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微微一笑,听出了沈淑慧话里的讽刺,干脆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妹妹喝的这样急,当真不怕本宫在里面下药啊?”
贵妃冷冷地看着沈淑慧,笃定地回答。
“你不会。”
“为何?”
“你不敢!”
“哦?何来此言?”
“你若是有这个胆量,小的时候就不会被父亲平白无故罚这么多年,你要是有这个魄力,你之前也不会落到那个地步。”
“呦,妹妹可真了解本宫呢!可妹妹怕不是忘了,是你亲自和本宫说,本宫无能。
也多亏了你,本宫开始醒悟,把心变得狠了,不然如今本宫还不能好好地坐在你面前和你交谈呢!”
贵妃的脸色白了一瞬,不过她还是赌,赌沈淑慧不会下毒。
“姐姐当真要和妹妹闹到如此地步吗?”
茶叶喝了,沈贤理干脆直接进入正题。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可一点也听不懂呢!”
“姐姐就莫要装傻了吧!找父母戳穿本宫、散播本宫说的话、制造本宫和圣上想要杀你的谣言,在引诱本宫去杀那些宫女们,最后竟然把冯思雅给找进宫了,还有那个清贵人。
有哪一点不是姐姐做的?”
“哈哈哈哈哈,妹妹怕不是得臆想症了吧?除了第一点和冯思雅她们,有哪一点是本宫做的?”
见沈淑慧不承认,沈贤理也没了耐心,站起身对着沈淑慧就破口大骂。
“沈淑慧!你处处要和我争,处处要强,我不过是为我自己挣了条出路,为什么你还要把一切都搞砸!你知道我为了贵妃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吗?
你能不能收手?能不能不要强?若是如此,或许圣上还能多看你两眼!”
白小谪翻了个白眼,继续慢悠悠地吃着糕点。
“妹妹啊!本宫知道,有孕之人情绪激动实乃常事,可你也不能胡乱说瞎话啊!
你挣的出路?世上道路千万条,何须你来同我挣同一条出路?身为妹妹,婚后一年后悔,三年后出轨,搭上了亲姐夫,这叫你为自己挣的路?
妹妹啊!你可还记得年幼时,你是最看不上这些耍手段的人啊?”
白小谪的话,说的沈贤理脸红心臊的,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占理。
“哪又如何?就许你使得那些下作手段?我就使不得?”
“是啊!你使得,我也使得,所以我现在就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吗?本来抢走的就是你,我再抢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这,沈贤理突然急了。
“你!你还想要圣上的恩宠?我告诉你,圣上始终就只喜爱本宫!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哈哈哈哈哈,本宫从来都知道,圣上不会只属于一个人的,圣上应当心怀天下,心中装着的都是百姓,是大业,是江山,从来就不是一个女人!
若非如此,他凭什么当圣上!圣上的后宫,也不会有这么多女人了!”
沈贤理气的不行,可她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在口头争辩上占到便宜。
沈贤理立马转变了策略,开始威胁沈淑慧来。
“姐姐,你可莫要逼我,小心我心一横,鱼死网破!”
“妹妹要如何鱼死网破?别误会,本宫只是听说,有孕之人会变得蠢笨些,虽本宫不信,可总要见识见识。
若是妹妹一不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姐姐我有义务好好提点一番!”
见沈淑慧丝毫不怕的模样,沈贤理也是铁了心了,就要把计谋说出来。
“姐姐你可知,冒名顶替是以抄家之罪!假死逃籍那便是斩首之罪,为官者罪加一等,全部流放。
姐姐你猜,我是如何嫁了人还能进宫当贵妃的?若是我的身份不保,恐怕丞相一家就不复存在了吧?”
白小谪听笑了,这真是她见过,最蠢笨的人。
“妹妹你不是丞相府的人吗?”
沈贤理骄傲的扬了扬头。
“本宫乃是圣上宠妃,圣上自有手段,把本宫保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小谪笑的肚子疼。
一旁的沈贤理见状,脸上的笑容也绷不住了。
“你笑什么?”
“妹妹你还真是蠢笨如猪啊!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的身份被发现,不止丞相府,就连本宫这个皇后都会受到牵连,甚至被流放啊?”
“不应该吗?天子与庶民同罪!既如此,你也不能例外!”
白小谪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跟她解释了起来。
“妹妹,首先,你如何证明你就是沈贤理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就是沈贤理啊!”
“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是沈贤理,哪怕本宫出去,本宫也可以唤自己为沈贤理,你又凭什么说自己是沈贤理呢?”
“我,我可以找照顾我的奶娘!还有父亲母亲!他们都可为我作证啊!再者我这张脸,只要见过的都知道我是沈贤理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个相似之人这很平常吧?不管是你的奶娘还是父亲母亲,恐怕都不会去作证,除非他们活腻了。
只要到时候我道,你是恨我入骨,想以自身为筹码,助圣上铲除丞相府,你猜有多少人相信呢?”
“我......”
白小谪就不信了,在没有指纹、没有dna的时代,她能拿什么证明自己是沈贤理。
“我可以滴血验亲!”
“我亦可以让你和猪,两血相融!”
“你,怎么可能做到?”
“你别管了,我有本事。再者,就算真如你所说,你以为父亲他就没点本事保住丞相府吗?
就算一切都如同你所说,丞相府被抄家,可你还是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如今的我,是皇后!
皇后乃一国之本,动之则江山动!朝堂上的那些人会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贵妃,而废了一个皇后吗?
倘若真的这么容易,圣上也不用花这么多心思,又是囚禁又是下毒了。”
沈贤理懵了,她从不知这些之间是有牵扯的,她也不知里面是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她一直都以为,圣上是最大的。
“可,只要圣上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不能违抗不是吗?这天下是圣上的啊!”
“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亦是臣子和天子共同的天下!若是圣上如此荒淫无度,随意打杀,这个位置也坐不长,你心心念念的皇后之位也荡然无存。”
“怎么,怎么可能?他可是圣上啊!为何,为何会如此?”
白小谪不想再废话了,她只说一句,留给沈贤理自己验证。
“你若想知道圣上的能力多大,你不妨让他为你造个华丽的寝殿,需得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你看看朝堂上会有多少人反对,你就知道了。”
沈贤理不信,回去立马找到了圣上说此事。
没想到,圣上听后,一口回绝。
沈贤理质问为什么,圣上就说了一大堆,什么江南水患未治,还有蝗虫灾害,百姓们民不聊生,户部也是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莫说建华丽的寝殿,就连宫中用度恐怕都要缩减。
沈贤理不依不饶,非要圣上去。
圣上拗不过,答应了。
上朝一说此事,果然,群臣反对声异常激烈。
圣上气急,觉得群臣这是在损害他的面子,非要建。
群臣中有几个颇有资历的老人,都是辅佐过几代帝王的。
他们先是批评圣上不应该以被美色迷惑,不应该听从他人之言不顾百姓生死,更不应该无视百姓灾苦,独自享乐。
圣上不明白,大声喊着。
“朕是天子!为何朕想做的事,还需听你们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