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列夫与卡斯特两个国家,各自建国约一千多年,处在敌对关系约有八百年。
两国之间实在没什么可谈的,贵族们费尽心思避开那些历史留给他们的坑,小心翼翼地斟词酌句,奉承着这位少年皇帝。
就在波伊实在不耐烦敷衍他们那些空洞的赞美的时候,戒指中的通讯圆盘开始振动。
“失陪了,各位,”波伊立刻撇下他们,回到房间。
阿喀曼公爵传来消息,他们抓到了那个贩卖龙觉凡果实的奸商詹斯珀。
经过洛尔将军的审讯,他除了承认贩卖违禁商品和人口以外,还帮迭戈带了一个小盒子,他声称已经把东西交给了卡斯特的侍卫长。
作为给他的报酬,迭戈让他挑唆兽人去抢夺龙觉凡果,这次兽人部落的动乱跟他不无关系。
波伊思索着最近一系列的事件,自卡斯特侍卫长到来以后,凯列夫境内并无异动。
也许是迭戈看侍卫长什么也没做,因此他袭击了阿喀曼公爵,这样一来,侍卫长就会就被抓进皇宫,这样迭戈就可以通过这个黑法师伺机作乱。
但袭击事件发生后,侍卫长第一时间离开了凯列夫,有可能这个东西还在他身上,当然也有可能那个奸商并没有说实话。
如果问问卡斯特侍卫长,也许马上会有结果,但现在艾瑞藏匿了他们的气息,他并不想惊动他们。
他并不知道迭戈现在何处,随着迭戈的躯体消失,他身上的标记也消失了。
波伊现在还没有能力给他的法身打上标记,迭戈的法强高于他,能将他的能量吞噬。
现在的问题是,迭戈为什么要这样做?既使没有阿喀曼公爵的雷之刃毁掉他的躯体,他也绝不可能长期伪装成福斯特公爵对自己俯首称臣。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要利用码头迫使那些贵族们,发起新一轮的战争。
他带过来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一个毁灭性法阵,有可能想通过侍卫长带入皇宫,或者放进出凯列夫的关卡上。
“搜查皇宫和巴里山脉一带,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法阵,”波伊对阿喀曼公爵传达了他的命令。
这两个地方都布下了大量的禁制,一旦有异物入侵必然会发生警报,虽然目前平安无事,但并不代表危险没有潜入。
埃维斯正跟兰斯家的费尔南多谈着新皇来临之后,也许会组建新的内阁。
费尔南多突然看了他一眼,低声提醒道:“你有没有发现,那位陛下已经消失十分钟了。”
埃维斯回头一看,人群中已不见了小皇帝的踪影,发现罗朗夫人一边跟贵妇们谈着一边不动声色用眼尾扫着场中,见到埃维斯向这边看来,立刻向他点点头。
埃维斯站起身,一下子他不知去哪找他。
“我的建议是,去他的房间。”费尔南多看着埃维斯东张西望的样子,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看来这位小福斯特先生与少年皇帝的关系也没亲密到那种程度。
埃维斯拔脚就向楼上走去,为这十分钟,他以后不知会听到多少秘闻。
“陛下……”当他刚走上楼梯,就见到少年皇帝冷着脸,带着他那位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冰块近侍走了过来,很难说是谁没让谁尽兴。
就在埃维琢磨这事的时候,少年皇帝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埃维斯赶紧跟上。
大厅旁的化妆间,门突然被打开了。
“斯黛拉,你怎么还坐在这里?芳妮呢?”
妮可拉跟众贵妇打了一圈招呼,发现姐姐仍没有出现。
一来到化妆间,她就看到姐姐还趴在椅背上出神。
第二支舞就要开始,她立刻拿过第二件礼服,搭在椅背上,解开斯黛拉背后的的裙带:'“快点,第二支舞要开始了,你若一直不出去,会让人误会你对陛下有所不满的。”
斯黛拉慢慢站了起来,问道:“刚才我美吗?跳得好吗?”
妮可拉帮她换上礼服,刚打算称赞她就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可一看到她脸上如梦似幻迷醉的表情,就起了捉弄她的心思,凑到她耳边说道:“这话你得去问陛下。”
斯黛拉不由嫣然一笑,就像最美的玫瑰花,吸饱了春雨,在阳光中悄然绽放。
妮可拉也不由看愣了,她还从未见过斯黛拉如此娇美的一面。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拿过粉扑重新给斯黛拉补了妆。
斯黛拉一动不动,看着妹妹为她做这些事,眼中始终带着温和柔美的光。
妮可拉把粉盒放回桌上,说道:“行了,我们走吧。”一回头斯黛拉仍站在原地。
她拉起姐姐的手回到大厅,一眼便看到已经在人群之中了,他与那些贵族们交谈着,却并不与任何人热络,包括那位随他而来的埃维斯少爷,这更让他浑身带着矜贵的气息。
他若是维持着礼貌,就应当与每一位贵族小姐们跳舞,当然也会轮到自己。
这时,牙板响了两声,众人退到两边。她看到少年皇帝向她们走来,彬彬有礼地对妮可拉道:“不知第二支舞,我是否有这个荣幸?”
