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权力的滋味
谢瑞兰听到这话也探头过来看。看到向巧玲的岗位工资时，也愣了一下。
“巧玲，你这薪水在家里这边也不算低啊。怎么我听你姐说你一个月才五千多。“
向巧玲面无表情的说到
“说高了，别人要胡思乱想。而且，我爸妈到时候又会让我给弟弟买这个买那个。”
谢瑞兰点点头。表示理解向巧玲。
忽然谢瑞兰一愣，随即就站起来招手。
“兰馨！”
颜浩一扭头，看到黄兰馨带着助理正从酒店里走出来。
黄兰馨看到谢瑞兰和颜浩。笑盈盈的走过来。
“我就说搞不好能遇到你们。果然。”
“那是，小城就这么点儿大。他又不是个讲究的主儿。”谢瑞兰拉着黄兰馨坐下。招呼服务员点单。
“不吃了不吃了，最近得忌口。” 黄兰馨摆摆手。脸上笑意盎然。
“？怎么了？哪不舒服？” 谢瑞兰问到
“……怀三胎了。得注意点儿。“ 黄兰馨笑着说到。
“……恭喜 恭喜。” 谢瑞兰听到黄兰馨又有了。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黄兰馨看谢瑞兰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莞尔一笑
“我要去附近的古街逛逛，瑞兰你要不给我们当个向导如何？”
谢瑞兰看了眼颜浩。见对方没反对，于是点点头说到
“好，我带你逛逛。我们走着去吧。不远。”
颜浩佯装沉浸在手机的文件里。对她们之间的对话不在意。等到黄兰馨和谢瑞兰离开了，只剩下了向巧玲坐在那，这才回过神来。
“oK，有这份文件，足够了。咦，她们人呢？“
“说是去古街逛逛。”向巧玲已经把手上的甜筒吃完了。
“你这会不在岗，没问题么？” 颜浩问到。
“……没事。大不了去鹏城跟瑞兰姐混。” 向巧玲说到。
“那不就是跟我混么？”颜浩笑到。
“……都一样。”向巧玲轻声道。
“你是给马卫东当秘书还是给杜如慧当秘书啊？”颜浩问到。
“马向东。”
“……似乎你做得不是很开心啊？“ 颜浩问到。
“当然不开心。否则也不会当间谍了。”
“……能说说是什么原因么？”
“可以不说么？“向巧玲问到。
"；不行。毕竟以后你就会变成我的秘书。我肯定要搞清楚原因才行。“颜浩说到。
“……”向巧玲沉默了。
颜浩看向巧玲的表情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于是换了个问题。
“看来高薪也有高薪的苦恼啊？“
“……也不算什么苦恼，我需要这份工作和薪水。所以自然要承受一些难以承受的。”向巧玲缓缓说到。“如果，你继续请我当秘书，我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的。”
“我明白了。等过几天就有消息了。你先回去吧。“ 颜浩笑着说到。
……
杜如慧的行动力很强。第二天就召开了临时股东会。通过了定增的决议。报请监管部门审核。
其实这份决议通过的那一刻，养和就已经易主了。马卫东显得很是落寞。因为他察觉到，杜如慧似乎完全不站在他那一边。包括杜如慧的亲属和故交，以及公司生产部门的一些高管。
马卫东有一种危机感，自己和自己的嫡系仿佛一夜之间被抛弃了。
嫡系中的嫡系，营销总监本来还想替马卫东闹一闹。结果被一名小股东喷了个狗血淋头
“公司每年毛收入的20%都拿给你们营销部门了。你们连费用清单都不敢拿出来审计，发展经销商要应酬。要费用。铺货要应酬，要费用，就连结款都要应酬，要费用。你们还要30%的提成。我们股东都没你们滋润。这家公司到底是你们销售部门的还是我们股东的？”
原本马卫东帮销售部门说话，小股东也不敢穷追猛打，有些事稀里糊涂也就过去了。现在明摆着马卫东要下台了。许多小股东也都勇了起来。纷纷对营销部门开始了口诛笔伐。场面一时间竟变成了批斗会。
马卫东没想到，之前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小股东们，心里居然积攒着这么大的怒火。本来分辩几句，但是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时候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现在只能争取在“后马卫东时代” 谋取自己的地位。不至于边缘化。
最大的竞争对手，毫无疑问就是这两天在疯狂串联的，自己曾经的枕边人，杜如慧。
