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莱特站在大殿门口,看着亚里克斯被仆人扶上坐辇,身后跟随着十几个仆人,捧着各种滋补佳品,以及一些增强法力的巨兽秘宝,随同他一起带到卡斯特。
萨莱特看着坐辇抬起,他的朋友即将离开,心中有万语千言要对他说。
“亚里克斯,抱歉,我原本应该把这事处理得更加妥当才是。”
“是对方太狡猾了,”亚里克斯并没有打算怪萨莱特,当耶莫撒来找他时,已预料到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陛下让我暂时不要公开你的情况,萨夫塔那边我会帮你处理好的。过一阵子,我会去看你。”萨莱特说道。
亚里克斯点点头,眼里有些失神,在爱芙公主的坚持下,女王正在考虑他们的婚事,但现在看来,他只能永远做个侍卫,才能继续留在她身边。
不管如何,他只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
萨莱特看着坐辇远去,没一会远处的法阵亮起红光,随即又渐渐熄灭,仆人回来告诉他,已经将西斯莱少爷安全送走。
他一言不发向走向地牢。
同样的刑架,只是这次绑缚的是菲力克斯,他正嚎叫着,被侍卫用几股编织在一起的藤条抽打着。
火刑架不断腾起危险的红光,他的皮肉虽然没有任何伤痕,却发出吱吱的炙烤声,令他痛不欲生。
这烤刑,连藤条抽在身上的痛楚都无法与之相比。很快,他便一声不吭垂下头去。
手下的人停止鞭打:“头儿,他晕过去了。”
侍卫长一挥手,一桶凉水浇在菲力克斯的头上。
“到底是谁指使你组织邪教?”侍卫长问道。
菲力克斯晃了晃脑袋,水珠顺着挺直的鼻梁流下来,他嘿嘿笑了两声:“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白费功夫。”
这时,侍卫通报:“国王驾到。”
菲力克斯见萨莱特穿着掐金丝暗纹的白袍走了进来,边挽起袖子,边冷冷说道:“你们都没吃饭吗?”
说着拿起墙上的铁尺,对着菲力克斯一没头没脑一顿猛击,只听他身上骨骼咔咔作响,鲜血飞溅到萨莱特的白袍上,分外触目惊心。
侍卫长见这样打下去,早晚出人命,他向首辅大人耶莫撒看去,只见他也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菲力克斯咬牙硬挺着,若父亲没有失败,萨莱特今天拥有的一切本该属于他,在阴影中四处逃窜的,应该是萨莱特。
这个小矮子有哪一样比他强,不过是空占了一份气运。
浓稠的血水从菲力克斯的嘴里流出来,他冷笑了一声:“小矮子,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萨莱特手一挥,只见他面前出现了一幅红色的地图,黑点所在的位置,正是自由民在各大陆的网点,而这些网点正在被红色洪流的吞噬。
“就这?”菲力克斯嘲讽道,“好歹你的侍卫长还会问问幕手指使我的人是谁,你就只会抓些喽啰?”
萨莱特一拳猛击在他脸上,菲力克斯只觉得半边脸一片火辣。
萨莱特取下带血的戒指向后一抛,耶莫撒立刻伸出双手接住。
菲力克斯脑袋正嗡嗡的作响,只觉得脖子被人用力揽住,几乎将它从躯体上扯下来,萨莱特的声音冷冷传来:“你所谓的那些喽啰们,本来也有幸福的家庭,体面的工作,却被你用坑蒙拐骗的手法,用可可烟将他们控制,替你卖命……”
“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你还不是一样派你的人来送死。”菲力克斯嘲讽道
萨莱特揪住他的头发,直视着他的眼睛:“没错,这几天在城中各处发现的尸体,都是我手下的皇家特勤精英。他们无一不是全身骨头被打碎,挖眼掏舌,还挖走了他们的法术核心,即使侥幸活下来,这辈子也会成为一个废人。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你还是人吗?!”
“萨莱特,少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教训我,我劝你还是小心身边人吧。”说着,菲力克斯死死地看了耶莫撒一眼,往旁边吐了一口血水。
“给我打,打到他说出幕后之主使之前,不要停。”萨莱特一把松开菲力克斯,退后一步说道。
回到大殿,萨莱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去,面对着耶莫撒。
“什么时候知道自由民的主脑,是菲力克斯?”
耶莫撒摊开手,将已经清理了血污的空间戒指奉上。
眼前的萨莱特一身斑斑血迹,好像又回到他一拳打死了托西亲王,为父母报仇的那一刻,神色虽然冷峻,却无法掩饰他心中的滔天怒火。
“是西斯莱少爷潜入进去以后,才发现的,但之后几天,我们与西斯莱少爷一直都处于断联状态……”
“断联那几天你在考虑什么?”萨莱特一步步走近耶莫撒,“想利用菲力克斯达到什么目的?”
“是西斯莱少爷认为朝中有人支持自由民,我怕行动起来会暴露他的身份,也会让前期的调查前功尽弃……”
“什么时候首辅大人,也如此犹豫不决了?”萨莱特来到耶莫撒面前停下,审视着他的神色,希望听到他说真心话。
当初他为了拯救沃勒,不惜动用禁术,废除了与暗灵的契约,自己却成为了没有法力的普通人,这样惨烈的代价让他相信,耶莫撒是跟自己站在同一边的。
一直以来,耶莫撒都全心全意地治理着这个国家,这个被托西之流破坏得千疮百孔的国家正在渐渐恢复生机。
可他未免越来越专权,虽然跟朝中任何一股势力都不接近,但凡事都是他替自己安排妥当,自己只要点点头就行,终于在这件事上,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机。
耶莫撒到底瞒着自己做了多少事?在合理的结果后面,有多少不合理的过程?
萨莱特见耶莫撒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觉得他对自己抱有一种抗拒,也许以前的身份,和现在的地位,终究让他们成为陌路。
萨莱特缓缓说道:“我以为你是信任我,其实你只想谋取一个位置,继续你的治国之道。是你说这不是一个人的国家,我觉得你当时的意思是,这个国家应当属于天下万民。”
耶莫撒当初就是这个意思,希望萨莱特能顾及各方势力,遁序渐进。
可菲力克斯的挑拨,让萨莱特对他产生了嫌隙,他前朝太子的身份,也许会让萨莱特忌惮一辈子。
他低头看着萨莱特,无从辩驳,只能说:“我一直都忠于你,忠于我们的国家盖奥夫。”
“既然如此,你就前往卡斯特,把这一切都搞清楚,以慰那些忠勇之士的生灵,”萨莱特转过身,叹了一口气说道,“退下吧。”
“是,王上。”耶莫撒鞠躬行礼退了出去,他知道,这也许是萨莱特给他的最后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