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峥把信纸装入信封,拿出信走出房间,在客厅碰到外公,他对外公说:
“外公,你跟妈妈说一声,我出去一趟。”
他踏着自行车,到了一三医院,直接冲到了副院长办公室说:
“姑姑,姑姑……”
“峥儿,看你满头大汗地,什么事?慢慢说。”
“姑姑,您看……”周峥把信递给了吕嫣。
吕嫣看了信以后,觉得鲁汝的病,要是真和他女儿说的那样问题就严重了;她朝峥儿看去,峥儿呆账地看着她,等她拿主意呢!
吕嫣朝峥儿看了下说:“峥儿,你准备怎么办?”
“妹妹求我救他,我想问姑姑,我能救他吗?”
“峥儿,从医学的角度来讲,只要你与你父亲区配成功,你移植一只肾给他,能救他的。”
“姑姑,那对我自己的身体有无影响?”
“有,但你年轻,问题不大,你考虑好吗?”
“姑姑,能瞒得住外公,外婆与妈妈吗?”
吕嫣想了一会说:
“峥儿,你父亲在绍兴医院,你去绍兴移植,要住院休养,满不住的;这样吧!我来与绍兴第一医院联系一下,把你父亲的资料传真过来。
你来做检测,要是和你父亲区配成功,我联系把你父亲转院过来;你回家说个善意的说谎言,可以说提前去学校报到,要参加军训。
手术做好在医院休养,我去通知你外公与妈妈,说是军训不注意,出事故了,是我到上海接回来的。”
“姑姑,我还有个要求,要是我把肾捐给他,您不能告诉他,行吗?”
“你不想让他觉得久你的,是吗?”
周峥笑笑,点了点头。
翌日,鲁汝的资料传真到了一三医院。
下午,峥儿接到姑姑的电话,到医院接受了检测。
第二天周峥到一三医院,了解自己检测结果;他找到了姑姑,姑姑对他说:
“峥儿,你与你父亲已经区配成功;我和绍兴第一医院联系好了,明天医院派车去把你父亲接来;二三天后他病情稳定,就要做手术,你也要做好准备。”
一个半月后,鲁汝能出院了;吕嫣到病房来看他,鲁汝拉住她说:
“吕嫣,请你告诉我,是谁把肾捐给我,救了我,我应该去谢谢他。”
“捐赠者不愿留名,我们医院必须尊重他的意愿。”
珍娅在旁边说:“爸爸,我知道谁救了您。”
“谁啊?”鲁汝与雪娇露出惊奇目光问。
“有一天,我在病区走廊上看到娴芬姑姑,我没喊她,跟在她后面,看到她走进病房;我到了门口,在门上玻璃往室内看,看到了哥哥。
爸爸讲来吕嫣姑姑处做手术,不要和爷爷奶奶讲,怕他们担心;所以,我怕被姑姑看到,就离开了;后来,姑姑走了,我到了哥哥床前,我谢谢哥哥。
哥哥说不是他,我问他,你什么地方不舒服,也要住在肾脏病区;哥哥叫我不要和你们讲,哥哥是收到我的求救信,和吕嫣姑姑商量的。”
说罢,珍娅从口袋掏出一封信,交给鲁汝说:“这是哥哥交给您的。”
鲁汝拆开信,还没有看,就热泪盈眶了;他把信交给珍娅说:
“女儿,你念给我听吧!”
珍娅摊开信纸,念了起来:
爸爸,鲁汝爸爸:
希望您早日恢复健康;爸爸,我这一声可能喊得太迟,但是,我也只能喊叫一声罢了;您是我爸爸,我是你的儿子;但是,娴芬是我最亲最亲的娘。
中国有句古话:生而未养,断指可还;不生而养,百世难还。
您和糜岚妈妈生了我,妈妈牺牲了,我没法还;您,我已经还了;今后,我与您,只是父子关系,没有其他;你有珍娅妹妹,妹妹是个好姑娘。
娴芬妈妈养了我,我无法偿还;周家是独苗,为了我二代独苗都牺牲了,我要顶替周家,这是我的责任,我要照顾妈妈一生。
鲁汝眼念泪花,自言自语地说:“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从医院出来,鲁汝一家三口到糜教授家,进门以后,见到娴芬从里间出来,鲁汝拖着珍娅,跪了下来,雪娇见了也马上跪在鲁汝旁边。
糜教授忙说:“鲁汝,你们起来,什么事啊?”
“爸爸,是娴芬妹妹教出一个好儿子,救了我,也救了我们一家。”
“哥,你起来,别这样,峥儿也是你儿子,他能瞒着我们,救你,已经认承你是他父亲了!起来吧!我们应该是一家人。”
鲁汝在家休养了一个阶段,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带着雪娇与珍娅到了糜岚坟地。
他坐在糜岚墓碑前,从口袋内掏出香烟,点着了说:
“小岚,峥儿理我了,他为救我,捐了一只肾给我;我先前是太对不起他了。”
一阵秋风吹来,坟墓边的松柏随着微风,松柏树叶桦桦地响,仿佛在是糜岚在对鲁汝说:
“老鲁啊!儿子救了你,他把自己的肾也捐给你,你要珍惜自己的生命,香烟应戒了啊!”
鲁汝脸红地把嘴巴里的烟吐了出来……
松柏树叶桦桦地响得更厉害了,鲁汝望着摆动的松柏树,仿佛糜岚在朝他点头,又仿佛地在对他说:
“老鲁,儿子说得对啊!你还有女儿,娴芬妹妹只有峥儿了;她养峥儿小,峥儿应该养她老;你只要知道峥儿永远是你儿子就行了。”
“对,峥儿永远是我的儿子,但也是娴芬妹妹的儿子。”
鲁汝心情舒畅了,我有好儿子,我也要做个好父亲!
想到这里,他拉着女儿,与夫人雪娇一起向糜岚告别,走了……
心里默默地说:“儿子,保重!”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