马卫东没想到杜如慧居然会这么积极的促成此事。显然已经跟黄兰馨达成了协议。如无意外，不久的将来，养和的掌门人将是杜如慧了。
马卫东看着神色如常的杜如慧。眼里晦暗不明。
当天夜里，马卫东没有回家。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只是第二天，养和各地的经销商纷纷打来电话要求取消订单，并且退款。理由是：产品与合同不符，其中一味药材没有按照合同上的约定采用原产地西川的药材，而是采用的贵省的。
并且提供了养和的进货单据作为佐证。
这就是有内鬼了。而且那味“羌活”，虽然是西川的为佳，但是业界普遍认为贵省的也功效也同样可以。
这就是没事找事了。
杜如慧听着手下财务汇总的数据，不由得有些头疼。
目前统计的退款金额总计达到8.6亿元，而公司账面上目前只有3.7亿，差不多还差5个亿的资金缺口。
倒不是说钱被人挪用了。而是拿去定了原材料，发了销售提成。还有报销了营销费用。这些都是马卫东之前签字同意的。
材料是没可能退货的。否则以后就别想再收到原料了。但是原料又没办法短时间之内变现。如何在短时间筹措出来这笔资金。否则很有可能会被起诉。
而这件事，最大的责任人毫无疑问是负责材料采购的采购部总监李文卓的锅。他是杜如慧的人。更确切的说是杜如慧的师兄。
如果这件事不能妥善解决。李文卓很可能将会被踢出公司的管理层。
杜如慧此时此刻急得焦头烂额。她知道是马卫东出手了。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目前黄兰馨还没有吃下那30%的股权。公司账面上钱不够。
但是杜如慧还是打电话给黄兰馨求援。希望黄兰馨能援助她渡过这次难关。
黄兰馨没犹豫，同意杜如慧用自己的股权抵押。借款5个亿给杜如慧。同时借给杜如慧一组人。
这一组人是专门搞审计的高手。黄兰馨手底下的王牌。目的自然是去查营销部门的账。
马卫东的一拳让黄兰馨轻松化解了。随后挥出的一拳却是扎扎实实打在了马卫东的命门上。
这里头见不得光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弄不好马卫东自己都得进去。
一时间整个营销团队包括各地区的代理商全都人人自危。有些代理商扛不住，主动打电话给杜如慧，希望撤销之前的退货申请，继续履行合同。只求杜如慧不要再深入查账。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是杜如慧说停就能停的。
只是过了三天，审计组就发现了关键线索和证据。马卫东手底下的头号大将面临职务侵占的罪名被衙役带走了。
马卫东看到衙役把人从公司带走的那一幕，眼皮子狂跳不止。
随后杜如慧向马卫东提起了离婚。如果马卫东不同意，她就不会停止审计。会不会把马卫东牵扯进去。马卫东自己心里有数。
马卫东这一刻才真正的意识到，养和早就不是他创立的企业了。
从上市融资的那一天开始，养和就不是他马某人的囊中之物。他马卫东不能在养和随心所欲的为所欲为。否则必然要承受代价。
……
养和公司兵荒马乱的同时，监管的批文也下来了。同意了养和发行定向增股的申请。每股价格8.2元，发行数额5.94亿股。全部由颜浩的投资公司吃下。总融达到48.7亿。至此，颜浩在养和的股权总数达到37%。已经成为了实质上的第一大股东。
简单点说，颜浩想要办什么事，不一定能办成。
但是他不想办的事，肯定办不成。
尘埃落定，第一场董事会。颜瑞金，哦不，颜浩。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粿条汤就这么华丽的进了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的内容就是管理层改组。
按照之前黄兰馨跟杜如慧谈好的。黄兰馨担任董事长。杜如慧担任总经理负责日常管理工作。其它各个岗位也都按照杜如慧的想法进行了安排。
基本上跟向巧玲提供的名单上面的情况大差不差。所以，杜如慧还是没有夹带太多的私货的。
颜浩也都照准了。唯一就是那个采购部的负责人，杜如慧的师兄。担任公司副总的提议被颜浩否了。
黄兰馨知道是为什么。大概率，杜如慧肚子里的那个末班车小子，就是这位师兄的种。
杜如慧倒也不纠缠，反正副总的待遇也没好 上太多。没必要跟黄兰馨起冲突。
