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山在市郊,山上人迹罕至之处有座道观,叫清水观。谁也说不清这道观是何时建的,只是老一辈的人常说这座道观很灵验。
两个陆佑薇都是第一次来桥山。自从乡桥市将桥山开发成景点后,来这里郊游、爬山的人不在少数。
看着山脚熙熙攘攘的人群,【陆佑薇】问:“你知道怎么走么?”
陆佑薇不知道。她拿出手机搜地方,发现这道观竟然不在地图上。只好打电话问何朝。
“你要去清水观?”何朝正在查阅资料,接到陆佑薇的电话觉得奇怪。
“嗯。”
“西边有条旧路,从那上去就会见到了。我发个位置给你。”
收到何朝发的位置,陆佑薇领着【陆佑薇】就往西边走。这个地方虽然陌生,好在那条旧路也不难找。两人沿着旧路拾级而上。半个小时后,两人还在路上。
【陆佑薇】一脸倦意地说:“休息一会再走。”
陆佑薇停下揉揉发酸的腿,心想何朝不会坑她吧。不过既然走到这里让她再回去是不可能了。她回头对着摘下口罩喘着气的【陆佑薇】说:“平安扣借我。我在观里等你。”意思就是她先上去。
“你想做什么?”
“你害怕?”陆佑薇反问。
【陆佑薇】想到后面还有事需要她帮忙,便不再争辩,取下手腕上的平安扣交给她。
陆佑薇拿过平安扣,看了又看,像在确认什么一般。“我先上去了。”
又走了十来分钟,气喘吁吁的她总算见到一处道观样式的建筑。走近一看,只见正门牌匾上写着“清水观”三个字。
走进门内,整个观内静悄悄的。又往里走了一段距离,未见一个人。要说这道观是废弃建筑也不对,她所过之地不见杂草丛生,反而处处透着一股人烟气。
“喵~”
一只黑黢黢的猫咪趴在不远处挠痒。
陆佑薇朝周围看了看,不见人影。一边好奇这猫是从哪出现的,一边向猫走去。
猫咪见陆佑薇朝它走来,迅速起身跑开。这一跑,陆佑薇跟着追。猫咪跑过几个拐角后,在一双脚下停住,然后一双手就抱住了它。
赶过来的陆佑薇见到猫咪在一名老道士怀里。老道士在躺在躺椅上,旁边还有一张石桌子,桌子围着三张石凳。
顾不得喘气,陆佑薇上前道:“道长,您好。”
“小友这是从何处来啊?”
“乡桥市内。”陆佑薇注意到这个道士满头白发,看模样应该也有七八十岁了。
“所为何事?”老道士抱着黑猫站起来。
“有事请教。”
老道士放下黑猫,让陆佑薇在石桌旁的石凳坐下,再从屋里给她倒了杯水。
陆佑薇走了一路,口渴的不行。道了声谢,拿起水一口见底,燥热的气息霎时降下不少。
“小友何事请教?”
“道长怎么称呼?”出于礼貌,陆佑薇先请教对方的名号。
“贫道观云子。”
“观云道长,是这样的。我想请问这个是不是出自清水观。”陆佑薇拿出平安扣递给观云子。
观云子拿过平安扣,细细摩梭。“确实是出自鄙观。”
“那贵观是不是有很多个这种平安扣?”
“没有。这个平安扣有且唯一。”
“确定吗?”
“确定,这个平安扣是出自贫道之手。”观云子肯定地说。
陆佑薇还想继续问,眼皮却已打架,困意上来,整个人昏昏欲睡。
“小友太累了,还是休息一下的好。”欢云子一声落下,陆佑薇不省人事。
【陆佑薇】找到陆佑薇时,后者正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
观云子坐在石椅上,悠闲地沏茶。“小友,渴了吧。这茶刚泡好。”
“她怎么了?”【陆佑薇】走近问道。
观云子示意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只是太累,睡着了而已。”
“道长在等我?”【陆佑薇】坐下,抿了一口茶。对于她和陆佑薇共用一张脸的事,观云子完全没有惊讶的表现,这让她觉得奇怪。
“等你,也是在等她。等她,也是在等你。”观云子扭头看一下睡得正香的陆佑薇。“风雨过后,她就成了你。”
【陆佑薇】愣住了,内心大为惊骇。“道长……知道我的事?”
观云子把平安扣还给【陆佑薇】。“陆小姐来自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来了要做什么。”
不管是陆佑薇还是【陆佑薇】都没跟观云子提过自己的名字。此刻的【陆佑薇】以为之前陆佑薇做过自我介绍。“我很清楚仔细要做什么。”
观云子喝了口茶,静默了几秒才说:“不要被一时的情绪遮住了眼睛。用心去看,去感受。”
“道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不来,她会成为你。你来了,她还会成为你吗?”
【陆佑薇】明白观云子那个“来”说的不是来清水观,而是指来到2017年。
茶久了不喝就凉,观云子拿起【陆佑薇】的茶杯,泼掉里面的茶,再重新给她倒上。“她成不了你,你还能是你吗?”
“道长的意思是我会不是我?”【陆佑薇】一直认为,过去改变的话,自己顶多就是记忆更新。但今天观云子这番话又表明事情没有她想那么简单。
“还不到时候。”观云子手指沾了沾自己杯里的茶,往陆佑薇脸上洒去。
本来睡得就差流口水的陆佑薇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看看观云子,又看看【陆佑薇】。“咦,你来啦?”
【陆佑薇】知道观云子这是不想说下去的意思。“多谢道长指教。”转头又对陆佑薇说:“该走了。”
***
回到芳桥苑已经是晚上,两人都是饥肠辘辘。【陆佑薇】不想下厨,陆佑薇也知道她累了,拿起手机点外卖。
一顿风卷残云后,陆佑薇才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你和观云子聊了什么?”
【陆佑薇】总算知道那个老道士叫什么了。“没聊什么。他只是把平安扣还给我。”
说到这个,陆佑薇眼睛盯着【陆佑薇】缠绕在手腕上的平安扣。“我问了观云子。这个平安扣只有一个。”
【陆佑薇】静静的等待接下来的话。
“你的这个平安扣是陈师兄的吧。不对,应该是未来的陈师兄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