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我有点害怕…本来想选小零食的,但现在也不敢吃了……”
空表示很欣慰:“有警惕性是好事。”
莱欧斯利点点头:“有道理,保险起见,我等会儿就去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部销毁吧。”
几人点头,看着莱欧斯利将箱子拿回了公爵办公室后,又带着几人来到了檐帽会的休息处。
此时的夕岚已经缓过来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与平时并无别样。
暗暗观察她的两人都在暗地里松了口气。
来到檐帽会的休息处,名叫杜吉耶的男子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惯例的寒暄过后,杜吉耶便开始明里暗里吹捧莱欧斯利,莱欧斯利也像是被表象所迷惑了一样,对着檐帽会大夸特夸。
就连派蒙都感到惊奇,表示:“梅洛彼得堡居然还会有这种地方?感觉好神奇。”
杜吉耶仿佛不以为意的笑笑,却并没有反驳派蒙的话,反而是顺势吹捧了一下莱欧斯利。
杜吉耶:“……乐观、勤奋、互相帮助、追求新生,我希望这顶帽子能向梅洛彼得堡的人传达我们的态度。”
莱欧斯利却颇为理智道:“简单来说,看到这顶帽子就会联想到优等生的形象,这也有利于他们招募新人。”
夕岚暗暗瞥了一眼连连附和的杜吉耶,嘴角下意识抽搐了一下。
而后,以双方会谈的理由,莱欧斯利拉走了拼命想在这位公爵大人面前表演的檐帽会会长,留下三人组面对着各色各样忙忙碌碌的檐帽会成员面面相觑。
派蒙:“呃……那我先随便看看?”
夕岚点点头:“可以,那就去……那边吧。”
空看向夕岚所指的方向,发现是一个正在整理书籍的摊位。
派蒙顿时无语:“你还真是喜欢看书啊,好吧好吧,那我和空先去看看其他的吧。”
夕岚莞尔,迈步走向那位书摊上的女子,却发现这里的书……似乎都是些日记一样的自传体,而且文笔都不咋地,文风也像是同一个人写出来的千篇一律的命题作文一样枯燥乏味。
好难看的书……毫无意义可言。
夕岚的眼中不由自主地带出了些许嫌弃的意味,但还是心机地用书挡住了那位檐帽会成员的视线。
另一边,和檐帽会的两名成员交谈完的二人也来到了书摊边上,发现夕岚难看的脸色,不禁好奇发生了什么。
“夕岚?怎——”么了?
派蒙正想问怎么回事,却见夕岚暗暗摇头,立刻止住了话头。
“怎、怎么还没看完吗?莱欧斯利那边好像已经聊完了哦。”
见派蒙如此上道,夕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然,我这就来。”
就像是尴尬的时候有人正好给了台阶一样,夕岚非常顺利地就坡下驴,放下手里的日记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
但三人没注意到的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其实檐帽会的所有人也松了口气。
另一边,派蒙问起夕岚刚刚的举动,有些不解。
“感觉大家的状态都很不错诶,难怪莱欧斯利对这个檐帽会赞赏有加,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和旅行者都这么警惕呢?”
夕岚一脸好笑:“就连你也看出来了啊,那看来我们的演技还需要精进。”
“那还不是因为我对你们两个可了解了!”
说着,派蒙生气地双手叉腰道:“少卖关子啦!快说快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夕岚无奈地举起双手,“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这些人的表演痕迹太重了,很假。
而且……那本日记真的很难看,通篇都是对檐帽会的歌功颂德,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日记那么私密的东西,是能拿来随随便便处暑的吗?那这个人的内心未免也太强大了,完全不怕社死。
这样的人有一个两个不奇怪,但要是突然出现这么一群,还偏偏都是檐帽会里的人,那肯定就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檐帽会的问题了。
夕岚刚说完,另一边,莱欧斯利和杜吉耶两人就齐齐起身,结束了谈话。
杜吉耶还一脸诚恳地表示:“公爵大人叮嘱的事,我一定照办。”
莱欧斯利扯了一下嘴角——夕岚看得出,他是在表达不屑,显然完全不相信杜吉耶的话。
“嗯,那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哦,你们回来了,感觉这个地方怎么样?”