这些都是提前商量好的。今天开会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颜浩端着份外卖盒进会场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颜浩这架势惹得在场的人全都侧目。
除了向巧玲和黄兰馨以及她的助理，其他人都很好奇颜浩是来干嘛的。
黄兰馨笑盈盈的起身把主位让开。让颜浩坐。颜浩摆摆手，到外围找了个空位随便坐下了。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黄兰馨给助理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去颜浩边上待着。递个纸，擦个嘴什么的。结果向巧玲先一步走了过去。
杜如慧看在眼里。虽然惊讶，但是也明白了，颜浩才是黄兰馨幕后的大老板，而向巧玲，应该是内奸。
不过不重要了。现在已经尘埃落定。只希望这位小爷不是出尔反尔之人。
马卫东同样也看明白了。 向巧玲的态度让他怒火中烧。
焖了一年多的一锅饭，自己一口还没吃，结果突然被人连锅都端了，这让马卫东感觉血冲脑门。眼前一黑。差点就昏死过去。
还好，一口气撑住了，眼前总算是又光亮了起来。但是耳朵里嗡嗡的，实在听不清杜如慧在说什么。只看到一会众人都举手。然后目光又聚焦在了自己身上。
马卫东不知道该举。还是不举。
算了，不举就不举吧。反正也没差。
……会还没开完。颜浩已经没耐心听下去了。最重要的事项已经表决完毕了。就算马卫东一直不举手，也不妨碍事情的推进。
颜浩朝向巧玲勾了勾手指，起身出门去。
向巧玲自然跟着出去了。
这一幕被好不容易缓过来，耳朵里有点儿声的马卫东看在眼里。又是一波脑充血。又听不见了。
从会议室出来。颜浩轻声问到
“现在有没有一种潜伏者迎来了49年的感觉？“
向巧玲没听懂颜浩话里的梗。楞了一下。
“好了。找个地方给我，我要办点事，另外把公司中高层的通讯录也给我一份。我要安排些工作。”
颜浩摇摇头。无奈到。
幽默是语言的艺术。 岭南东的人民的幽默有自己的艺术。
向巧玲想了一下，还是把颜浩带到了她自己的办公室。
一来，马卫东还没有正式下台。东西也还没清理。二来，她自己的办公室，她比较有安全感。
向巧玲把颜浩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颜浩毫不客气的坐在她的办公桌前。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就拿起向巧玲提供的通讯录看了起来。
颜浩扫了一眼，然后递给向巧玲
“你把 这里头跟马卫东杜如慧两口子沾亲带故的都勾出来。”
向巧玲面色一凝。
刚才可都看到她跟着颜浩出来的。稍后要是突然公布一份颜浩授意的裁员名单，那她还哪里跑得了干系？
“怎么了？不知道？我记得你给我的那份文件里好像写了一些的啊？你不会是忘了吧？” 颜浩笑着问到。
向巧玲看向颜浩那笑吟吟的脸。居然感觉有些惧怕的感觉。
这小阿弟，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是心可不软呐。
这种半路收来的企业，颜浩可以说毫无感情，下起手来自然也毫无心理压力。
你打钩，我照准。不沾因果。
在颜浩眼神的注视下，向巧玲接过颜浩手中的笔。感觉如有千斤沉重。
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单，每一个名字后面浮现出一张脸。有和蔼的，有倨傲的，有严肃的，有嬉皮的。片刻之后又都幻化成了A4纸上的那仿宋体的汉字。等待着向巧玲的笔来决定他们的去留。
一股掌控权力的感觉在向巧玲的身上弥漫开来。
第一笔，向巧玲就在集团后勤部门的一把手的名字后头落笔。 马卫国。一看就知道是马卫东的家里人。甚至是亲兄弟也说不定。
这个人向巧玲的印象不怎么好。逢年过节发的东西都是一些周边小厂生产的东西。量挺大，但是自己留着吃用都感觉有些糟心，更别提拿出去送人了。而且食堂的伙食……一言难尽。这里头赚了多少油水，想都不用想。
第二笔，向巧玲勾在了一个叫谢永强的后面。这是产线三车间的负责人。
也是他把向巧玲介绍给了马卫东。否则马卫东怎么会在上千人的女工当中发现向巧玲？而且还清楚拿捏了向巧玲的痛脚。
向巧玲的弟弟向晓东，当时惹了事，急需用钱。否则人都要进去。就在一家人走投无路的节骨眼，谢永强找到了向巧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