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了他，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你是爱我的对吗？”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张琪下意识举起手中的匕首，慢慢朝眼前的男人走去。
“对，就是这样。只需要轻轻的一刀，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女人的声音犹如海妖，让张琪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为什么不动手？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听到这句话。
张琪再无犹豫，举起匕首，狠狠朝对方刺了过去。
……
等张琪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愣是没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等他看到墙上贴的八字标语，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警局。
类似的噩梦，他不知做了多少次。
后悔？当然是有的！
可一想到韩笑笑貌美如花的笑容，他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琪此时的异常，自然瞒不过审讯室外的其他人。
大家非常清楚，这个家伙的心理防线，正在一步步被瓦解。
吴小凡也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
他们两个来鹿城已经五天了。
按照现在的进度来看，还有两天的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审讯室里的张琪，表情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他一改之前的一动不动，开始四处张望。
看着对方的表现，王文龙很是得意。
“继续晾着他，不要进去跟他说话，也不要送水，我看他能坚持多久！”
吴小凡只是确认了一眼张琪的状态后，就没有再过分关注这件事。
说到底对方是主，他们才是客，这种风头也没什么好出的。
乔爱民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整个人，就跟隔壁遛弯老大爷似的，端着一个大茶杯，在办公室晃来晃去。
吴小凡凝神看着各种资料。
他之前的推测，现在也一一得到了证实。
张强系列被害案件中，总共有七男两女，七个男人当中有一个八岁的孩子。
除了孩子以外，这八个人无一例外，竟然全部都有外遇。
而那个名叫张强的孩子，他的父母全部都有外遇。
看到这里，吴小凡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父母犯下的错误，却要这个年幼的孩子来承担。
事情跟他之前预料的大差不离。
韩笑笑应该是通过订房的系统，查到的这些住客信息。
只是他有些不理解，对方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
现在这个社会，亲情、友情、爱情已经变得淡薄如纸。
对于一些人而言，一张薄薄的结婚证，似乎起不到任何约束作用。
归根到底还是韩笑笑太爱张强了，爱到了癫狂的地步。
这才是审讯韩笑笑的突破点。
而王文龙，似乎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他曾经委婉提醒过对方，但王文龙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吴小凡大概猜出了对方的意思。
案件调查到现在，很多突破性的发现，都是由他找出来的。
如果到审讯这一步还是如此的话，那鹿城市局上下可就彻底输了。
哪怕顾正阳再迟钝，也看到了眼前僵持的局面。
他凑到吴小凡跟前，小声问了一句。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呀？”
顾正阳的语气有些不满。
这个案子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可这些人却还畏畏缩缩。
他们两个还想早点回怀城呢！
“唉，都是自尊心在作怪!”
晚上9点多的时候，王文龙被叫到了局长办公室。
等他再次回到专案组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吴小凡原本正在研究卷宗。
王文龙走到他的面前。
“小凡啊，辛苦你去审讯一下韩笑笑，我们这边有些搞不定！”
听到声音，吴小凡下意识抬头看向王文龙。
对方的表情着实有些精彩。
三分不满，三分难堪，四分不好意思……
“好啊！”
审讯室里。
看着坐在面前的吴小凡，韩笑笑收起了之前漫不经心的眼神。
跟之前表情严肃，仿佛要吃人的王文龙不同。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对方的这种反应，不禁让韩笑笑如临大敌。
她立刻就意识到了。
这是个高手！
跟之前的审讯过程完全不同。
吴小凡跳过了复杂冗长的信息询问环节。
“你很喜欢张强吧？”
听到这个问题，韩笑笑的右手食指，下意识抖动了一下。
“张强我当然喜欢了，他人又年轻又有钱，光是留下的遗产，我这辈子都花不完呢。”
吴小凡似乎没有听出，对方言语中的讽刺之意。
他依旧笑眯眯地看向韩笑笑。
“你应该明白说的是哪个，镇小学的张强，那个曾经给你补课的小学老师。”
韩笑笑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原本凌厉的眼神，此刻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可即便是这样，韩笑笑依旧没有松口。
尽管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地道，可吴小凡依旧决定加一把火。
“那是一个又负责任，又有爱心的老师，可惜那么年轻就病死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几名死者虽然跟他名字一样，但行事风格和作风却截然不同。”
“你说大家都叫张强，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韩笑笑几乎将不屑写在了脸上。
“他们是他们，怎么可能跟他相比？”
这句话有些拗口，可吴小凡依旧听懂了里面的意思。
观察室里。
王文龙一直在围观整个审讯过程。
说实话，他对吴小凡的这种审讯技巧，很是有些不以为然。
审讯就是审讯，怎么能这么儿戏？
听两人的对话内容，简直跟居委会，调解邻里纠纷的老大妈没什么区别。
“张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吴小凡怎么也没有想到。
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竟然会带来如此大的杀伤力。
韩笑笑瞬间眼眶通红。
很快，豆大的泪珠，就从她的脸颊滑落。
一旁的陈如萱走上前去，将一张纸巾递到对方面前。
“人都是我杀的！”擦完眼泪的韩笑笑，垂下头轻飘飘说了这一句。
这一瞬间。
韩笑笑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可她的脸上却有了笑意，一种解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