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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强伺候完闺女之后,潇洒的去上班了。

市医院的肿瘤科病房里。

王建国看着一地鸡毛,干脆抽身而出,站在病房门口透气。

这回他是实在插不上嘴了。

赵大军来,是站在娘家人的角度上,想要给自己姐姐预定个墓穴。

是的,姐夫还没说死不死呢,人家都已经想那么长远了。

现在虽说是火化,可烧完了回老家还会找块儿地把骨灰埋进去。

李娟亲妈死的早,早已经埋进李老栓家的祖坟。

眼看着李老栓得了个要死的病,万一烧完了往李娟亲妈旁边一埋,自己姐姐不就没着落了嘛。

所以赵大军要争。

赵大妮也要争。

李娟还真就不觉着李老栓的祖坟有多金贵,如果可以的话,这个爹也不想埋进去,亲妈都消停躺了好几十年了,怕一动工,惊扰了亡人。

只见李柱自己抓着他爸的手坐在床边儿,眼圈儿红红的不吭声。

赵大军一时大一声一时小一声的偷偷看着李娟。

想让她出来说句承诺,埋一起都行。

李娟觉着有点儿膈应。

感情李老栓死了还能享受个齐人之福?

对着自己这个发达了的继女,赵大妮已经没了年轻时的嚣张。

这会儿哭的俩眼跟对儿烂桃似的,小声的喊李娟:“娟儿,我不是跟你妈争啥,你看,我也是个黄花闺女跟的你爸,我还给你们老李家续上的户口本~~~~~~”

李娟就觉着烦:“是我爸今儿就要死了?还是你要跟着一起走了?就这么急?”

一句话把赵大妮姐弟俩都给噎死了。

倒也没想走那么早。

病情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大夫已经交代完了,脑瘤,保守治疗,老头要是做手术,估计是下不了手术台。

大夫好心的提了另一条路:“要是有信得过的中医,也可以试试。目前发展下去,估计乐观点儿想,一年半到两年吧。”

这还是乐观点儿想,不乐观点儿打个对折,估计也就不到一年的光景。

所以还是那句话,又不是明天就要死了,急个锤子啊!

李娟对赵大妮的忍耐度越来越低了,目前几近于零,眼看着不说句话,赵大妮也不消停。

于是斩钉截铁道:“你放心,我保管给你和我爸埋一起,我就回村里现买块儿地也给你俩埋一起,我让我妈离的远远的,省的挤得慌。”

赵大妮姐弟俩,总觉着哪儿有点儿不对,可也算是老李家隐形的当家人吐口了。

所以讪讪的要告辞。

赵大军看着门口的王建国,尴尬的笑笑,没管身后的姐姐,一溜烟的往楼梯处跑。

赵大妮跟着想溜,被李娟喊了一声:“这是光想着死了埋哪儿了,活着不过了?回家收拾点儿衣服赶紧回来,小柱儿这边忙的拉不开栓,你想让谁陪床呢!”

赵大妮胡乱的应了下:“我马上回来,我过来伺候老头子,柱儿是挣大钱的,肯定不让他操心。”

随着俩人的离开,病房终于安静了下来。

刚刚被姐姐示意闭嘴的李柱,抿抿嘴:“姐,又让你操心了。”

四十岁的人了,一见到打小把自己带大的姐姐,还是委屈的像个孩子。

看看床上躺着的小老头,李娟是一滴眼泪没掉,快刀斩乱麻:“我跟你姐夫这两天找找有没有好点儿的中医,既然医生说了保守治疗,那咱们死马当成活马医。

不过话说到前头,要是你觉着不妥当,留医院里让西医治我也不反对!

这两个不管选哪一个,你跟你妈说去。”

李柱一点儿也没犹豫:“这两天稳定住了,我给接回家换中医。

反正医院都判死刑了,至少回家喝点儿药汤子,省的扎针了。

再挂上几天吊瓶,我估计手上都没块儿好肉了。

要是好点儿了,我也能带咱爸出去转转,一辈子没出过洛城,走之前咋地得看一眼天安门吧。”

说完也百思不得其解:“你说怎么就是个脑瘤呢?这坏东西是怎么钻进脑子里的呢?咱爸又不是啥知识分子,那脑子干净的,还没人家小学生学问多呢。”

李娟倒是不奇怪,脑子老想着歪主意,坏掉了不也正常嘛。

可不管当爹的年轻的时候怎么混蛋,为着自己现在幸福美满的一家,面上的活儿该干还是得干。

李娟掏出来了一叠百元大钞:“先交到医院缴费处,咱爸这病,厂里肯定是报销不了了,我先给你一万,不够了回头再说。”

李柱点点头,也没跟姐姐客气,既然要治,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那都不是一日之计。

现在说怎么计较钱,为时尚早。

王建国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手里提溜的叮叮当当的。

买了个小折叠床,陪夜用的。

还有尿壶,水盆,卫生纸,毛巾。

李柱一看,正好是他妈没拿的东西。

昨天开车过来都没带,估计是家里也没备着这些东西吧。

来了这么久,光知道给自己找个长眠的地方,压根没想到李老栓还没咽气,还且得活几天呢。

李柱谢谢俩字都觉着太浅薄了,不好意思说出口。

只能低着头接过来去水房洗洗去。

王建国拍拍李娟:“这会儿没人,想哭哭吧。”

李娟叹口气:“哭不出来!”

要说高兴吧,看着往那儿一躺,瘦的跟把柴火似的亲爹,也高兴不起来。

就是个陌生人,知道命不久矣,还有些同情呢。

好在李老栓没醒,气氛还凑合。

一直到了中午,马大姨把鸡汤面送来,李老栓才微微睁开了眼睛。

李娟跟李老栓说:“爸,我把饭送来了,让小柱儿喂你吧,他不去上班,他手上那一摊儿建国还得顶上去,暂且顾不上你了。”

李老栓虽然长了瘤子,可脑子还在,大气的挥挥手:“你们该忙忙,我这没事儿,有柱儿呢。”

看着李娟走出病房,李老栓眼角划过了一滴眼泪。

闺女这么潇洒的离开,当爹的怎么想的只有自己明白。

李柱只当没看见,吹吹面条,给他爸继续喂饭。

今日果,昨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