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能摸摸吗？”
嬴政轻飘飘的一句话，张起灵浑身仿佛过电一般。
他脚步一顿，直接停了下来。
嬴政慢他半步跟在他身后，他突然停下，嬴政注意到了，但却坏心眼的故意没停下来。
于是，没有丝毫意外的，张起灵撞进了嬴政的怀抱里。
嬴政顺势扶住张起灵，“起灵，小心点。”
不等张起灵说话，他明知故问又说：“不是还没跑完吗？起灵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张起灵再心不在焉，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
——嬴政是故意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跳加速，皮肤涨红发热。
除了羞涩慌乱，他更多的是被嬴政游刃有余的逗弄的恼怒。
张起灵无视红热的肌肤，冰冷又迅速退出嬴政的怀抱。
他冷冷说：“你的运动量太少了，快跑五圈。”
说罢，不等嬴政反应，先一步快跑了出去。
看着张起灵如同兔子一般窜出去的背影，嬴政笑容满面。
“真可爱！”嬴政笑着感慨。
他又冲张起灵喊，“起灵，等等朕！”
张起灵完全不搭理他，甚至，每次嬴政快要追上张起灵时，张起灵便会加速，始终和嬴政保持着七八米的距离。
嬴政毕竟才刚开始锻炼，被张起灵这样溜，五圈没跑完一半，嬴政便气喘吁吁，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了。
终于跑完五圈，不等嬴政把气喘匀，张起灵便半是催促半是强迫让他开始了高强度的锻炼。
张起灵跟变了个人似的，非常的铁面无私，完全不给嬴政说话的机会。
一系列高强度的锻炼下来，嬴政直接累瘫了，形象全无仰躺在垫子上大口喘着气。
居高临下看着嬴政粗重大喘气的模样，张起灵面无表情，但是心里舒坦不少。
“起灵……呼……拉朕一下……”
嬴政朝张起灵伸出手，想让张起灵拉他起来。
张起灵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和嬴政视线对视上后，不等嬴政笑容完全绽放，下一秒，他转身就走。
走得非常潇洒。
看着张起灵洒脱离去的背影，嬴政先是一愣，而后嗤嗤笑了起来，笑声从一开始的闷哑，到后面越发舒畅。
嬴政此刻真的前所未有的愉悦放松。
*
张起灵快步离开校场，确定嬴政没有跟上来后，张起灵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不由得，他想到嬴政被他折磨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不对，他没有折磨嬴政，他只是公事公办帮助嬴政锻炼身体。
嬴政自己身体不行，怪不得他。
话虽这么说，想到嬴政气喘吁吁、欲言又止的模样，张起灵还是莫名想笑。
他的脸上也的确洋溢着笑容。
突然，张起灵脚步一顿，如同过电般浑身颤栗了一下。
他在干什么？他和嬴政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仅此而已。
冷静下来，张起灵将嬴政从脑海中完全赶出去。
他大步朝宫门走去，本打算去卫尉军中锻炼一下身体。
但是还没走到宫门处，消失多日的少女出现了。
“小哥，我回来了，这几天过得还不错吧？”
少女的声音成熟稳重很多，还有几分紧迫的不自然。
张起灵没直接和她说话，而是快步走到花园冷清的一角。
小球也没有往日那般聒噪，并没有继续和他自话自说。
走到冷清的一角，确定没有宫人往来经过，张起灵才看向和他视线齐平的小圆球，平静说：“你的麻烦没有解决。”
他说得很肯定。
小球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尴尬笑着说：“也不算没解决，就是我以后不能形影不离陪着你和政哥了。”
张起灵沉默着，没有说话。
小球干笑一阵，有些苦涩笑着说，“不过，小哥你应该也不喜欢我陪在你身边吧。”
沉默，无声的沉默最为致命。
好一会儿，小球故作无所谓笑了笑，她保证又说：“小哥你也别担心，我们的交易依旧有效。”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
她顿了顿，讪笑又说：“我之前定下的那些恋爱成就的确太胡来了，最多明天晚上，新的恋爱成就和相关奖励都会更新替换。”
“小哥你放心，恋爱成就的数量不会增加，已经完成的也不会不作数。”
她停住了，噤声了很久。
好一会儿，她才又说：“小哥，新的恋爱成就我不太清楚，但你不用太勉强，不管最后你有没有爱上政哥，有没有完成所有的恋爱成就，我都会按照你的意愿完成你想完成的所有事。”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哪怕和所有人为敌！”
这句话，她说得无比坚定，好像不单是说给张起灵一个人听的。
张起灵依旧不说话，她也短暂沉默，而后又叹了口气。
她干笑着解释又说：“小哥，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希望你和政哥都能活得轻松一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她自嘲笑了一声，“不过，过去的我的确执拗到不可理喻，要不是我，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一切。”
“但我不后悔我做的一切，我只是有些愧对你。所以，小哥，你不用太勉强，三年，足够我强大起来，到时候，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非常的不舍，还有些不服气。
但这股不服气并不是冲张起灵来的。
“小哥，一定不要勉强自己，我一直是站在你和政哥这边的，等我强大起来……滋——”
她还要再说什么，突然，她的声音被剧烈的电流声代替。
电流声持续了十多秒，然后趋于平静。
原本和张起灵视线齐平的小球也缓缓升高，保持着之前的高度悬浮在张起灵面前，尽职尽责拍摄记录着张起灵面部的细微变化，以及他身体上的细微动作。
张起灵漆黑的眸子盯着趋于平静的小圆球，表情一时难以捉摸。
张起灵打开手腕上的光环，布局及内容都没有改变，看来的确要明天才更新了。
沉默许久，张起灵收起光环，计划不变，朝宫门走去，骑着快马去了卫尉军军营中。
他一切行动如常，并没有因为小球突然的到来，以及她那番类似‘生离死别’的话语而影响太多。
但他还是在卫尉军营地中待到了很晚。
深夜，在内史腾的再三催促下，张起灵才搭乘内史腾的顺风车，回到了咸阳宫中。
嬴政没有来找张起灵，这让张起灵松了口气。
他此刻的确不想见到嬴政，不单是因为嬴政突然的逗弄，也因为小球的那番话。
张起灵只是擅长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并非没有没心没肺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