受欺负了。
不过一边是亲妈跟人跑了的闺女,一边是二婚小娇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天下太平了。
而且婷婷懂事,又啥都没说,他就更心安理得了。”
付所清清嗓子:“张大姐,这个咱们没调查清楚的事儿就先别下结论了,这样,知道人在哪儿上班了,老赵你去见见他,要是出长途就算了,如果在单位的话,叫过来谈谈。”
赵建设迟疑的点了下头:“付所,我觉着其实还有个办法,婷婷妈妈那边能不能想想办法,哪怕是姥姥或者舅舅之类的亲戚出面呢。
咱们能做的必经不多,除非联合街道跟妇联整个大动作。
不然人家来要,咱们还得把孩子乖乖还回去。”
付所看向刘勇:“刚刚问的时候,除了疑似跟人私奔之外,有没有其他信息,比如叫什么名字,娘家哪儿的?”
刘勇心想,怎么没有呢。
陈大妈的八卦精神,让人叹为观止。
哪是只说了疑似私奔啊,连私奔那天的情景都描述了一遍。
陈大妈记不住中午老头要吃的韭菜面叶,硬生生做成了菠菜鸡蛋面。
但是能记住六年前婷婷私奔那边的场景。
刘勇干巴巴复述了一遍。
说是一大早就听到楼上在吵架,中间还听到苗老太太出来劝架。
最后婷婷妈哭着下了楼,据苗老太太跟好闺蜜吐槽,当时婷婷妈摔门而出的时候还喊着:“我没脸活了!”
自此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婷婷妈的身影。
孩子就韩大力一个人带着,又当爹又当妈的过了两三年,这才娶了后老婆。
苗老太太倒是吐槽过,说这后妈特别厉害,可当着人的面儿也没见她虐待过孩子。
要说平日里有没有打那么一下两下的,谁家教孩子不都一样吗。
至于娘家在哪儿,陈大妈真知道。
就是附近新县的,人找不到之后,还来他们家属院闹过事儿。
当时小火电厂还在,还没跟旁边的玻璃厂家属院共用一个院子。
所以陈大妈围观过。
刘勇简短的回复了付所的问题:“家是新县县城的,叫田云云,77年的人,跟韩大力是高中同学,小火电厂招工的时候听说还是田云云家使的劲儿。
只不过田云云不想下苦力,所以在个小厂里当会计。”
付所不知不觉的眉头就拧了起来:“一个家庭条件还不错的县城姑娘,怎么会干出来这种不管不顾跟人私奔的活儿。”
这里倒不是鄙视农村人。
而是从刘勇的复述中可以分析的出来,田云云家或者家里沾亲带故的肯定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
这种家庭出身,哪是能干出来私奔这种脑残事儿的主。
不过付所也没多想,直接把事儿拦到了自己身上:“新县公安局有我认识的伙计,你们不用管这条线儿了。
说不定人家妈都回老家低调的再婚了呢。
我先打听打听。”
付所又想了下:“孩子这几天就先在咱们这住着,看看有人来找没有,这个事儿还得多方打探,万一人家家里内部能解决呢?”
基层公安就这点儿不好,好多事儿只能和稀泥,不然这些可爱的老百姓们转手就是一个举报!
付所瞻前顾后,顾虑重重。
张大姐主动申请:“我把婷婷带回家吧晚上,跟一群老爷们住所里也不方便。”
付所点点头,想着不过是三五天的事儿嘛。
可离开完会都过去三天了。
居然没人过来报警。
据陈大妈这个线人表示,楼上那家小媳妇,该吃吃该睡睡,跟家里没这号人一样。
赵建设也表示,韩大力最近出了趟远门,去了内蒙,估计还得两天才能回来。
只有付所,抽了三根儿烟才说话:“感觉给自己找了个事儿,那个田云云,自从六年前所谓的私奔,从来没有跟娘家联系过一次。
谁也不知道她所谓的私奔对象是谁!
怎么都透着股邪性儿。
而且新县公安局我那哥们说,人家娘家直接就报警了说人失踪了。
怎么好好的一个人,什么社会活动轨迹都没有了。”
赵建设也挺奇怪:“就没问过韩大力?”
付所烟头按到烟灰缸里:“咋没问,问了好几次,人家就咬死,就那天吵架之后就没见过。他也是捕风捉影的问了两句,田云云就炸毛了,一根儿手指头都没动,所以他也不知道媳妇到底跑哪儿了。
吵完架之后,韩大力就去上班了,单位的门卫跟工友都能做证明。
哦,对了,不是没领结婚证,是韩大力起诉离婚的。因为失踪好几年了,所以最后也就判离了。
我那哥们儿说,韩大力有挺大嫌疑。要不是死活没有一点儿证据,早都给控制了。”
赵建设叹口气:“这不顶天就是个家暴吗?咋还有点儿往刑事上拐的意思了。”
付所又抽了根儿烟出来,散给赵建设一根儿:“韩大力没回来有没回来的好处。你再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探探他的底细,这么多年过去了,真要是有点儿啥事儿,肯定也有忍不住透风的人。”
赵建设也一口气吸了半根儿烟,重重的点了点头:“行,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