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宁你骗得我好惨啊,现在全城上下都知道萧渐清是个混蛋,还是被武侯府休了的软蛋。我若是活不了,你又如何苟活!都去死吧!”
电光火石间,萧渐清奋力挣脱宋言澈的控制,众目睽睽之下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对准宋蕴宁狠狠地扎了下去。
“阿姐!”,“蕴宁!”,“快来人,抓住萧渐清!”
宋蕴宁的耳朵里只听见这些,有宋言澈的声音,有姜南初的喊叫,还有国公大人的迫切,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难道重生一世还能不能逃脱命运的诅咒吗?”
她在心底嘲笑老天爷的不公,脑袋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团子、圆子。父亲、母亲、阿弟。端阳…夜瑾煜……这一世恐怕不能再相伴了,陪伴的恩情下辈子再报,我先走一步。”
带着这份念想,宋蕴宁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宋言澈冲上来护住宋蕴宁,萧渐清瞬间便让侍卫们控制住,这次是任其有天大的本事也挣脱不了。
“不好,手臂被划伤!烦请国公大人立即将萧渐清扭送官府,我带阿姐去东宫,太子殿下一定有办法医治!”
告别国公府,宋言澈把宋蕴宁抱上马车,驾车往东宫狂奔。
夜瑾煜神情严肃,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床上的宋蕴宁,往日活泼动人的女子现在却只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宫女侍卫全都低着头,没有人发出声响,甚至呼吸声都有所收敛。
突然,昏迷中的宋蕴宁动了动手指,夜瑾煜惊喜,迫切地看着宋蕴宁的脸,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了。
“蕴宁?”
他轻声呼唤,探了她额头温度。
宋蕴宁在呼唤声中感到额头有凉意,夜瑾煜在床边不知坐了多久,滴水未进,饭也不吃,手早已冰凉。
“嗯?”
缓缓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宋蕴宁无所适从,她在恍惚中楞神。
“太好了!”夜瑾煜大喜,立即转头下令道:“快传御医!终于醒了!”
房中人手忙做一团,生怕动作慢了让夜瑾煜挑出错来,宋蕴宁昏迷的这些时辰,他们简直如芒在背,步步惊心。
宋蕴宁看清夜瑾煜的脸,恍若隔世,明明记萧渐清挥舞这匕首向她冲来的画面历历在目,怎么变成这样?
“太子殿下。为何我在这里,我还以为我死了,这不会是在做梦吧?还是已经到了地下,一切都是假的?”
慌忙中抓住夜瑾煜的手臂,宋蕴宁疑惑道。
“只是伤了手臂,胡说什么。赶紧躺下歇息,孤传了御医。”夜瑾煜发笑,贴心地扶宋蕴宁靠着枕头。
替宋蕴宁掖好被子,夜瑾煜总算开口讲起了先前发生的事。
“你可知道你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整个武侯府上下心有余悸,宋言澈抱着你冲进东宫时可吓坏孤了。”
夜瑾煜眼里的关切是装不出来的,宋蕴宁看在眼里,随着他的讲述,脑海中的记忆渐渐浮现,遂问道。
“让殿下担心了,萧渐清呢?”
想必在国公府前行凶,当着国公大人的面,萧渐清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今日一上朝,武侯大人便联合国公大人一同上奏萧渐清,指控他当街谋害武侯府嫡女。父皇勃然大怒,当场便去了萧渐清的乌纱帽。”夜瑾煜不屑。
“肃王殿下可有护他?”
宋蕴宁心里拿不准主意,虽萧渐清在肃王府因阮诗诗的事得罪了肃王,但她也不能保证肃王不会出来掺一脚。
夜瑾煜摇头,斩钉截铁道。
“肃王不敢,你放心。父皇下令萧渐清打入天牢,虽直言萧渐清所作所为要交予大理寺判断,定会秉公做主。但孤猜测,萧渐清免不了要蹲至少十年大牢。”
听到这里,宋蕴宁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尘埃落定,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席卷整个身体,忍不住感慨。
“终于结束了。”
脸上挂起了夜瑾煜未曾见过的幸福笑容。
御医赶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手忙脚乱地给宋蕴宁检查身体,确认其并无大碍,只要修养两天就能恢复如初。
御医给宋蕴宁更换纱布时,夜瑾煜看到了宋蕴宁手臂处的伤口,等御医前脚一走,他便心疼无奈道。
“平日里很是沉得住气的人,偏偏在昨日要上前挑衅萧渐清,孤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明知道萧渐清被逼入绝境,狗急了会跳墙,还让自己受了伤。”
宋蕴宁轻叹一口气,想着把衣袖放下来,好把包扎伤口的纱布遮掩住。
“别动那只手臂,小心些。”
夜瑾煜慌张上前,替宋蕴宁拉下了衣袖。
“有劳殿下了。这其中滋味只怕是无人能懂,臣女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但的确不大小心,让萧渐清钻了空子。”随后,宋蕴宁笑笑。
见宋蕴宁神神秘秘地不愿讲其中缘由,夜瑾煜不便追问,就当是宋蕴宁冲动了一把,反正现在也好好的。
宋蕴宁不愿讲的就是那前世的恨,前世的抱怨,前世的耻辱,在昨日都已让她亲手画上了句点,只道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阿弟可在东宫?”
宋蕴宁环视一周并未见到熟悉的面孔,疑惑。
“不在,昨日言澈守了你一夜,御医说你无大碍,醒不过来是因为身心疲惫,只怕是要昏睡好些时辰。孤见他着急却也帮不上忙,让他回府歇息,随便给家中父母报平安。”
“原来如此。”
宋蕴宁不想让家中亲人着急,挣扎着坐起身,夜瑾煜见势伸手来扶,把宋蕴宁安安稳稳地扶下了床。
“武侯大人派人来过东宫,说家中已摆好团圆酒,只等你平安归去。孤这就亲自送你回家,护你周全。”
夜瑾煜声音低沉,给了宋蕴宁十足的安心。
“蕴宁姐!你终于醒啦!睡了一天一夜都没能醒过来,真的急死我了,赶紧让我看看!萧渐清真是该死!”
两人回头,看见端阳牵着两个还在正往屋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