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凡仔细观察着水缸四周，上面的灰尘并没有中断，更没有留下类似指纹的痕迹。
可当他搬起水缸，看到眼前的一幕，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
“咦？”
听到他的动静，其他几人纷纷看了过来。
“你们快看，这里有东西！”
刘国栋赶紧小跑着过来。
“怎么可能？”
刘国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其他人纷纷围拢过来，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在水缸靠墙的那面，有一枚清晰可见的血掌印！
“怎么会在这里？”顾雨菲喃喃自语道。
这片区域他们检查过无数次了，当然也注意到了水缸。
可是这个水缸里面是空的，上面的灰尘也没有印记，因此绝对没有想过，要搬开水缸看一眼。
一般情况下，凶手在行凶的时候，死者会下意识地挣扎或者反抗。
如此一来，掌印会出现涂抹，或者拖擦等不规则的形状。
眼前这枚血掌印，非常清晰，而且上下分布极为均匀，应该是有人刻意印上去的。
“这不是受害者留下来的，更像是凶手特意留下来的！”
刘国栋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凶手特意留下来的签名？”
犯罪签名，是连环凶手最喜欢做的事情。一来是为了炫技，二来更是在向警方示威。
他们有的喜欢将签名留在显眼处，有的喜欢藏在案发现场的隐秘处。
“会不会是连环案件？”
听到顾雨菲的话，刘国栋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
吴小凡的这一发现，绝对出乎大家意料之外。
黄志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表现不错，你们年轻人脑子真活！”
“没有，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说实话，吴小凡确实是凭运气，才发现这名血掌印的。
等顾雨菲提取了掌印和上面的血迹后，众人这才走入了入了正堂。
吴小凡虽然说，见过的凶案现场不算很多。
可是眼前的这个，却跟他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
这里真的太干净整洁了！
家里有六个人，还有老人女人和孩子。
如果真有人行凶，光是发出的尖叫声，就足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
眼下已经是十月底，并不需要紧闭门窗开空调。
如果真有什么动静，周围的邻居应该能听到。
根据周围邻居们的笔录，他们并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异常。
看过现场后，吴小凡不免有些失望。
就像卷宗上所说的那样。
这里就像是被人刻意清理过一样。
现场除了血迹之外，就真的没有其他线索了。
“走吧，今天就只能发现这么多了！”
黄志良再三检查过地面的痕迹，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鉴定足迹，前提是地面要有足迹。
可眼前这个现场。
客厅，厨房，卫生间，书房，卧室……全部都是干干净净。
凶手的心理素质，未免也太好了点！
杀人还是其次，清理现场可是需要大量的时间。
见现场气氛有些不佳，刘国栋笑着说了一句。
“今天是个好的开始，至少我们已经发现了两条线索！”
刘国栋是真心高兴。
黄老发现的线索，可以帮助他们圈定嫌疑人的身份。
而吴小凡发现的血掌印，更是明确了案件下一步的调查方向。
如果真是连环凶手作案，那案件就绝对不止这一起。
如果能跟其他案子并案调查，无疑会增加更多的破案可能性。
当天下午四点半。
专案组的独立会议室。
所有组员已经全部到齐，准备召开新一期的案情分析会。
跟前几次不同。
刘国栋的神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他将之前的发现，向在场其他人做了通报。
话音刚落，会场的其他人，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能加入到专案组的，那绝对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无论是凶手可能患有腿疾，还是现场发现的那枚血掌纹，绝对都是重磅级的发现。
不少人更是将目光投向了吴小凡。
命案现场，他们少说也去了十次以上。
可谁都没有想过，要把那口小水缸移开看看。
原本对吴小凡的加入，颇有微词的一些人，此时再也不敢小觑他了。
会议室再度变得安静下来。
刘国栋已经在开始布置任务了。
他们需要以血掌印为标签，查询以往的所有恶性案件。
如果找到关联案件，也算是重大突破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天却阴了下来。
这并不是个什么好兆头。
果不其然。
还不到半个小时，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吴小凡也不得不呆在了办公室里。
手里的卷宗，他已经来回翻过好多次了。
通过短暂的接触。
吴小凡很欣赏顾雨菲的性格。
对方就是属于那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找出兴奋点的女生。
跟这样的人做同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他不会感到闷。
“也不知道，这个案子要查到什么时候，都快一个月没回家了。”
听到他的话，吴小凡表情一愣。
“你们一直都没有回去吗？”
顾雨菲点了点头。
“组长说了，案子不破就不能回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一下子就低落下来。
吴小凡可以理解对方的心情。
对于警察来说，案子破不了，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情。
更何况，这一次的灭门案影响极大。
整个专案组上下，压力自然可想而知。
“你知道吗？向你们求援，意味着我们已经输了。刘组长说了，哪怕拼着面子不要，也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吴小凡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你们会认为已经输了？”
沉默片刻后，顾雨菲摇了摇头。
“你不懂，我们也是有自尊的！”
最近这一个月，她同样被打击的不轻。
作为省厅刑侦总队的一员，他们一直被认为是警界中的精英。
可面对这起凶杀案，他们却一筹莫展，最后不得不向上面求援。
无论是里子还是面子，他们都输得干干净净。
吴小凡的确有些不理解。
难道这就是所谓优等生的骄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