注意到从一旁走来的三人,莱欧斯利顿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们的评价,也会影响我对檐帽会和杜吉耶的评价。”
就像是考试早有准备买通了监考老师,结果临到考场发现自己来错了考场一样,莱欧斯利此话一出,杜吉耶第一次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不过毕竟是会长,他的演技可比那些成员好多了,很快就用对自己和檐帽会有信心的话掩盖了过去。
派蒙也顺势说出了三人早已商量好的回答。
“我、我觉得……还不错?
但我很意外,没想到会有人在梅洛彼得堡做这样的事。”
夕岚点点头,“我也是同感。”
杜吉耶松了口气,满脸欣慰道:“这真是太好了,看来檐帽会一直坚持的信念,能让你们也感受到,我已经很满足了。”
莱欧斯利看了眼睁眼说瞎话的夕岚,笑着点点头。
“嗯,这里的罪人数量繁多,性格迥异,内心的需求也完全不同。这种需求就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如果无法正视它,它就会因饥渴而狂怒,最终犯下恶行。
而喂饱了它,它就会回归平静,甚至为人所用。
所以,在我看来——学会和内心相处,是走上赎罪之路的第一步。”
夕岚不禁点头,她很认可莱欧斯利的想法,而这套理论不仅适用于罪人,也适用于其他因为内心的感情消磨或内耗的人们,该如何与自己和解的情况。
结果,杜吉耶在一旁假惺惺地附和道:“公爵大人说的太对了,在檐帽会成立之前,我见到了太多因自我而苦恼的人。
相信,公爵大人也看到了眼里,才会对我的做法表示赞许吧。”
听得夕岚一阵反胃,他的话完全是在偷换概念——
并不是莱欧斯利赞许他的做法,而是他跟在莱欧斯利话头后面阿谀奉承,把鸡毛当令牌,狐假虎威罢了。
“我还以为对大家来说,每天工作、打打拳就已经很开心了……”
但派蒙总觉得气氛哪里怪怪的,她看看夕岚,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莱欧斯利失笑,“对有些人来说的确是在享受这样的生活,而其他的人就是在用这些事转移注意力了。”
杜吉耶呵呵笑道:“是啊是啊,说起打拳,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公爵大人偶尔也会去打拳的。”
夕岚不禁挑眉:“哦?你居然会亲自上场?该不会还要带上你的那对硬梆梆大拳套吧?”
莱欧斯利失笑:“呵呵…基本不用吧。”
空侧眼:“基本……吧?”
几人正说着话,一边的过道处突然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派蒙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人,不禁奇怪:“这不是那个丢帽子的人吗?他也会回这里休息的呀?”
此话一出,檐帽会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禁脸色苍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
派蒙还在疑惑,觉得该不会是这人已经把自己给忘了,毕竟尴尬的事谁都不想记得嘛。
莱欧斯利也顺势发问道:“生病了吗?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费索勒急忙否认:“没、没有,谢谢你们帮我找到了帽子…嗯……抱歉,我先走了。”
说完,人就不见了踪影。
“他还是这么奇怪,唉。”派蒙很是无奈,“虽然我已经有点习惯了。”
莱欧斯利看向杜吉耶,询问他是否知情。
杜吉耶一脸疑惑地表示:“我也不清楚,他平时就有点怪怪的,等会儿我去问问吧。”
而后又一脸大义凛然地说道:“毕竟我作为会长,没能及时帮助遇到困难的成员,那也算是我的责任嘛。”
莱欧斯利也知道点到即止,顺势终止了话题,“那就拜托你了。”
“嗯……我们刚刚聊到什么地方了?”莱欧斯利疑惑地看向夕岚。
夕岚想了想:“好像是你的硬梆梆大拳套?”
“哦,对。”莱欧斯利恍然,“可能你们会觉得我在开玩笑,但在那个地方,大家都会使出真本事。有时候火气一上来,场面就会失控,我的拳套大多数时候都用来维持秩序了。”
说着,莱欧斯利露出腰上挂着的一副手铐,“喏,不只是拳套,这副手铐也经常派上用场……”
结果仿佛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一块熟悉的石头落到了地上——
正是之前那颗会给人带来痛苦和恐惧的奇怪宝石。
莱欧斯利十分做作地哎呀了一声,仿佛真是不小心弄掉了一样。
夕岚暗地里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怎么还带着这个石头?也不怕这玩意儿晦气。”
莱欧斯利笑笑:“毕竟也算是比较特殊的违禁品嘛,暂时还找不到合适的办法销毁,我就带在身边了,放在包里的话好像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