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长信殿,檐下,我静伫而立,仰望苍穹。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
震耳欲聋。
一道刺眼雷鸣自云层中劈下来,将天空撕裂一道大口子。
闪电如龙蛇乱舞。
须臾,乌云滚滚,天地变色。
闪电霹雳一道接一道地劈下来,仿佛是要将天穹撕裂一般。
一瞬间,似乎有一种毁灭性的力量在天地间弥漫而出。
我昵喃,“变天了。”
回到殿中,我扶额坐在几案后,一脸疲惫。
我一坐便到下午,从雨落到雨停。
昨夜,我几乎没有怎么睡,我一直在为恭儿之事困扰。
我真希望是我多想了,根本没有什么阴谋,只是那个宫女不知从哪听来的而已。
可是我害怕,因为一旦真的另有隐情,那便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那个幕后黑手就像一根如鲠在喉的刺,不拔去,我实在是难受。
究竟会是谁?
但一夜过去,我仍是毫无头绪,只觉得脑袋越来越疼。
就在我神思之际,沈如溪疾步走进殿内,禀报道,“太皇太后,抓到了雪絮,在浣衣局找到了她。”
我坐直身子,双眸迸射出精锐锋芒,“真找到了?”
沈如溪颔首,随即朝殿外喊道,“来人,将那贱婢带上来。”
不一会,便有侍卫将一个头发凌乱、脸颊红肿且嘴角溢着血丝的宫女押进来。
雪絮使劲挣扎,想要摆脱侍卫的束缚。
其中一位侍卫见状,松开钳住雪絮肩膀的手,退后一步,抬起左脚朝她后背猛地踹去。
“啊。”雪絮惨呼一声,被踹趴在地。
她瞪向我,目光怨毒。
我目光森冷,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殿内,“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究竟有何图谋?”
雪絮却一副誓死也不说的模样。
我满脸狠戾,“你不说是吗?给哀家打。”
“是,太皇太后。”沈如溪立刻领命。
她缓步走至雪絮跟前,冷笑,“我倒是要看看你这贱婢能够硬气到何种程度?”
话落,蹲下,一把抓住雪絮的秀发,向上狠狠一扯。
雪絮顿时惨叫一声,疼得脸色煞白。
旋即,沈如溪松开她的秀发。
雪絮的额头便重重撞击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顿时额头鲜血淋漓。
“啊。”雪絮惨叫,但她忍着剧痛,咬牙切齿地盯着沈如溪,一字一顿,“我是不会说的。”
“哦?”沈如溪站起来,眸色陡然一凝,“将她架起来。”
两位侍卫立刻抓住雪絮的肩膀,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架了起来。
沈如溪怒斥,“贱骨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落,扬手挥出巴掌,朝雪絮打去。
“啪。”
震耳欲聋。
沈如溪再次扬手,“说还是不说?”
雪絮咬紧牙关,目光坚毅决绝,“不说,你杀了我吧。”
“啪。”
第二记耳光落下,这一巴掌比先前更响,打得雪絮七荤八素,脸颊火辣辣的疼。
沈如溪恼羞成怒,再一次扬手,“贱婢,还嘴硬是吗?”
雪絮却看了沈如溪一眼,将头撇向一侧。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啪。”
“啪。”
“……”
沈如溪扬起的手掌不断落在雪絮的脸颊上,将雪絮扇得左摇右晃,脸颊肿得跟猪头一样,唇角也溢出一抹抹殷红鲜血。
但雪絮却始终紧抿着唇,一副任凭别人怎样打骂都不会开口的模样。
沈如溪怒极反笑,“好,很好,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话落,抬腿狠狠踢在雪絮的腹部。
“噗。”雪絮被这一脚踢得喷出一口血,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雪絮闷哼一声,捂住肚子,蜷缩着身子,一张红肿如同猪头的脸痛苦万分,却依然不肯吐露半字,只是死死盯着我和沈如溪。
沈如溪气急败坏,“该死的贱婢,你这是要尝遍万千刑罚才肯说吗?”
我皱眉摆手,“罢了,如溪。”
沈如溪有些迟疑,但还是收敛住,退到一旁。
我淡淡扫了一眼雪絮,“既然你不愿意说,哀家也不勉强你,不过,那万千刑罚你还是得挨个受一遍,你若受不了,只要将幕后之人供出来,便可留你一条活命。”
我很平静,但话中之意不容置喙。
雪絮听到这话,面色瞬间变得灰败,她咬咬牙,还是一言不发。
我吩咐道,“将她押入诏狱。”
沈如溪便立即让那两位侍卫将雪絮拖走。
我看着雪絮的身影渐渐消失,眉头紧蹙,眸色幽暗不明。
我望向沈如溪,“你带人再去查查,若是能查到些什么,尽快汇报哀家。”
“诺,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