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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等人正在屋内审那巴特尔,这时进来一黑衣人,披着熊皮大氅颇有些后世杨子荣的气势。

“呦,哪发财去了?皮大氅都穿上了。”李大虎斜眼呲哒道。

黑衣人也不恼,拍拍大氅道,“谁让咱命好呢。”

“德性!”,“人抓回来了?”

“抓到了,就在麻袋里。”黑衣人指了指地上的麻袋道。

“行啊,不愧是东厂的人,佩服!”李大虎笑笑。

于谦上前,用脚尖踢了踢麻袋道,“死了?”

“没死吧。刚才还动呢。”说着解开麻袋,露出一个鼻青脸肿,尖嘴猴腮的脸。

试了试鼻息,“还有气,估计是冻的,”说着拿起桌上得茶杯,喝了一口,对着余风喷了一口,余风一哆嗦,醒了过来。

“齐活儿。”黑衣人又解开另一个,余胡子睁开眼睛,恐惧的看着屋内的人。

“弄出来,绑柱子上。”于谦说道。

又被红肚兜堵住嘴的巴特尔呜呜呜的叫着,李大虎一个耳光扇过去,巴特尔瞬间安静。

余风惊恐得看着巴特尔,瞬间一脸的愤怒,“狗日的鞑子出卖我。”

“闭嘴。”黑衣人骂道。

“大人,这是信。”黑衣人掏出信,又赶紧说道,“大人,有点味,您最好先晾晾味。”

于谦缩回手,指了指桌子,黑衣人讪讪的把信放在桌上道,“这货不经吓,兄弟们还没说三句话,他就尿了,谁能想到他把信藏在裤裆里呢?”。

于谦强压心中的恶心道,“查清楚他们的来历了吗?”

“那个尖嘴猴腮的叫余风,御史余子俊的管家,那个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叫余胡子,是余家的护院。”黑衣人哈了哈气,搓搓手道。

“人证物证齐了,上报吧,于大人。”李大虎正色道。

“不急,在审审,问问那个瘦猴,他们每次运过来的货都是从哪来的,走的什么线路,中间是否有官员为其行方便,线人是谁?供货人,都要问清楚。”于谦低声说道。

“行,交给我了。”李大虎笑笑道。

于谦伸手拉住他,回头撇了瞥那几个跟自己来的东厂番子,小声说道,“人是东厂抓的,就让他们审吧。”

李大虎眼睛一转,心中明了,于谦这是要把这份功劳给东厂。自己如果去审功劳自然没有他们的份,说不定以后还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明白了其中意思,李大虎一笑,“谢了于大人。”

于谦回身,走到那黑衣人面前道,“人是你们抓的,你们了解,一个时辰内,让他签字画押。”

黑衣人一喜,拱拱手,去了。

于谦和李大虎坐到桌前,饶有兴趣的准备欣赏东厂的刑讯手段。

黑衣人走到余风面前,嘿嘿一笑,猛的抬起手掌,余风浑身一哆嗦,两眼一闭,他是彻底怕了,这家伙手劲太大了,扇的自己都有阴影了。

“大人,大人,我招我招了…求您别打了。”余风赶紧说道。

于谦和李大虎瞪大双眼,满脸的惊讶,“我草,东厂的人这么厉害吗?一句话没说,就抬抬手,就招了?”

黑衣人索然无味的放下手,转过身对着于谦和李大虎摆摆手,表示东厂的人办事就是这么快。

李大虎白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另一个番子身边一把扯下他身上的熊皮大氅,披在自己身上身上,用手摸了摸皮毛,道,“啧啧啧,好皮子!”说完,也不管那番子愿不愿意,直接出门走了。

“老大,他抢我大氅…”

黑衣人瞪了他一眼骂道,“活该你被抢,笨。”

“记录!”于谦说道。

一个番子铺开纸,拿起毛笔,开始记录。

余风确实怕死的紧,于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供词足足写了七八张,当记录的番子擦着汗,放下手中的毛笔时,于谦阴沉着脸站起身走到门口道,“李将军。”

站在门外的李大虎跺了跺靴子上的雪,进了屋。

“看看?”于谦抖了抖手中的供词道。

“您害我?”李大虎狡黠的一笑道。

于谦阴狠的看了看余风,转头进了内屋。

不一会拿着一个铜管出来,交给李大虎道,“李将军,你路熟,带着他们三个,把这份供词交给陛下。要快。”

于谦指了指绑在柱子上的三人,道。

“交给我,五天之内,必定安全送到京城。”

“千万别让他们死了。”于谦又嘱咐道。

“我用我的人头担保,若死一人,我用自己的命填。龙虎军就没有完不成的任务。”李大虎正色道。

“好,明天一早,出发。路上一切小心。”于谦拍了拍李大虎的肩膀道。

李大虎点点头,咧着大嘴无声笑笑,回屋准备去了。

于谦对着黑衣人努了努嘴,黑衣人会意,一人一手刀,三人齐刷刷的晕了过去。

“晚上三人一班,轮流休息。”于谦头也不回的撂下一句话,回了内屋。

于谦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渐渐的,眼皮开始打架,于谦沉沉的睡去。

梦中,他似乎梦见了儿时在读书时的书桌旁的文天祥画像,瞬间,他又梦见一个慈眉善目老和尚对他说:“拯救时局非你莫属。”画面一转,永乐十九年自己金榜题名,风光无限,突然他脚下一空,坠入无尽的黑渊……

于谦被梦惊醒,汗已打透衣服。换了衣服,下床,黑洞洞的天空,点点星光,不时传来几声夜枭的叫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东方渐渐变亮。

敲门声响起,于谦打开门,是李大虎。

“于大人,我们走了。”李大虎站在门口,抱拳拱手道。

“李将军,此事关乎大明国运,一切拜托了。”于谦一个九十度躬身,把李大虎和几个随行的军士吓了一跳。

“诸位,拜托了!”又是一个九十度躬身,众人纷纷侧身,表示不敢受如此大礼。

那三个货已经被他们装在麻袋中放在一辆运粮的大车里,上面垒上粮袋,一行十五人,轻轻松松出了大同城,急急向东南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