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命悬一线,他一刻也耽误不得。
村长还躺在浴桶里,双眼紧闭,嘴角还在往外冒血。
村长夫人在一旁,哭得稀里哗啦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只一个劲的给村长擦拭嘴角的血迹。
“去将大毛巾拿来吧!”
慕辞在村长夫人手臂上拍了拍,示意她让开。
“嗯!”
村长夫人连忙点头答应,站起来走开了。
慕辞蹲在浴桶边,先给村长服了药,然后给村长拔了针。
刚才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自己又受了伤,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青年就攻击了进来。
他仓促应战,自己都没来得及调整心态,哪里还顾及得了村长?
给村长拔完针,村长夫人也将大毛巾拿了过来,递给了他。
他用毛巾将村长包裹了起来,抱到床上。
村长这段时间暴瘦得厉害,原本结实挺拔的身躯,已经瘦弱得一阵风都可以刮跑了。
所以,慕辞虽然身负重伤,却能毫不费力地就抱起了村长。
村长夫人给他搬了把椅子,放到床边。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再次给村长把脉。
村长的脉象已经虚弱到若有若无的地步了。
慕辞放弃了把脉,张开五指,用力地握着村长的手腕,目光深邃地看着村长苍白如纸的脸,
胸口一滞,一阵钝疼传来,加上之前他就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终于是控制不住的吐了一口鲜血。
“咳咳!”
他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痛苦地趴在床上,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慕辞!”
一旁,村长夫人见状,着急地呼喊了一声,扶住了他的胳膊。
“无妨!”
慕辞硬撑着抬起头来,向村长夫人摆了摆手,摇头安慰道。
“娃他爹?”
村长夫人点点头,转头去看村长死气沉沉的脸,心中一疼,颤声问道。
“唉!节哀吧!
让他们三兄妹都回来吧!村长怕是时日不多了。”
他看着村长,沉痛无力地说道。
这一刻,他心中也是悲痛万分,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村长夫人。
“我……他……”
村长夫人看了看慕辞,又看了看村长,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嘴唇嗫嚅了半天,竟是失去了声音,哭不出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大公子二公子都去了各自的丈母娘家,忘清水也趁着假期,去了自己未来大嫂的家。
此时正值秋收季节,未来女婿给未来丈母娘家帮忙秋收,是最有诚意的表现,在山村里也司空见惯的事。
忘忧林将自己的妹妹送回去后,就急忙赶了过来。
慕辞吩咐他去叫上几个村民一起去找大公子二公子三兄妹。
忘忧林不敢耽搁,一刻不停地就叫上了几个壮汉,也不顾天黑,分头去报信。
村长的三个儿女接到消息后,连夜就赶了回来。
一同来的还有村长的两个未来媳妇。
村长在第二天早上,突然清醒过来,看着床前围着自己的三个儿女和未来儿媳妇,欣慰地笑了。
村长对自己的儿女说了几句嘱咐的话,便看着慕辞,郑重地将忘忧村与自己的家人托付给他,拜托他一定要帮自己守护住自己的这个村子,护他儿女妻子周全。
慕辞郑重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慕辞啊!就拜托了!我一直都信你!”
说完,村长就放心地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了。
村长手握着慕辞的手,面带着微笑,走得很安详。
村长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并因此恨上了忘忧林这个大侄子,不让他进自己家来见村长最后一面。
忘忧林在村长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才被自己的父母拽了回去。
大公子二公子不知道家中曾经发了天翻地覆的大事,自己的老爹也因此丧命。
他们只当是老爹旧病复发,不治身亡,除了伤心外,也不疑有他。
对忘忧林的反常行为,心中虽有疑惑不解,但也只当是他们的这个堂哥得罪了自己的老娘,并不知道真正原委,便也没跟他计较什么。
……
忘忧草受了伤,陷入昏迷。
慕辞在处理好村长的事情后,就过去看了她的情况,确定她只是受了些内伤外,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他怕她醒过来,过于自责与伤心,便给她施了针,让她继续沉睡,直到她的内伤痊愈,才让她醒了过来。
只是这些,慕辞都隐瞒了下来,没有跟都灵山他们多说半个字。
之前都灵山问起时,他也只是随口扯了个理由,便敷衍了过去。
他不希望这一对年轻人之间,生出什么嫌隙。
村长的事,除了村长夫人与忘忧林兄妹知道外,就只有他慕辞知道内情了。
村长夫人自然不会往外说,忘忧林虽然咋咋呼呼地,但在这样的事情上,还是分得清轻重,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忘忧草今早才醒过来,她来慕辞这里,一是想看看慕辞,二也是想道歉,请求原谅,只是被慕辞给制止了。
她也只能乖乖地闭嘴,坐在凳子上,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
“你不是已经开学,去上学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都灵山看着忘忧草,突然问道,语气没有以往那么亲切了。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看着自己师父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少女又一副自责、追悔莫及的态度,心中多少也能猜测到些什么。
他猜测着,必定是这个少女犯了什么大错,才导致自己的师父身受了重伤。
虽然师父一直说自己没事,没什么大碍,只是过于劳累,表面上也掩饰得很好。
但是他也是得了师父真传的,师父的身体状况如何,他又岂会毫不知情?
之前他只当是师父给村长治病,内耗太大,以至于透支了师父自己的身体,心脉受损。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师父是因为少女的愚蠢受的伤,他心中没办法做到像师父这般,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
忘忧草看着有些生气地少年,心口刺疼了一下,本能地想为自己解释一下。
慕辞却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少年说道:
“前些日子她学校放假,她回来看看家人,也是人之常情。
后面的事都是意外,你们也知道了,就别再多问了,都各自忙去吧。
我想休息会!”
慕辞这些日子忙着帮忙料理村长的后事,自己的伤也没有好好处理,坐了这么一会,有些吃不消,摆手截断了两个年轻人的话,示意他们都离开。
“嗯!那慕辞哥哥你先休息,我明天就回学校了,就不来看你了。”
忘忧草站起来了,看着慕辞轻声说道。
说完,她便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慕辞房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石头也起身回去陪家人了。
这些日子,他回来后就一直在村长家里帮忙,也没有回去好好陪自己的老爹老娘,现在有些时间了,便也没有继续在这里逗留。
简秋和都灵山则留了下来,两人坚持要陪着慕辞,看着他疗伤。
慕辞也没有勉强他们,便坐到了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打坐疗伤状态。
都灵山感觉到师父的情况很不乐观,便坐到了师父身后,将手按在师父背上,帮着师父一起疗伤。
慕辞也不抵抗,接受了自己徒弟的这份善意。
简秋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生怕二人出了什么意外。
……
在市区的某个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