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天上掉馅饼
文院没让东方几人多等，过了一天方彦就重新找到了东方。
“东方兄，副院主大人现在有空了，让我来请你们过去。”
“好的，我们收拾一下。”
东方带着云远与红红简单拾掇了下就跟着方彦出了门。
几人朝着方院的深处而去，走了大半炷香时间才来到一座高大的建筑面前。
“我们副院主就在里面，还请待我前去通禀一声。”
方彦先一个人进去，东方三人在外等待。
“你们说，这文院是不是太奢侈了？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红红偏着头轻声对东方还有云远说道。
“不要胡说，别人有别人的理由。”云远连忙打住了红红的话，担心被有心人给听了去。
红红瘪了一下嘴，不再说什么。
没一会方彦就出来了，“几位直接上三楼吧，我们副院主在上面等你们。”
“谢过方师兄。”
东方对方彦道了一声谢，方彦回了一礼就忙自己的去了。
东方带着云远与红红推开了眼前这座高大建筑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整个显得有些凌乱，好多都是他们从没见过的，比如一根高大的圆柱，上面七七八八地长着几根细棍，每根棍子的最末端都有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球。当然还有一些是他们见过的，一面竖柜上放着好多龟甲，龟甲上布满了裂纹。
二楼与一楼不一样，十分整洁，一排排的书柜上面满是书籍。这儿应该时常有人打扫，整层都充满了书香气息。东方扫了一眼，看到一些易数、神数、星宗之类的书。
三楼与一二楼完全不一样，十分空旷，除了些书院里读书人所需的基本事物外什么也没有。
一位白发老人盘坐于中央，背对着东方几人。
“来了？请坐吧。”老人没有转身。
东方几人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地方有椅子，正不知道坐哪儿的时候，老人又开口了。
“哦，对了，看我的记性。我这儿没有椅子，你们就坐我身边吧。”
这时老人才转过了身，面对东方。
这老人看上去十分苍老了，满头银发，满脸皱纹，没有一百多也有九十几了吧。
双眼深陷，但精光十足，仿佛能洞穿一切。
老人开了口，东方只得带着云远与红红来到老人身前，鞠躬施礼先介绍了自己。
“先生好！我叫东方，这两位是我师弟云远、江星。见过先生。”
云远与红红也跟着对老人行礼。
“嗯，坐吧。我这儿简陋了些，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们的，不介意吧。”
“先生客气！晚辈能得机会拜见已经十分荣幸了。”
东方三人坐在了老人对面。
“我是文院的副院主，姓关。你们可以叫我关院主，也可以叫我先生，随你们便吧。这次也是我猜人将你们请来的。”
“不知先生叫晚辈来有什么事？”
“我想让他继承北浔文运。”
老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东方几人听来却如惊天之雷，惊得几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特别是云远。
因为老人指的人正是云远。
东方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心湖。
“先生是指让我继承北浔文运？不是他？”云远指了指东方。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东方应该都比云远更加适合吧。
“不，就是你。这次我邀请你们来，其实就是为了你。”
“我能问下为什么吗？”
“相信你们上楼之时也看到了，我，擅长占卜。前段时间我心有所感，算了一卦，卦象如此。”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不知这卦象...”
“天机不可泄露。”
“那文院在天都城找到我们也是您算的？”
“不错。还有前两天你们到我们院中的时辰也是。”老人笑了笑。
这就十分厉害了！感觉比星君府的观星术还要厉害！
“先生的卦象一直这么厉害吗？”对于这样的人，东方不止是钦佩，更是有一丝戒备。
“当然不是。”仿佛是看穿了东方所想，“我的这占卜之术与天都城星君府的观星之术可以说殊途同归。只是他们专注于星象预测未来，而我会的要更杂一些。”
“我感觉出了你们身上有遮蔽天机的宝物，但天机不可欺，总有那么一丝机会是能够让我等凡人窥见天机的。占卜需要做的，就是抓住那一丝机会。”
“关于你们的事，我也只占卜出了那么一点，再多的事也看不清楚，你们不用担心。”
“此事关系北浔文运，请先生恕我们不能马上给出答复，需要向师长禀报一二，过几日再向院主您回复，可否？”
事关重大，东方改了对老人的称呼。
“当然可以，不急在一时。这段时间你们在院中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找方彦就是。”
“谢院主！”
“我们还有一事想向院主请教，不知院主是否方便。”
“说吧。”
随后东方将前几日同门之人向他们抱怨的事说了出来。
“文院对我们书院是有些芥蒂？”
“呵呵，你们想多了。虽然当初你们那位院主来文院取得书院资格的方式有些特别，但我们还不至于小气到因此而针对你们书院的晚辈学子。”
