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尔斯趴在地上,想站起来,可是一动全身如散架一般地疼。
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但仍嘴硬道:“今天可是摩凡自己送上门来的,我还想让他歇两天,毕竟他是第一次……”
一句话没说完,塞让走下地台,一脚踹在他肋骨上,把他踹翻了个儿:“你给我站起来!”
迈尔斯看着塞让仿佛吃人般的眼神,扶着沙发,艰难地站起来,顾不得擦去唇边的血迹,挑衅地说道:“来啊,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别让我看不起你!”
眼看塞让一拳正要挥下,却突然停在了半空,赭色光芒像火焰般在拳头上跳动,带着强大的法术气息,却迟迟无法落下。
迈尔斯看着自己倒映在塞让的眼中的形象,已变成了摩凡,不由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将手悄悄放在背后,现出了一把银色的匕首。
他注视着塞让的眼睛,慢慢向他靠近,伸出手臂揽住塞让结实的腰身,若不是成为了敌人,他觉得哥哥的滋味,一定比弟弟更好。
一刀刺去,塞让却“扑”地化为泡影消失。
周围的环境飞快地变着,墙壁消失,开阔的星空一下压了下来,玻璃碎碴被强大的法术气流卷起来,扑在他脚面,变成了海浪退了下去。
他正光脚站在湿漉漉的沙滩上,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他向四下里看着,不远处似乎有杆烟枪。
他走过去一看,这就是一杆下等人用的白铁烟枪,不过,这杆烟枪的杆子似乎被掰弯了。
这不是他的仆人希瑟姆的东西吗?他一脚就把它踹进海里,向着远处的亲王府邸走去。
这场景似乎无比熟悉,他努力地回想刚刚发生了什么,希瑟姆似乎死在了他的房间里,因为自己刚刚打了他一顿,他为了缓解疼痛,吸食了过度的“可可”粉。
没错,刚刚他把尸体抛进了大海,那杆烟杆大概就是那时候掉下来的。
可他一进房间,却看到希瑟姆正跪在地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迈尔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言不发走了过去,一脚把这个见鬼的仆人踹倒,凶狠地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真的把烟枪扔了,我听您的话,再也不吸了,不会耽误伺候您了!”希瑟姆倒在地上,抹着眼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滚!”迈尔斯不知为何,看到他就忍不住自己的怒气。
希瑟姆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不一会就拿来一条黑色的皮鞭,脱了衣服,在他脚边跪下来,露出了满是伤痕的后背,昨天留下纵横交错的伤口还没结痂,看得迈尔斯一阵恶心。
他拿起皮鞭凶狠地抽打着,一边怒气冲冲地吼道:“让你滚!让你滚!听不懂吗?”
希瑟姆 如柴般的双手哆嗦着撑着地面,忍着不能哭出声,很快他就觉得有温热液体流过伤口,又麻又痒。
迈尔斯看到新鲜的血液,一下兴致就来了,将希瑟姆提起来压在了沙发上,巨大的疼痛袭来,仿佛把希瑟姆撕成两半,让他忍不住哭喊起来,可这不过是让迈尔斯更加兴奋……
第二天早上,迈尔斯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毯上,希瑟姆以一种僵硬的姿势趴在沙发上,地上还有一摊血迹。
他推了推希瑟姆,他倒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迈尔斯也被吓了一跳,不知自己为何会预知了他的死亡。
虽然在这孤岛上,没有人会因为他弄死了一个仆人而惩罚他,但父亲知道了仍会责备他。
他必须在父亲发现之前把希瑟姆处理掉。
迈尔斯抓起床单,擦干净地上的血迹,把希瑟姆的尸体裹在床单之中,刚打开门,就看到一群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仆人。
这里面也许有父亲盯着他的人,他关上门,一直到了天黑,才把尸体拖到了海边。
看着海浪将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才对着夜空呼出一口气。
一回头,却见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站在他的身后。
在阿米,白色是丧服的颜色,在这里只有一个人长年累月地穿着丧服,那就是自己的母亲——南希-伯德。
“你杀人了,我的儿子,”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父亲让我来叫你回去。”
“他知道了?”迈尔斯踌躇起来,看着远处的亲王府邸不愿挪动脚步。
“你在害怕什么?很快你就不用忍受这个父亲了。”南希转身向前走去。
“什么?母亲,你在说什么?”迈尔斯跟了上去。
“回去后就杀了你父亲,”南希说道,“然后一切交给我。”
“可父亲那么爱你,”迈尔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快步上前,拉住了母亲,他决不能去做这么可怕的事。
“他和穆得莫勒都是我的仇人,你是我的孩子,自然他们也是你的仇人……”南希说道。
“可我也流着父亲的血,”迈尔斯急道,他不止一次听过外祖因为谋逆被处以绞刑的往事,可父亲又做错了什么?虽然他对自己严厉了些,但是他对自己的关心爱护却也无人能比,无论如何迈尔斯也无法把他当成仇人。
“这是我最遗憾的事,因为一时软弱,让你身上流着仇人的血,”南希摸着迈尔斯脸,继续说道。
“他本可以登上王位,处决那些搞事的渔民,严令任何人议论那件事,甚至可以王室的威名买下那块土地,转赠给我的父亲,让伯德家光辉无比。可他什么也没做,跟所有人一样,只是一个旁观者,甚至躲到这孤岛,白白荒废了这一生。”
迈尔斯听后心中一动,那从未见过的宝座一下在他心里扎下了根。
他握住了母亲的手,说道:“可我们也不该为此针对父亲,想要登上王位,我们该去找塞让和摩凡,没有了他们,我自然就是王位继承人了。”
南希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她暂时不再说话。
“把这事交给我,”迈尔斯对母亲说道。
“塞让并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南希继续向前走去,“十几年来,多伦根本无法得手。”
“会有办法的,这个世上多得是让人变得软弱的东西。”迈尔斯的眼神变得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