“当然,”妮可拉看着这位年少英俊的皇帝,根本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当她搭上他的手,她完全了解了斯黛拉为何如此陶醉。
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这与卡斯特人完全不同英俊斯文的脸,他的眼睛深处似乎有两点星芒动人心魄。他的身形完全无法用高大形容,但她从未在任何一个卡斯特人身上,感觉到那样强大的法术气息。
她只瞟了一眼就低下头去,并且整只舞都没再抬起头来。
一曲舞罢,她还意犹未尽,当她鼓起勇气想问问他自己跳得怎样的时候,波伊已经向她点头致意,然后离开了大厅。
她一下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回到场边,发现斯黛拉已经不在大厅。
妮可拉一边与贵妇们寒喧,一边慢慢寻找着她。
她既不在化妆间,也没在花园。
最后在斯黛拉的房间里找到了她,芳妮正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
“你刚才去哪了?”妮可拉上去就是给了她狠狠一巴掌,今晚这么重要的场合,她怎么敢东跑西跑,不好好照料主人?
芳妮摔倒在地,捂着脸,带着哭腔说道:“小姐让我去看看皇帝陛下去了哪里,可我哪里也找不到他。”
“斯黛拉你想做什么?”妮可拉有些吃惊,不至于才跳了一支舞,就想与那位少年皇帝单独见面了吧?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斯黛拉趴在床头,声音闷闷的。
妮可拉惊讶地看着她:“你是在说我?怎么了?”
“我……我就只是不想见到你……”说着斯黛拉的眼泪流了下。
妮可拉传身对两个侍女说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出去!”
莎拉赶紧扶起芳妮向外走。
等那两个侍女关上了房门,妮可拉在姐姐身边坐下来,看着她痛苦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一些原由:“到底怎么回事?是因为我跟皇帝跳舞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看着你们……我……”斯黛拉悟住了脸,哽咽的声音从她捂得紧紧地手中传来。
妮可拉把姐姐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背:“那只是礼仪,别哭了,皇帝陛下已经回房间了,他今晚不会再跟别的女孩跳舞了。”
“真的吗?”斯黛拉抬起一张泪痕纵横的脸,“这样做不会得罪北方的贵族们吧。”
看来皇帝的意图很明显,他只是给东主一个面子。
“他可是皇帝,还用得着怕他们?”妮可拉掏出手帕给姐姐擦眼泪,虽然嘴上这么说,她知道那些北方的贵族不好对付。
她不由得想回想起从他那凛然的英姿,突然觉得他好像一匹潜入了未知森林的孤狼,强大而又令人心折。
斯黛拉靠在妮可拉肩上说道:“对不起,突然之间就……”
“不,我只是理解你的感受,”妮可拉轻轻拍着斯黛拉,就像姐姐小时候哄自己那样。她看着窗外,她知道自己的心也被那个人所吸引,只不过她觉得她能掌控自己的心。
就在女孩们说着悄悄话的时候,巴里山脉几道粗黑的狼烟直冲云霄。
“有敌袭!”弗雷德带着一小队士兵,骑着暗红色的迅龙,正全速向巴里山脉的峡谷口冲去。
作为边关守卫的日常之一,就是去查探卡斯特国境线上的异动。
今天,他带着斥候小队前去查探时,发现边境正在集结卡斯特部队。
虽然那些人的服装,并不隶属于任何一支卡斯特的军队,但他们都是穿着铠甲的重装骑兵。
现在甘宁河已经结冻,他们完可以大举涌入峡谷口。
虽然洛尔将军早有准备,布置了五万大军在此守卫,但那些重装骑兵有十万之众!
而且最要命的是,据他所知,索夫大人在阿米已经有一段时间,他们将在没有大法师的情况下,以少数迎战这些卡斯特人。
弗雷德一阵风一样驰入峡谷,来到主营,问长官道:“联系上洛尔将军了吗?”
“没有,法术似乎是被干扰了,”长官看着通讯圆盘上一片不停抖动的紫光说道,“洛尔将军那里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现在我们必须立刻把这件事呈报皇帝”。
可没有法术通讯的情况下,他们必须想办法通过国境,现在很有可能被全线封锁了。
“我去,”弗雷德说着解开皮带,脱下铠甲,变成了一个卡斯特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