听老人话中的意思，看来当初院主可能真的是从文院里打出来的书院资格。
“那这些事都是假的？”
“也不是假的。”
这样一来东方几人就听糊涂了。
“文院所求之事，不过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读书的机会，一个让天下变得更好的机会。你们明白吗？”
关院主的话让几人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云远开了口，“院主的意思是，公平？”
老人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果然是文院选中继承文运之人，这么快就想通了。
“对。”
“这不对吧。这对我们书院来说明显是不公平。”红红怎么想这都是在针对书院，怎么可能还成了公平？
“如果只看我们书院的话，可能是不公平。但要是站在整个北浔来看呢？”
“这与站在哪儿看有关系吗？”
“有关系。”这次连东方都站在云远一边了。
“那你们说说有什么关系。”红红是十分不服气的。
“单说文章考究，好的文章就是好的文章，以文章定论是没问题的。但如果是好几座书院的弟子同时比试，一家书院弟子的文章要是全都比另一家书院的文章好，是不是就只取一家书院弟子的文章呢？”
“那不然呢？”
“这样的话，长此以往，另一座书院是不是就该除名了？”
“这只是你的假设，怎么可能一家书院哪儿哪儿都比另一家强。再不济，弱的那一家书院也能有几个弟子出头吧。”
“这并没有什么用。”
“为什么？”
“因为长期的势弱也不过是消亡得慢一点而已，并不能改变结局。”
“这样的话，也只能怪他们自己不努力了。”
“努力，并不是一定有用的！”
“就拿我们书院来说，我们书院是不错。但大夏只能算小国，与北浔相比微不足道。我们书院弟子，除了像东方这样的外，其余人大多是比不上天都书院的，这一点在天都书院借住的几天我就发现了。”
“依你刚才所说，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书院势不如人就是因为我们自己不够努力？”
“那哪儿能这么说。北浔多大，我们才多大？我们的弟子是万里挑一的话，他们就是百万里挑一，没得比。”
“既然如此，那你明白了吗？”
沉默了一段时间
“明白了。”
终究还是南北仕子的问题。
“不错，就是这样的。”关院主也点了点头，“为了公平，所以我们文院选人并不单以文章论。需要平衡每家书院最终进入文院的人数。但为了尽量公平，越强的书院可进入文院的名额越多。”
“当然特别出色的人是可以破格的。比如你，还有你。”老人看了看云远，又指了指东方。
红红是心知肚明，读书，没自己说话的份。
“我就算了，待在书院挺好的。”东方笑着拒绝了老人不那么正式的邀请。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谢院主给我们解惑。”
东方几人起身致谢以后离开了这里。
他们离开以后没多久，方彦端着一个碗来到了老人身前。
“院主，该喝药了。”
“嗯。”
老人接过方彦手中的碗吹了吹，慢慢饮完。
“这药呀，后面可以不送了。这次我是窥探了太多天机，付出的代价不是几碗药可以补回来的。”
“院主，这一卦让您老了四十年，值得吗？”
要知道半个月前，眼前的老人看起来也才不到六十的样子，头发斑白但精神抖擞。谁能将眼前的老人与半个月前的他联想到一起？
自从老人占出了那一卦就一直待在这栋楼了没再出门，担心别人看到他的巨大变化引发不必要的猜测，甚至麻烦。
“卦象只是提示了一丝未来的可能，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在这件事上，老人明显不想说太多。
待方彦离开后，老人轻声自语道，“但愿他能接受吧！”
在回去的路上，东方几人也聊了起来。
“小远，关院主所说的事，你怎么想？”
事关云远，还是需要看他自己的意见。
“我没资格，也不想。”云远十分干脆地拒绝了。
“为什么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红红一下就急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也许是天大的好事。得了整个北浔文运传承，能不能成圣不说好，但绝对能成贤。这对于读书人来说，可是极高的追求。
“这事责任太大，我想不通为何会选择我，万一没做好，后果不可估量。”
未及享乐先思疾苦。
“唉，猜你就是这样，可惜呀可惜。”
依红红对云远的了解，知道大概率是这个样子。要是他的话，不管什么，好事先占了再说。
“东方，你要不要劝劝小远？”
“这事太大了，我也做不了主。还是等回去了问下院主吧。”
眼看快要到住的地方了，他们这才开始讨论一会该怎么给师弟师妹们解释文院比试的事。
“你们说该怎么给他们说呢？告诉他们为了照顾其余不如我们的书院，所以要委屈大家给他们让让位置。这也不太好吧。”
“对呀，对于文院来说，是天下为公。但师弟师妹们不一定理解，可能还会导致对文院有更深的误会。”
“什么天下为公，依我看就是屁股决定脑袋。”
红红的看法与云远就不一样。
但两人都没说错，相信如果红红到了这个位置，也会做一样的决定吧。
“既然这样，那这个问题。”
云远与红红相互看了一眼，对着东方异口同声地说道，“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两人一溜烟地跑开了，只留东方在后面信步闲游。