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满云乖乖站到了城门卫末端。
一个城门卫老兵看到姬满云,看了看左臂黑布,气骂道:“你这个娃儿,是不是又趁着战乱偷鸡摸狗去了?”
姬满云委屈低下头。
老兵冷哼一声,现在郢都聚集无数楚三户的兵力,到处是陌生面孔。这小娃儿这么矮,也不知道是景昭屈三家中的哪家兵士。
城门未关,无数郢都城外楚三户的家奴正在往里面赶。
突然有一股流民想趁机逃进来。
老兵:“小娃儿,去拦下他们。”
姬满云大喜,急忙提枪,就冲出城门去。
那股流民看到楚兵冲过来,正在惊慌失措之时,那个楚兵突然穿过他们,跑到了背后。
那个老兵看着有些愣神:“这个小娃儿不会想抢流民的宝贝吧?”
城门校尉却反应过来了,大怒:“给我捉住那个小矮人!”
老兵大惊,提枪便冲出来。
姬满云冲过流民人群,不小心撞到人,宽松的头盔直接掉了下来,一头秀发直接散落下来。
老兵也怒了:“竟然是个女人!怪不得不说话!给我追!谁先追上,归谁!”
姬满云丢了重枪,边跑连把身上未系绳的盔甲解开丢弃,一身轻盈,跑得更快了。
这时候脱了盔甲,虽然跑得快,可是防御力就没了。
城门上的楚三户士兵直接开弓,无数箭矢直接射进了流民之中。
他们根本不管流民死活。
姬满云心惊肉跳:“他们怎么敢!!!”
姬满云还是低估了人性。
战乱之时,百姓性命低贱还不如狗呢。
草菅人命比比皆是。
“嗖——”
“嗖——”
“嗖——”
无数箭矢飞过,带来一声声惨叫。
无数流民中箭而亡,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姬满云泪如雨下,这些人,都是她害的。
突然姬满云一声沉闷。
一支箭矢直接插到了她的左肩膀上。
贯穿身体。
随后是一阵阵剧痛。
姬满云顾不得眼泪,忍着剧痛奔跑。
城门守卫只得来及一波箭矢,第二波时,姬满云已经跑出了弓箭射程之外了。
城门校尉无奈,大喊:“都回来!谁也不许说放走了奸细!”
现在守城门的士兵这么少,校尉哪敢分散出去?
否则流民暴动,镇压都镇压都不过来。
姬满云逃脱之后,找个安全的小树林,从腰间取出随身匕首,一刀从背后砍断了箭矢。
她不敢拔出来。
否则会流血过多而死。
又撕了布衣条,绑好箭伤,这才提腿慢跑,向东南方向的项将军屯兵处进发。
每踏出一步,她都要忍受着剧痛拉扯。
跑累了,便慢走,慢走休息够了,便跑。
碰上楚三户家奴的队伍,便躲藏起来。
跑出三里之外,姬满云碰上了一个数十人队伍。
这个数十人队伍,为首之人,竟然是骑马!
姬满云双眼发亮,盯着那匹马,有了主意。
她在路边的坑洼里,捧起泥水,把自己脸上的灰土洗掉,虽然不干净,可是却也看出来,是个美丽的女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装作惊慌失措,跑出了路边。
那数十人队伍发现了她。
她也“发现”了他们。
姬满云脸上更慌张了,发出一声女人尖叫:“啊!”
这尖叫,很像熊完捅完她,她去了的尖叫。
这尖叫果然引得那数十人眼睛一亮,再看,哎哟,是个美人!还是受伤的那种呢。
姬满云立刻转身,拼命就跑。
骑兵首领大喝:“哪里来的奸细?!给我追!”
数十名家奴人人双眼绿光:现在是国乱呢,女人就是拿来享受的!
于是所有家奴兴奋冲出来。
优先冲出来追击姬满云的是骑兵的首领。
他更想第一个享受这样的美人儿。
所以马鞭打在马屁股上,尤为用力。
马儿,吃痛,狂奔。
姬满云跑得飞快。
渐渐的,用双腿追击的家奴,脱离了用马儿追击的首领。
姬满云很是“配合”,还跑进了树林里。
然后在树林里,更加“配合”,被一个树藤绊倒了。
骑马首领更是欢喜了,兴奋策马奔腾过去。
他,要第一个享受这样的美人儿!
骑马首领进了树林,直接就从马背上跳了到姬满云身边,一脸淫笑:“美人儿……”
可是突然他发不出声音了。
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脖子。
快!
好快!!
这是骑马首领失去意识前的心惊。
姬满云快步上前,跳上马背,直接狂奔。
后面那些家奴已经很近了,再不走,就要被围攻了。
项燕的父亲,项辟,屯兵郢都五十里外。
他不知道姬满云正在全力奔跑过来。
他现在只是非常困惑。
项辟喃喃自语:“奇怪,去郢都的斥侯怎么一个都没有回来?”
正在这时候,正好一个斥侯就进来了。
斥侯:“将军郢都突然许进不许出,不知何事。我城外观看,未敢进入,请将军指示。”
项辟皱眉:“郢都在搞什么鬼?再探!”
斥侯:“是!”
斥侯离开后,项辟思索:太子又是搞什么推恩令吗?这是在控制郢都吗?
项辟想不明白,只好不再去想。
反正没有得到太子命令,就按兵不动就是了。
突然,一个马蹄踏地的声音传来。
项辟怒了:“什么人胆敢这时候骑马?!”
项辟提刀出营帐,打算杀几个人,以振军纪。
营门外,一匹马奔驰而来。
马上所坐之人,披头散发,左肩渗血。
“将军,是一个受伤的女人!”一个校尉汇报。
项辟:“一个女人怎么会发现我们的营地?准备射杀!”
弓箭手一排拉弓,箭指马上的姬满云。
姬满云大惊:“我是太子夫人姬满云!”
项辟大惊:“放下箭!放行!”
左右兵士立马分列。
姬满云策马直接闯进兵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脸色苍白如雪,这人样子把项辟吓了一跳。
姬满云从怀内衣掏出一个玉佩和一个书信帛布:“项将军,太子有难……”
话未说完,突然感觉一阵天昏地暗,人已经摔倒在地。
项辟直接上前,抢了玉佩和信帛。
玉佩是自己儿子项燕的,没错。
信帛是太子手书,还有太子印章,也没错。
项辟这才吓得抱起地上的姬满云,冲进营帐:“全军准备!叫随从军医过来!”
随从军医过来,看到营帐内躺在床上的姬满云,却是束手无策。
项辟大怒:“为何不治?”
随从军医面色为难:“将军,这是太子夫人……需要脱衣……”
项辟大喝:“这种时候,还搞什么男女有别?给我治!”
随从军医脸都吓得绿了,跪下求饶:“将军,亵渎王的女人,是死罪啊!请将军饶命!我知道十里外有一村,有一个医家隐居在此。想来那里有女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