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不到，拍摄任务完成。
警\/察也来了。
一群穿着制服的人中，除了村长、陆昊几人，还有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人。
因为他的存在，一众警察直接无视还在燃烧的两棵槐树，径直去到后罩房。
又做了一次笔录，将他们发现的证据，包括从村长那里得来的视频，全部给警\/察后，两人正要回村长家去吃饭，那个中年男人主动靠近。
他没有伸出手要握手，而是抱拳行拱手礼，“幸会，多谢二位仗义出手。”
没头没尾，像是在打哑谜，但是嬴政和张起灵都知道他说的是他们火烧两棵槐树的事。
两人颔首，算是回应。
“赵继雄，白须老道，姓吴的两名道士，还有你，你们五人是什么关系？”
刚才嬴政已经问过村长，眼前这男人姓王，和警\/察一起来的，都称呼他为王顾问。
嬴政问得很直白，王顾问倒也不震惊，只无奈摇头一笑。
“我们去前院说。”王顾问说。
他们此刻还在三进院中，法医、警察在后罩房进进出出，这里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两人点头，跟着王顾问去到二进院。
看着两棵还在燃烧的火焰，王顾问说出了其中渊源。
白须老道姓吴，是吴姓两名道士的先祖，王顾问则师承三十多年前来加固拘鬼阵法的吴老道长。
十三年前，吴老道长去世前，将古宅的事托付给王顾问，这也是王顾问远离家乡来到这边定居的原因。
后来，吴老道长的儿子小吴从吴老道长的笔记中得知古宅的事，并对羽化成仙深信不疑。
小吴和血雾达成协议，若不是古宅的拘鬼阵是白须老道用心头血布下的，小吴怕是早就将阵法破了，造成大祸。
王顾问虽然继承了吴老道长的衣钵，但也和吴老道长一样，没法彻底将血雾去除，只能拘着。
小吴算出嬴政和张起灵血液的特殊，若是让血雾吸收炼化和嬴政和张起灵的血液，便可大成。
但他没算到嬴政和张起灵的实力，而这些，王顾问算到了。
这也是王顾问感谢他们的原因。
嬴政问：“你这么厉害，可能算出我与起灵真正身份？算出我们的血液为何拥有此等功效？”
王顾问苦笑摇头，“王某人学艺不精，窥探天机的一角已是侥幸。”
他又说：“过去，我是不信真的有人能羽化成仙的，但看到你们，我却动摇了。”
嬴政和张起灵看他的眼神瞬间变了。
王顾问倒是不心虚紧张，好笑解释：“二位放心，有赵继雄先例在前，王某人纵使再渴望，也不会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他这邪法，就算成功，也算不得羽化成仙，他的人身已毁，魂魄更是离不开鲜血的滋养。”
他一笑又说：“幸好他没能逃出去，惨剧还未发生。”
闻言，两人这才满意。
嬴政看了眼藏在对面厢房里的两个老太太，“送她们离开前，先和村长说一声。”
又是没头没尾，但王顾问了然。“放心，我会让老太太临走前再见她外孙一面的。”
嬴政点头，和张起灵转身欲走。
王顾问也没再多说，只说了句‘慢走’。
*
嬴政和张起灵回到村长家，孙君和与陆昊刚好张罗好一桌子热菜。
与陆昊两人一同回来的曹操迫不及待朝他们招手，“两位使君快来，好酒好菜已备好，只能你们了。”
除了曹操，李莉等人也局促坐在饭桌旁。
两人坐在主位，任由曹操如何将话头抛给他们，他们都不接，也没有和李莉四人说过一句话。
吃完午饭，两人回到房间。
在放火烧槐树之前的打斗让两人很是狼狈，也出了不少汗。
回到屋里，张起灵就去洗澡了，嬴政这将上午拍摄的视频分别传到硬盘。
没有遗漏，最后一个视频上传成功，硬盘页面自动弹出‘恭喜拍摄任务完成’的字样，倒是免了嬴政挨个检查。
看了会儿小说，张起灵也洗好了澡。
打开门，张起灵径直走向床头柜，罕见用放在上面的吹风机吹起头发。
嬴政十分意外，也十分纳闷，但却没有凑上去多问，而是拿着欢喜衣服走进浴室。
本来，嬴政是想等洗完和张起灵聊聊的，但是等他出来，张起灵跑没影了。
给他发消息，他倒是回复，但就两个字‘平安’。
嬴政雀跃的心一点点平静下去，他很郁闷，将特意戴上的眼镜一摘，闷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小说，谁喊都不理。
下午无事发生。
晚上吃饭的时候，所以人都在，包括村长、安娃儿还有陈明凯。
张起灵也是到饭点才回来，要不是村长招呼，他甚至没打算再和嬴政坐一起。
虽然被迫和嬴政一起坐在主位，但是他却没和嬴政说一句话。
嬴政更郁闷了，晚饭都没吃多少。
他生怕张起灵吃完就又跑了，吃了一碗米饭就不吃了，就守着张起灵。
这不，看到张起灵放下碗筷，嬴政压着心底的情绪，平静问：“起灵，吃好了？”
他的声音不小，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
想起身溜走的张起灵一顿，只能点头。
点头的动作还没做完，嬴政拉住他的手，“那回屋去吧，你再陪我检查一遍素材，以免遗漏。”
闻言，众人收回视线。
村长不舍问：“嬴老师，你们明天早上就回去了吗？你们帮了我们村这么大的忙，要不再留两天，让我张罗一桌好菜好好感谢你们，也算是为你们践行。”
“不用，行程定好了，明天必须回。”
说罢，他看向陆昊等人：“明早八点半，客厅集合，过时不候。”
没等几人回应，嬴政强硬拉着张起灵上楼。
*
回到房间，将房门反锁，转过身来，嬴政便看向张起灵直白说：“起灵，你刻意在躲我。”
嬴政说得坚定，面容也坚定，僵持片刻，张起灵只得点头承认。
“为什么要躲？”
嬴政说着，靠上去，抓住了他的双手。
他的手摩挲着张起灵的手背，“是因为这个吗？”
张起灵浑身一激灵，当即就要把手抽回来，但是嬴政却没给他机会。
“起灵，你察觉到了，我对你的感觉。”嬴政看着他的双眼，笃定又说，“并且你也同我一样。”
张起灵抬头看着他，眼神很是复杂，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嬴政单手握住张起灵的双手，取下挡在中间的眼镜，真切看着张起灵的眼睛，温声问他：“起灵，你讨厌我吗？”
讨厌吗？自然是不讨厌的。
不然，早在嬴政想牵他的手时，就已经被他打飞出去了。
但张起灵还清楚记得他和嬴政分别来自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世界，还记得他们此刻的处境。
纵使理智还在一遍遍提醒他，但对上嬴政真挚期待的双眸，张起灵还是摇头给出了答案。
嬴政狂喜，激动得想将张起灵揽进怀中，但是又怕吓到他。
“既然不讨厌，那便同我交往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以后会遇到什么，我们联手，总能解决。”
张起灵定定看着他没有言语。
嬴政牵着他的手，温柔又问：“好吗，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